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承砚
怪物双眼血红死死盯着姜慈，尾巴勾起做出准备攻击的动作，姜慈瞬间更怂了。
随后沈成钦挡在了姜慈的面前：“他和害死你的那些人不一样。和汤池的事没关系。”
怪物张开嘴，似乎在咆哮，可姜慈什么也听不见，他只能看见怪物尖锐的牙齿，以及蛇杏子一样的舌头。
“我没有心软。”沈成钦似乎正为了自己和怪物争论，姜慈紧张的要命，他躲在沈成钦身后，偷偷探头看看对面的怪物，而小怪物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偷窥，竟猛地长大大嘴朝着姜慈扑来。
姜慈猛地缩回自己的脑袋，接着他感觉一阵清风吹过，怪物又化为黑雾绕着姜慈打转，
那些雾不断涌动，轻轻擦过他的耳后，姜慈猛地一抖，只觉得好像被什么冰冷潮湿的东西舔了一下，他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后，接着手背也被黑雾蹭了一下。
！！！
酥麻感传来，姜慈闷哼一声，随后被臭着脸的沈成钦搂在怀中，“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不要浪费时间。”
手背和耳后被沈成钦重重擦了擦，就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姜慈回想起那个触感和怪物蛇杏子一样的舌头，忍不住脸色一白。
黑雾怪物似乎有些不开心，它化出一个哭哭的表情，见两人都不理他，只好委委屈屈跟着沈成钦和姜慈一起离开了密道。这个怪物似乎非常强大，一路上偶尔有遇到其他的怪物都会被它撕咬吞噬。
汤池酒店里一片狼藉，他们穿过华丽的大厅，那里堆满了残肢，原本散发着硫磺味的乳白色汤水，早已被腥臭的血液染红。
那些怪物的血，竟然也是鲜红色的。
“你那天见到的，其实一种类似回溯的咒术。”像是为了让姜慈不那么注意屋内的惨状，沈成钦主动解释他们的初见面：“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人类了，只是我封印了他的部分记忆，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活在从前。”
“卡森他们也看不出来吗？”
这话刚说出来就引起了怪物的不满，他朝着姜慈龇牙咧嘴，见姜慈此时不怕他，又变得气鼓鼓的，就像一只撑开的河豚。
“那些废物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沈成钦毫不掩盖自己的不屑，“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汤池的老板，等结束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停顿了片刻，沈成钦又接了一句：“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出去旅行也可以。”
小怪物似乎也赞同沈成钦的话，他重新化为黑雾围着姜慈打转，就像听话又爱黏主人的狗狗。
他们似乎预想了美好的未来，可姜慈没有接话，他并不会留在副本里多久，要么通关，要么死。
走过大堂通过楼梯往上，二楼是赌场和员工宿舍，沈成钦带着他略过二楼，继续往上。三楼楼梯口有一扇金色的大门，似乎连怪物都知道这里的危险性，附近竟没有一具怪物的尸体。
跟着他们的怪物轻松帮助他们打开了金色的大门，门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墙壁上画着大量的挂画。姜慈跟在沈成钦身后，小心翼翼地偷看这些挂画，这些挂画竟然看起来像是叙述诗。
第一张画里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树上有各种动物，比如树顶有一只秃鹫，树底蹲着一只蜥蜴，中间还有蛇、松鼠。
第二张画里一个巨大的巨人倒在地上，她的头颅有白烟升腾，三个长相独特男人围着她的尸体。
第三张画则是人类和无数怪物在竟然斗争，姜慈甚至在这些怪物中看见了缩小版的卡森原型，一直雪白的狼。
姜慈的眉头不由皱紧。
【这是北欧神话。】他在心里默默对系统说。
系统隔了几秒才回复【是吗？我这边没有记录这些。】
换而言之要么这些系统也不知道，要么姜慈猜错了。可这一刻姜慈却无比坚定。
【我确实，这就是北欧神话，第一张是世界树，上面住着各种生物，秃鹫、龙，还有爱挑拨离间的松鼠，中庭也在其中，那里是人世。然后是巨人始祖尤弥尔的死亡，她化为了日月星辰山川大地，最后那张……】
【是诸神黄昏。】
【汤池的赌场也叫中庭。卡森就是巨狼芬里尔。】姜慈半猜着说出了最后的结论，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副本完成度90。
或许我真的可以解开这个副本全部的谜团，提前离开。姜慈的心中有些雀跃，他的步伐轻快了几分，引得沈成钦回头看了他一眼。
后面的挂画则大部分是各种怪物的自画，姜慈甚至看见猫魅，它正在月夜下啃食独眼巨人的尸体，爪子下还按照一个死魂。不知道是不是姜慈的错觉，他总觉得壁画中的猫魅在盯着他。
