作者:扇千钧
她听了愣半晌,大概不知白净净是谁,毕竟那美男子的名字纯属我乱取,唯再解梦中所见,此幕如昨夜,异样疑问令大伙略吃惊。目前之事我管不着,但似乎问多了,何况在众神面前显无礼。我尴尬笑着欲回避,白狐妹先回神,苦笑道:“咱俩都叫他玉兔哥哥,不是白净净。都二十二年了,玉兔哥哥竟然还未清醒。魔帝那掌是致命的,五脏六腑几乎全毁,嫦娥娘娘与后羿耗了许多修为方助他捡回一命。只怪我太任性,魔帝乱天界时,我若在二郎神殿等你归来,兴许你也不会因为救我被打落凡间且受伤。”
说着说着,她哭了,听白狐妹这么说,哮天犬与白净净关系应该不错。但神仙仨赖于此,只待爹娘允我哥俩去修行。都说人间一年,天上一日,白净净生在天界,身子自然随天界之气行,他伤得重,二十二日自然好不了。魔帝带罪登不了天,不知是魔帝修为高,还是众神不合群,自以为能独逮魔帝,事后得玉帝老儿奖赏,结果众神逮捕他二十二年无果。
我向三神了解此事,二郎神忽叹息道:“最初,亦寻无他法,我寻城隍爷二十四司相助,事后得知,你落凡间不久,有不明魂魄乱入即出生凡胎,他们唯速将孩子夭折,之后已不知魂魄何处去。我猜那魂魄便是你,毕竟与落凡间时间吻合。相信魂魄跑不远,得知不明魂魄乱入处,便同白狐妹与老君查探一番。”
此时我终明了,所指的便是我住的这一镇。二郎神接着告知,他仨至此见一家办丧事,另一家办喜事,便先入喜事宅,并化成道士赐名。孩子是孪生,二郎神为哮天犬四处寻觅,决取名迁寻与迁觅,白狐妹则趁机确认孩子转世魂魄,却闻无哮天犬气息。
三神解毕,我更疑惑,白狐妹鼻子灵,至今方辩得哮天犬气息,让人难信服,而神仙仨告知,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封印因此减弱,气息方若隐若现。事太复杂,难怪爹娘不让我兄俩随他仨修行。
神仙仨说势必把魔帝逮来解哮天犬记忆与魂魄,顺道禀报玉帝讨点救兵,便匆匆离去,罗府终复平。月账昨日已收毕,早膳后,我如常至织布坊助染布,人说多一人多一份力,还可早了事早歇。眼下哥哥也来帮忙,但他天生少爷命,粗重活干不了,只能让他去点数。
然而,他不认少爷命,即便是点数也干得比下人勤快且谨慎。点数毕,他欲抢订单部刘主管的活,刘主管速阻,说一堆可怜由头让哥哥死心,指上有老,下有小,饭碗一个不能少。
事后,哥哥转纠缠女红部林姨主管,好在该处订单未整,林姨手头正忙,哥哥终不寂寞。女红部不少女子皆为哥哥痴迷,我俩虽长得一致,但姑娘们一眼就辩出我俩之别。
姑娘们靠哥哥脖上一颗小红痣辨认,即便没那颗小红痣,以哥哥那病恹恹脸,姑娘们心疼都来不及。哥哥曾嫉妒身子健壮之人,但些许人倒羡慕他有人关心有人爱,他从此知足了,趁活着找些小目标,即便没实现也无所谓,至少曾尽力,不枉活一场。
不觉又午膳,神仙仨未返,爹娘也未提及修行之事。虽说食不言,但平日不怎计较,还有说有笑,今日独留碗筷声。哥哥不做任何表态,先前热血沸腾说要习武练仙术,如今竟默不吭声。
我忍不住用手肘轻碰他,再朝他使眼色提醒修行之事。他止食,目光速扫爹娘处再返,示要我先开口。我不甘示弱,盯着他把头轻朝爹娘处甩,示要他去说,未料他亦学。我俩以甩头为示,结果越甩越猛,不觉头也越台越高,险立身。
老人家见状不解,娘先道:“你俩脖子抽筋啦?今日菜肴可是娘亲手做的,平日也没少下厨,这菜难道炒得硬?”
