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止坠
苍伐接收到他目光后摇头,令牌的用处肯定是标明身份,但不同颜色所代表的含义他还真不清楚。
就算曾经来过死水城,那时候身边又没带着个人关心这些做什么。
“是这样的,”没有犹豫太久,见上首的妖摇头,掌柜马上道:“您的令牌是绿色的,这代表您是死水城的客人。”
“客人?”
“就是从外面来的,别管您是来干吗的,发的都是绿色牌子。”
苍伐瞥了眼胸口绿油油的牌子,动手摘了下来。
“那你们的呢?”白言梨盯着掌柜胸口的红牌子。
“这是普通人类的标记。”
“普通人?”
“是,就是可以在城中正常生活的人类。”
还有这样的一帮人存在吗,白言梨回忆起进城后看到最多的就是红色牌子,不过那时候是在街上,也许其他颜色的人类不太敢出来?
所以包括之前同在楼上吃饭的还有路上那些做生意的都是普通人吗?没有看出这些红色牌子的人类间有什么共同处,白言梨好奇道:“刚刚那个小二,我是说刚才被妖拉着的那个孩子,我看他胸口挂着的是橙色牌子,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掌柜偷看了眼苍伐,见那妖面无表情坐着,目光完全在问自己话的人类身上。
对方没有任何的不悦,他也就放心道:“所有橙色牌子都代表着未成熟。”
“未成熟?”白言梨皱眉道:“什么意思?”
“等他们胸口的牌子颜色换成黄色,那就代表成熟了。”
“成熟了?”想起之前那些妖之间的谈话,白言梨猜出大半,“所以他们都是妖选定的日后要被吃掉的人类吗,只要换成黄色牌子那就是死期到了?”
“……是。”
深吸口气,白言梨尽量平静道:“我有看到灰色牌子,”先前坐着车驾来的路上,他有很仔细的去观察看到的所有人类,发现混在多数红牌中间的灰色牌子几乎都在一些年长的人类身上,“那又是什么意思?”
“待处理,那些都是待处理的人类。”
苍伐蹙眉,就算自己不是人,听到这样的字眼心中依旧不舒服。
他去看白言梨,果不其然,人气的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白言梨咬牙道:“什么意思?”
“等到了每年统一规定的日子,灰牌子的人就会被带出城扔掉。”
“扔在野外?”一帮老人去了野外不说遇着妖,就说遇着猛兽也死定了。
“是,”看出白言梨的愤怒,掌柜倒是安心了,他这会终于相信对方是人类的话,并且,他能看出身前这人眼中的悲伤,这是一个因为自己同类的痛苦而痛苦的同胞啊,“因为持续了好多年,有一些聪明的猛兽都习惯了固定投食,还有一些独居的妖,每年到了那个时候就在外头等着扔出去的人。”
所以,绝无活路。
白言梨闭上眼,好半天后才睁开,“紫色牌子呢?”
之前在楼上有妖大笑嘲讽那屁股受伤的妖,他们胸口戴着的就是紫色牌子。
“那些都是死水城尊贵的客人。”
感情自己还不够尊贵,苍伐瞥了老蜘蛛一眼,司尾很无辜的站着。
“是和独府有交道的妖吧?”白言梨脑子转的快。
“是。”
“嗯……”没记错的话,在几个妖的桌上白言梨还看到了佩戴着蓝色牌子的人类,在那小二被啃咬的时候,那些人脸上露出的侥幸还有丝丝得意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些蓝牌的人,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啊……”掌柜不自觉拖长语调,夹杂着嘲讽恨道:“他们都是私妖附属品。”
“私妖附属品?”这是一个很陌生的词。
“红牌虽是普通人不用马上被吃掉,可在城中生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妖杀掉,就算侥幸多活了几年,像我……”掌柜苦笑声,“再过三年就要换灰牌了。”
也就是说,红牌早晚会变成灰牌被处理掉。
而蓝色牌子,“他们都是妖的私属,在城中生活一般不会有妖对他们下手,而且就算时候到了也不一定会换成灰牌。”只要极力去讨好拥有自己的妖就能比红牌的人更安全舒服的活下去。
“那个孩子……”白言梨顾忌着对方的心情,小心道:“和你是什么关系?”
“您是问刚才的那个小二吗?”
“是,橙色牌子的那个孩子。”
“他是我好友的孩子,我好友去年被杀了,死前托我照顾他……”摇头,掌柜无力道:“我又能怎么照顾他呢,只能在他成年前给他口吃的。”
“橙牌的这些人,独府不管吗?”苍伐开口了,既然是日后要吃的口粮,难道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府中每月会来统计一次,被选出橙牌的家庭若在孩子变成黄牌前让孩子没了,那他们就得从剩下的子女中再选出一位。”
“所以你这样拼命护着他?”白言梨松开紧握的手。
掌柜低下头,“我是他的照顾人,若孩子出事了我逃不了干系,不过……”
他还因为孩子的父亲才那样拼命,就算知道孩子早晚都会被……能多活一日是一日,这世上没有哪个人不害怕死亡,就算平常觉着自己不怕的,真等到了那步,就算再痛苦也会想要活下去。
“那些橙牌的孩子都是怎么被选出来的?”
“每年固定的日子里,城中所有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会被送到府中去,由独府的妖挑选其中气味好的发橙牌,剩下的统一给红牌,那些到了日子换上黄牌的人也会在每年固定的时候被分发给府中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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