姜慈的视线落在最后一张挂画上，这是一张最普通的画，上面画着几个牧师正在超度亡灵。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普通的欧式木门，沈成钦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卡森就坐在里面，他似乎受了伤，看起来非常狼狈，见到姜慈的时候，他的表情松了松，扯了扯嘴角：“是你们啊。”
卡森看着沈成钦，眼中满是疑惑：“我查过了，你不是注册过的血猎，你到底是谁？”
沈成钦讽刺一笑，似乎根本懒得搭理他，如果放在以往，卡森肯定会暴跳如雷，可现在他只是笑笑：“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随时拿去好了，至于汤池，你想毁了还是自己占有都随便你，只有姜慈……”
“我想请你放过姜慈。”卡森捂住自己受伤的伤口，他的眼神第一次这么柔和，“他才刚来汤池，什么都来不及做。”
“你曾经想杀我。为什么？”姜慈追问。
“他想杀你，是因为他才是汤池真正的老板。”
【恭喜玩家完成隐藏支线汤池之主！】
姜慈被系统的播报声震惊了，这就是躺赢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沈成钦居然帮自己把隐藏支线都给完成了！
他恍惚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抱大腿，如果以后每次副本都能遇到这样的人，我也会努力去抱的，姜慈恍恍惚惚地想。
“你知道汤池是怎么控制那些怪物的吗？”而另一边沈成钦还在敬职敬业地帮他解密，“你们会像那些被引诱过来的人类一样，被他许诺的各种好处打动，然后被献祭掉。走廊上的那些挂画，就是他的好员工。”
被揭穿的卡森脸色更加惨白，他露出愧疚的表情：“对不起。”
姜慈摇摇头，他当然不会圣母地说原谅对方，可也并没有多怪他，换位思考，他拿到卡森的身份，也会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是立场不一样，谁也不欠谁。
相反他甚至有些感激卡森，他现在的ooc值早就超过30了，可身为boss的卡森早就注意到自己，却没有真正对自己下狠手，也许对方并不是那么坏。
【系统。如果提前探索所有的剧情，就可以提前完成副本离开了吗？】姜慈在心里问。
【是的。】
【我要补充剧情，沈成钦就是当年古堡的主人，他好心救下了那些村民，却没有想到村民里有被怪物蛊惑的人。】
【他被背叛了，和自己的弟弟一起死在了那场动乱了，所有他也不是人类。】
【剧情完成度98请玩家再接再厉。】
98！怎么会只有98？！这个副本大部分的线索已经被沈成钦送给了他，只剩下一些小细节，他从密室的材料和走廊的挂画里很轻易的推测了出了沈成钦的遭遇，北欧神话中一切悲剧的起源都来源于挑唆和背叛。
可为什么会差那2呢？！到底缺了什么？
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姜慈的肩膀上，接着那只手轻轻在姜慈的肩膀上跳跃敲击，弄得他浑身酥麻，而沈成钦的语气轻快，“怎么老走神，在想什么呢？”
“如果不想理这些事，就不要想，反正你也不是猫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什么？”姜慈呆呆抬头，他看向沈成钦笑意满满的脸，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
“难道不是吗？我们再聊因果报应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早就不是原本那只猫魅了。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夺舍？还是重生？”
沈成钦的手开始越来越不老实，甚至有意无意解开了姜慈衬衫的最上一枚扣子，他的眼神侵略感十足，似乎想将姜慈一口吃掉，卡森也终于看出气氛不对，他强撑着一口气，咆哮了一声冲过来狠狠将沈成钦击倒在地上，黑雾怪物咆哮着去帮沈成钦。
姜慈忍不住后退，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这个副本的boss压根不是卡森，而是一直跟着他，帮助他的沈成钦。
第9章 汤池（9）
姜慈看着卡森不顾一切地朝自己扑了上来，可比卡森更快的是那团黑雾，只一瞬间就追上了卡森，随后将卡森的大半身体吞噬进去，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卡森的惨叫。
“啊！”
鲜血四溅的瞬间被吞噬干净，半张脸都被黑雾侵蚀，可卡森却死死盯着姜慈，：“快……快跑……”
可姜慈又怎么能跑的掉呢？他只是一只不知道怎么使用自己力量的猫魅，别说黑雾怪物和沈成钦，随便来一只怪物都能轻易制伏他，将他拖到自己的巢中。
姜慈吓得瑟瑟发抖，不可以哭，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他强忍着眼睛的酸涩感，认真回忆自己找到的所有线索，想把希望寄托在最后那2的剧情完成度上，100也能提前脱离游戏，也许可以逃过一劫，可从沈成钦boss身份曝光后，系统就再也没有出声了。
冰冷的手指强硬地掰过姜慈的脸，沈成钦微笑地看着他，“你在关心他？”
姜慈印象中的沈成钦其实很少会笑，他大多保持面无表情，偶尔遇到有意思的事才会偶尔笑一笑，可现在他的脸色却一直保持微笑，嘴角上提15厘米，就像被尺子精准测量过的笑容。