我俩回神,这才发现我俩是啃着菜甩的头,速咽坐正视爹娘不语。娘静观我俩一阵续道:“自神仙仨到来,你俩就不对劲,尤其那女冠说要带你们去修行。难不成你俩真想随他仨去?祖业也不要了吗?”
我俩低头沉默,爹轻放碗筷瞄娘一眼,再盯我俩道:“你俩可想好了?修行路不易,时而得尝尽苦头。你二叔是过来人,虽有些许名誉,但为降妖伏魔,至今生死未卜,何况神仙仨须擒者乃天界重犯。如今你俩尚未初出茅庐,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爹娘只是不放心。”
我俩相觑半晌,明爹所言不无理,险又脖子抽筋时,哥哥先回神,目光坚定视爹娘道:“孩儿遭病痛缠身,神仙仨为治孩儿的病也忙里忙外,同时出远门看世界,岂不一举两得?何况神仙仨于天地人界鼎鼎有名,修为深厚,若非魔帝使诈,他们怎会不敌?”
“翅膀果然硬了,打算远走高飞了吗?”娘显不悦,爹速阻道:“食时不叹,不训斥子弟,孩子不是有意的,消消气,此事日后再义,吃饭吧!”
哥哥智商向来比我好,若非身子吃不消,今日继祖业的是他,我一人随神仙仨修行即可。爹一直护着我俩,娘却如虎,人说慈母出败儿,这点不知是对是错,但严母背后承受不少辛酸,全为担心孩子前途,孩子却不领情,时而不孝说是她自作自受,出事后方知严母好,往日教训一一记下。
娘今日亲自下厨,我兄俩却聊此事坏之好意。
神仙仨翌日方归,只为爹娘答复。主厅气氛严肃,神仙仨不道一言只品茶。爹娘慎虑,我兄俩立爹娘旁略着急。须臾,娘终启口:“三神可有十足把握事成后让我儿平安归来?”
☆、寻找二叔
太上老君立身应:“那是!哮天犬功力、魂魄、气息甚至记忆都被封印,而且是血印。解铃须系铃人与其血,是以,不得不跑一趟,除非人死方自解。此外,还有瘟君须擒,众神跑遍天涯海角,我仨负责此处,自然须哮天犬相助。若把魔帝带至此治你儿的病及解封印,恐吓坏左邻右舍,何况魔帝狡诈,无人能晓其想,只因他晓我等有法子识破,便早早将身子里外布了结界。”
爹娘听得目瞪口呆,回神仍半信疑。降妖伏魔,为民除害何尝不是件好事?二老兴许忧我俩步二叔后尘,一去不返近十三载,求神拜佛问得下下签,尸首无归方百般阻止。
爹娘将此事告知,二郎神上前道:“若我将他寻回,二位可允孩子俩随我等走一趟?”
爹娘沉思半晌方点头,二郎神启慧眼观爹娘记忆中二叔,事后再次难以置信收手,并告知那日与魔帝交手时曾见此人,且是魔帝随从。爹听了险晕去,扶椅撑道:“不可能!他向来只降妖伏魔,怎会与那种妖魔同流合污?老夫尊敬你们,相信你们守天地凡规,如今竟为夺回哮天犬撒这种谎,你让老夫如何安心将孩子们交于你?”
