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止坠
坐在房顶, 苍伐沉默着, 城中如今还能闻到硝烟味,他从怀中拿出块糕饼放到嘴里慢慢嚼。
白言梨的手艺就是好,自己也吃过人类的食物, 唯有他做的这些小东西能让自己惦记。
他在屋顶上放空自己,下头的街道上又有囚车排队经过。
那些受了重伤的半妖就算被关在铁笼子里依旧在努力的挣扎并发出吼叫,负责运送他们的妖倒是面无表情。
苍伐拍掉手指上的饼干碎屑,仔细观察着押送的队伍, 过了会, 他盯着某处勾起嘴角, 拍了拍坐脏的裤子纵跳了下消失身影。
土蝼是三支二队的队长,今天负责押送东边的半妖战俘去处理点,刚打下奥城没几天所有高层都很忙,他也许久没有休息,从街道上经过时心中充满了不耐,只想着尽快处理完这些小事然后去放松放松,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苍伐不了解南府,不清楚他们的骨干有哪些,不过在屋顶坐了那么半天路过的就属这个最强,盯着他准没错。
土蝼就这么被跟梢了一整天,晚上回房子的时候,门口的下仆们动作整齐的行礼,他挥手喝退要围上来说事的管事妖,口气恶劣的骂道:“明天的太阳不升起了吗,都滚下去不要来打扰我!”
本身对这次的安排就有怨言,三支其他队长都图了清闲,就他,天天要跟那帮杂种打交道不说,还得费尽心思从他们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
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人血,土蝼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眉头马上又蹙起,抬起脚,直接将身边的凳子踹飞上门。
哐当一声响,门外守着的妖马上推门进来,见他无事又弯下腰,“队长,您怎么了?”
“怎么了?”土蝼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双大眼暴躁道:“现在都敢这么敷衍我了?”
“您?”注意到捏碎在桌面的杯子还有那壶已经倒过的人血,下仆猜测道:“是血出问题了吗?”
“这是新鲜血?”土蝼眼中冒出杀气,喘着粗气要找个妖出来泻火。
“这是今天早上送来的,是统一刚采集的。”
“谁他妈办的事?”既然是新鲜的那就是供体没挑好,“这口感能喝吗?”
“这……”下仆想了下,“负责这事情的应该是一支的队长。”
“……”想骂的话又憋回,土蝼又踹出去张凳子怒吼道:“关门滚远点。”
别的支他还能放肆骂两句,但是一支是家主最疼爱看重的,那些队长又都是心腹,人血的问题上没有大的错处发作不得,他不过是心气不顺挑刺罢了,没必要真得罪难缠的。
待下边的妖全部退散,土蝼也冷静下来,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血,他一口口抿着,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得想想办法。”不能再天天围着那帮半妖战俘了,一点好处没吃到不说还惹了一身的骚。
攻城当晚十三门那边死的八十只妖到今天都还没有半点消息,再这么下去,家主肯定要找负责的,到时候自己难以开脱,琢磨着心事,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目光。
“好喝吗?”站半天了,苍伐不得不出声提醒。
才喝了半口的血又吐了回去,土蝼以最快的速度站起回身。
“你?”没敢直接大喊,他戒备的盯着对面的妖。
苍伐笑了下,勾了勾手指,原先土蝼坐着的椅子到了他屁股底下,“你很聪明。”
如果刚才大叫的话,他会立马扭断对方的脖子。
“你是什么妖?”大半夜的无声无息出现在这,自己包括一众守着房子的妖居然都没有发现。近距离他也没能感觉到半点妖气,这种情况下,土蝼一动不敢动。
“我们聊聊。”拿过桌面上的透明壶,苍伐晃了晃其中黏稠的液体。
“聊?”土蝼余光看着门外,很是后悔刚刚把下仆都遣远了,“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放肆?”
“你是不想聊?”苍伐抬了下头。
南府之中实力也能算得上号的土蝼就在他视线下慢慢弯曲了膝盖,来自骨血与灵魂的双重压迫让他变了脸色。
“刚听你们说三支一支的,我想,能问话的不只有你一个吧?”
不行就杀了再去找其他的目标。
他这话暗示意味过于明显,土蝼心中忌惮,一手撑着地面咬牙硬撑着不跪下去。
苍伐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您是来自帝畿吗?”这种压迫不只是妖力的强大还有最原始的血脉震慑。
“现在是你问我话吗?”苍伐皮笑肉不笑
“我都说了,您能放过我吗?”土蝼怕死,怕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我会考虑的。”苍伐表情温和了些。
土蝼咬着牙,实在摸不清这大妖的实力,只是光从血脉来说,自家家主面对其怕是都要跪下的,所以,为何南府会招惹上这样的存在?对方又为何半夜独自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这些问题,还得是有命活着才能知道,犹豫挣扎了会,他放弃道:“您问吧。”
“南府为何突然攻打奥城?”这个问题进城后就开始困惑了。
“一直以来家主都想得到奥城。”回答的比较含糊,土蝼盯着那大妖,很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的不满,他只好补充道:“原本的计划其实是在一年后动手,不过因为……”
“因为什么?”
说到这里,土蝼忽然有个猜测,大胆道:“您是在东荒出现的那位吗?”
“哈。”苍伐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讽刺道:“也亏你们知道我。”
还真是!!
“您……您怎么来这里了?”
“你知道白言梨吗?”
“白言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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