虽然痛击了自己的对手和仇人，可沈成钦的心情并没有好转，他看着姜慈惨白的小脸，因为之前地道中的奔亡，姜慈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看起来更像脏兮兮的小猫。
冰冷地手指轻轻擦掉了姜慈脸上的灰尘，沈成钦的表情专注又认真，卡森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小了，马上他就会驯服这只小猫，成为他的主人，
“你……”可朦胧的小猫突然开口了，他不想听任何求饶的话。于是大拇指强硬地挤进了微张的唇中，软舌被紧紧按住，姜慈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想要挣脱，拇指却入侵地更深，将那些未尽之话都堵了回去。
“跟我一起走吗？我会保护你，我们可以到处去看看，你见过极光吗？再往北边走，就能见到。累了，我们可以回到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房子最好有一个小花园，闲暇时，你会在那里晒晒太阳。”
恶魔用最温柔，最充满诱惑的声音蛊惑着幼猫，他为幼猫勾画美好的未来，安全，浪漫，衣食无忧。
连黑雾怪物都忍不住抛下奄奄一息的卡森凑过来，黑雾剧烈地涌动，在姜慈有些惊惧的眼神中，慢慢变成一捧黑色的花束。
怪物也想讨好他。姜慈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到娃娃脸，对方亮的出奇的双眼，以及最后那个得意的笑。
沈成钦的嘴角勾了勾，他抽出手，用另一只手抬起姜慈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不要怕，闭上眼睛，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像是被蛊惑一般，姜慈的手浅浅地抓住沈成钦的衣服，抵抗的力度越来越弱，他慢慢靠在沈成钦的怀中，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姜慈的面容恬静，双眼微眯，他的睫毛翘而长，就像羽化而飞的蝶，沈成钦突然有些犹豫，他抓住姜慈的力道轻了一些。
【姜慈！】系统猛地喊了一声，姜慈瞬间清醒过来，接着巨大的爆炸声从楼下传来。像是什么能量爆炸开来，震得整个屋子都摇晃了一下。
姜慈被沈成钦稳稳扶住，对方神色严肃地看着门外，强劲的气流突然冲破木门，黑雾怪物挡在他们身前，接着被一口咬成两半。
那是一个扭曲的怪物，他足有三米高，身上长满了各种怪物的头颅，远远看上去就像长着无数肉瘤，涎水从怪物口中滴落，瞬间融化了地板。
“唔����”腥臭味迷茫了整个屋子，姜慈捂住嘴巴，差点吐出来。
“哈����”浑身是伤，狼狈的如同丧家犬一样的卡森艰难的抬起头，“真没想到，最后会让它捡了便宜，我们都逃脱不了死亡。”
明明是死亡，他却说得异常轻松，甚至在看向姜慈的时候，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像在说，你看，我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
黑雾怪物重新聚集起来，却比之前稀薄了很多，沈成钦伸手摸了摸姜慈的脸，姜慈仰头看着他，被蛊惑的后遗症还在，少年的眼中不由自主带着信任。
怪物咆哮着冲了过来，卡森被高高抛起，随后被一口吞下，黑雾怪物无声地嘶吼，企图阻挡它，却节节败退。
可沈成钦却不管不顾，他专注地看着姜慈，仿佛姜慈才是他的世界，最终在姜慈惶惶不安时，他靠近姜慈低语：“我不会让你死的。”
“其实之前是骗你的，我想把你拿去献祭。”幼猫抓着衣角的手，因为这句话松了写，却被人一把握住。
“用最纯洁的灵魂献祭，能终结恶魔的诅咒。我和弟弟早就死在多年前的那场动乱里，村民被魔物诱惑，侵蚀，最终也化为了怪物。被杀死后，我们心怀不甘，立下要铲除所有怪物的心愿。”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摧毁汤池，却早就忘了，自己也变成了怪物。我们被卡在时间循环里，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剧情完成度100恭喜玩家提前探索所有剧情，三秒后你将脱离副本。】
姜慈猛地睁大双眼，他看着沈成钦，对方朝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对不起，之前都在利用了，偶尔，我也会想如果不坏到底，也许就不会变成怪物吧。”
有什么东西被塞到姜慈手中，沈成钦低头想亲吻少年的脸颊，可光斑却越来越多。
最终刺眼的白光吞没了一些，姜慈回过神时，正在一个纯白的空中内，他的手中握着沾有沈成钦体温的徽章，上面刻着被刺死的巨龙。
姜慈的手搓了搓徽章，小声问系统：“沈成钦，他死了吗？”
【boss是不会死亡的。】
“这样啊。”姜慈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握住徽章，听着系统为他结算副本。
【恭喜玩家完成副本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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