我活二十二年,初见爹这般动怒且朝众神仙。我兄俩速至爹旁助消气,娘则冷静道:“我夫君绝非有意冒犯众神,是一时难接受,毕竟兄弟俩感情特别好,还请众神莫怪罪。不过,凡事得讲证据,若能让我们亲眼目睹,兴许才能心服口服。”
二郎神与老君视白狐妹,她即明他俩意,抽二郎神那日遇二叔记忆示我等。他俩于林中追逐一黑袍男子,样子年轻力壮,老君告知那便是魔帝,神仙俩欲擒却屡逃脱。三者战得烈,四周枯叶飞扬,眼下即擒得魔帝,忽现一戴金面罩黑袍助魔帝。二郎神应付神秘人,顿将其面罩摘下,果真是二叔。
爹晕了,全家慌,神仙仨收手,老君指尖点爹额头,爹终醒。
真相来得突然,何况是至亲,打击难免大一些。爹傻坐半晌,忽会三神下跪救二叔。三神欲扶,爹坚持道:“方才冒犯三神,是老夫不对,老夫真的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求三神将我弟救出来,三神若不答应,老夫便长跪不起!日后老夫定答应让我儿随众神修行!”
爹所言如将我兄俩卖了,好在是卖给神仙,且我兄俩心甘情愿,只为看世界。我兄俩瞄娘处,她不舍盯着,目中泪汪,我俩速上前安慰。神仙仨答应,爹方立身。此时,转娘跪求他仨不将我俩带走,没完没了。
白狐妹至他旁,蹲下道:“夫人,魔帝若动屠意,一切都来不及了。天下苍生会因此时的犹豫不决了毁灭。虽说哮天犬目前一无是处,但魔帝在乎的是我们能否找到他。如今我们想借你儿的力量将他引出,并尽早将他判刑。救苍生乃功德,老天爷是不会亏待有公德之人。”
娘仍不放心,老君亦道:“老夫算过了,此行有惊无险,况且先前已提及迁觅魂魄乃哮天犬真身,昔年哮天犬带伤落凡间,若我等动不了其魂魄,难治啊!”
娘立即点头,哭着跪着也累了,扶爹回房冷静,让我兄俩好好招待神仙仨。白狐妹见爹娘走远,始将我缠,信之欲以另类方式解哮天犬记忆。魔帝能攻上天界,封印定不会轻易让人解开。而今,她再着急也无用,兴许她与哮天犬的美好回忆只能待我死后方得救,何况哥哥魂魄才是哮天犬真身。
我摆脱她避哥哥身后,她依旧缠着,明摆她惜情谊过于容貌,爱上则死心塌地,两情相悦更不用说,一厢情愿则见好就收。她与哮天犬之间存的是情是谊?与白净净是什么关系?
我忍不住好奇一问,她笑道:“别再叫他白净净了,得喊他玉兔哥哥,至于我,哮天犬则喊我声姐姐,因为我俩比哮天犬年长数百岁。”
她不多透露与哮天犬之间事,当我再提及,她竟朝我胳膊打一巴掌后离去。我愣半晌方悟,她是害羞,二郎神与老君笑至我旁,哥哥亦如此道:“人家是姑娘,问得未免直接了?”
我醒悟,老君对儿女私情不上心,自然不多言,二郎神则道:“待你恢复记忆,你就会知道,昔年出征战魔帝前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她与玉兔是兄妹关系,天界众神误以为他俩是一对。你目前的命运被魔帝掌控着,做点心理准备吧!”
命不由天定,求神拜佛都无用。魔帝乱注生娘娘与二十四司职务,天上地下都无他容身处,唯暂避凡间。昨日他仨匆匆离开,归来便急要人。
疑惑至此,老君道:“二郎神说的没错,昨日我仨化凡躯追踪魔帝,于茶楼歇脚时,巧遇你二叔,他与数同党聚后座,正窜谋捉你兄俩去见魔帝,若捉不着,便拿你爹娘要挟。”
我兄俩着急之际,白狐妹又返,蹦跳至我前道:“所以,我们半夜一直守在这,果真拦截你二叔与同党,还指是奉魔帝之命。方才找你爹娘商量过,他们已答应提防你二叔。你二叔满身邪气,我已朝你爹娘施法,只要你二叔对他俩动手,定遭到反噬。总之,你俩可安心随我等走一趟了。”
我兄俩仍觉不安,先前纯粹为看世界方答应修行,如今念爹娘,总难行。我俩同不解,神仙方术这般厉害,怎追寻二十二年仍无果?我俩求神仙仨另寻他法,二郎神竟冷应:“要么去,要么死,世上非所有事可神仙动手。我等如今面对的不是凡人。玉帝老儿及如来佛祖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们这些天臣。”
他们越说越矛盾,世上哪儿有玉帝与佛祖办不了的事?要么,魔帝是他俩精心打造给众神考验,再不然,眼前这仨是假神仙,骗财骗色,另有企图,白净净其实是女的!
哥哥想法与我一致,我俩相觑半晌,决以安抚爹娘为由先撤。去爹娘寝室途,我兄俩急寻对策应付假神仙仨。请来易,送走难,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答应随他们走,也得有个样子。我速拖住哥哥止步闲廊,参详对策摆脱他仨。我俩欲启口,总觉隔墙有耳,朝身后望去,转角露粉白裙尾。
此次不知是她忧还是我烦,我兄俩悄走近转角处,确保粉白裙尾未去,方做出吓唬之举。只惜那并非白狐妹,是侍婢正为盆栽浇水,简直尴尬至极!
侍婢被我俩吓得愣半晌方请安,忽又恐惧盯我俩身后,且是高处。我兄俩回首望去,竟有长发在廊檐。我咽口口水,鼓勇朝长发处喊话:“何妨妖孽?光天化日竟敢闯民宅?我警告你,本府来了三位神仙,你若识相就赶紧滚,否则,三神定将你打回原形!”
那长发离去,我仨松口气,但忽的整托坠落,我仨调头逃,忽闻一女子道:“见鬼了方信我等乃神仙?你把我等视为何物?”
千不该,万不该,偏偏此时被她逮着。她懂读心术,兴许晓我兄俩于正厅起疑。如今他仨是神是妖是道士或凡人已不在乎,我兄俩只想守住爹娘。
我兄俩无视此事续往爹娘处,白狐妹复道:“你俩猜得没错,魔帝及瘟君叛乱确实是佛祖与玉帝串通好的。昨日我等上报魔帝之事方晓,为的是对众神佛仙的考验,我们没好意思说,怕被你们取笑,但影响的是整个世间,若因此搞得生灵涂炭,玉帝与佛祖定亲手杀了魔帝。而你们的出生亦是魔帝一手造成,考验的是注生娘娘。她没及时阻止,因此挑战失败。二郎神的考验就是让哮天犬归位,你俩同是天界一分子,难免逃不过,是以,为主子着想罢。”
此事太扯,魔帝得令当主考官,若不安分,却得面对佛祖一掌掐死,玉帝一足踩毁的命运。我俩返主厅,抚额续听三神废话,总觉哭笑不得。不知倒了什么霉,还不如不做哮天犬。
据三神说,佛祖玉帝是见众神佛仙近来交不出好业绩方让他们历练,但魔帝有原则,肯不肯解封印还得与他战一回也说不定。解了此事不算,须把魔帝逮着顺利送到玉帝跟前方算数,若中途让魔帝逃脱,将前功尽弃。
众神被瞒得可怜,禀玉帝遇魔帝讨救兵的不止他仨,同时还有数十神仙于不同地方遇魔帝,有的各逮着魔帝。数魔帝现天界,难免争议真假,玉帝告知真相,令神仙吃惊。魔帝按神仙佛弟参任数化诸替身,每逮着至佛祖玉帝跟前证实通关,魔帝替身便自动消失,若发现以欺瞒方式自制假魔帝,将被取消资格且贬凡间历练反省,直至知错方可归位。二郎神与白狐妹目的已明,但老君干麻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