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白
冰冷的金属门关上,百里辛目光看了十字架一眼,不太确定道:“你要捆我?还要打我?”
男人扫了百里辛一眼:“怎么,怕了?”
青年抿了抿唇,眼底闪过委屈:“你到底怎么才相信犯人不是我?为什么就不能听我说一说?”
帝迦:“……”
一只大手按在百里辛的肩膀上,男人淡漠道:“我今天不处罚你,我带你来是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房间里面的工具。”
手掌顺着肩膀缓缓移动,很快来到了青年修长的脖颈处,黑色皮质手套从白皙脆弱的脖颈划过,最后落到了青年精致的下巴上。
男人站在青年身后,手掌控制着对方的下巴逼迫对方直视面前:“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个十字架,而是十字架后面那个金属圆筒,看到了吗?”
百里辛被迫看向角落里的奇怪刑具。
那是一个圆筒装的装置,一人多高,从外面看像一口大钟,圆筒的中间有个敞开的门,从他这里看去,能看到里面布满了尖锐的长刺。
“这个刑具的名字叫‘铁处女’,受刑者会被关在最里面,当门关闭的那一瞬间,上面的尖刺就会尽数没入受刑者的身体里。受刑者会在里面尝到百倍的疼痛,但受刑者通常不会死去。”
“这些尖刺都是经过特殊处理,针刺穿的深度能穿过体表,却没有穿至致命的内脏。”
“可受刑者却还是死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百里辛眨了眨眼睛。
男人捏着百里辛的下巴,身体微躬冰凉的嘴唇伏在了百里辛的耳边,“他们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尽,在不断的绝望中活活疼死的。”
皮质手套刮擦过青年的脖颈,耳畔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冰凉的气吹拂着百里辛的耳朵,让他的耳朵痒痒的。
距离自己好近。
百里辛心脏漏跳了一拍,生理性打了个哆嗦。
感受着青年的恐惧战栗,男人满意地掰动手中的下巴,“知道害怕了?要不要再给你介绍一些其他的玩具?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件玩具给受刑者的体验都和‘铁处女’相仿,没有人可以从这些刑具中全身而退。”
他顿了顿,俯视着青年有些苍白的脸和水润闪烁的眼睛。
几秒后,男人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你的伤还没有痊愈,今天只是来带你和它们打个招呼,走吧,回去了。”
……
医生正准备找长官。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向长官道歉,并再次要求由自己治疗那名犯人。
怎么想他都觉得那个犯人根本不配睡长官的床,这次就算被长官惩罚他也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第446章 失窃珍宝5
长官办公室房门紧闭。
医生紧张地站在办公室门口,鼓足勇气敲了几下:“长官,是我,医生加纳,请开门听我说两句话好吗?”
他一边诉说着自己的请求,一边轻轻聆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内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响。
不在吗?
医生皱着眉盯着眼前黑漆漆的房门。
“加纳医生。”负责巡逻的警卫员看到熟悉身影后热络地打起招呼,“您是来找典狱长大人的吗?”
医生:“是的,大人不在吗?”
警卫员:“他还没回来。典狱长大人刚才带着那个卑微的窃贼去了那个房间。大人出马,那个窃贼肯定马上就会招认了。哦,您是典狱长大人叫来准备给那个犯人救命的吧?那个房间大人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又派上了用场。”
“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每次进入那个房间依旧遍体生寒。这次的王冠失窃案看来真的很棘手啊,没有人能够从那个房间里全身而退,那个窃贼现在恐怕已经生不如死,求着大人赶紧给他一个痛快吧?”警卫员说着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典狱长大人肯定不会让他死的,他可是重要的人犯,还要留着一口气上绞刑架呢。”
“加纳医生,你应该也很久没有看到鲜血喷溅、血肉横飞的画面了吧。等下可要辛苦你了,我真佩服我们典狱长大人,满地狼藉成那个样子他居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不愧是黑色地狱里的噩梦。”
医生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用嘴盖住险些掩饰不住的笑容,“没关系,帮大人善后是我的本职所在。就算再糟糕的患者只要还留着一口气我就能把人救活,大人不让他死,我就能把他的命从死神手里抢过来。”
啊哈。
原来大人已经把那个盗窃犯带去那个不可说的房间里。
他果然是多虑了。
像大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卑微肮脏的窃贼动了什么恻隐之心。
就像大人自己说的,那只是重要的人犯,救活他是为了找到太阳之吻,不被女王陛下责罚。
那个房间可是专属于大人的审讯室,但凡是进入那个房间的犯人没有能够完好出来的。
呵呵呵。
医生眼底闪过疯狂。
真期待那个漂亮的小白脸等下会以什么样的破烂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满身沾满了血淋淋的窟窿?
还是切断了四肢?
亦或是被生生取出了眼球、拔掉了牙齿?
或者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太期待了,他一刻都等不及想看看那样一副漂亮的身体会是如何的凄惨。
熟悉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警卫员身体一僵,瞬间收起了谈笑的表情,毕恭毕敬靠在了墙边。
医生满含期待地看向走廊的尽头。
一前一后两个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缓缓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前面是医生仰慕的典狱长大人,身后跟着的是完好无损的那个漂亮囚犯。
看清犯人的那一瞬间,医生的整张脸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下。
他何止是完好无损,他甚至还披着典狱长大人的黑色毛毡大衣!!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前,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到医生面前,质问道。
医生将迅速收起怨毒的眼神,用最恭敬的语气道:“长官,我是想看看这个犯人的病好了没有,以免耽误您下面的审讯。毕竟女王陛下对长官一直抱有最大的期待,不能让她失望不是?”
男人打开房门,“正好,我打算找你,重新给他检查一遍身体。他浑身冷得发抖,你看看他是不是又发烧了。”
说着他看向身边的警卫员,“弄些木炭来,把壁炉升上火。”
医生恭敬低下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扭曲。
壁炉?
典狱长大人不惧严寒,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
就算是在比现在还有冷上一二十度的更冷温度下他都不曾升过壁炉。
现在他却要升壁炉?
火盆还不够吗?就为了这么个什么都不是的卑微窃贼。
脚步声响起,男人冷漠的声音在门口的方向响起,“医生,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
“好的,长官。”再抬头时,医生脸上的怨毒已经被他完美地隐藏起来,只剩下公事公办的认真。
脸色惨白的孱弱青年紧了紧身上的毛毡大衣,一声不吭地扫过医生,默默走到了床边坐下。
他随手将大衣放在一边,用更加温暖的被子把自己上身整个包起来,抬头一眨不眨望着不远处眼神晦暗的医生。
医生看了看随意堆在床尾的大衣,又看了看裹着长官被子的脆弱青年,后槽牙快要咬出血才忍住没有上去把他掐死。
不仅披了长官的大衣,还盖了长官最贴身的被子。
这个该死的犯人,真想一把把他掐死!
“医生,你今天走什么次数有点频繁,我姑且认为你是昨天没休息好。”男人淡漠的声音将医生从暴走的念头中拉回现实,“你是打算在我的办公室里当木桩吗?”
医生赶紧回过神来,镇定地走到青年面前为青年检查身体状况。
他从药箱里取出口罩和乳胶手套,连看到不看青年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先把上衣脱了,我要检查你身上的鞭伤有没有感染。”
看起来十分孱弱的犯人很听话,或者说现在这个样的环境下,他就是一个最脆弱的生命,他也只能听话。
青年动作虽然缓慢,但依旧什么都没说掀开被子,脱掉了上衣。
医生这才抬起眼皮认真检查了一遍青年身上的伤口。
早晨看还十分狰狞的红色痕迹现在已经消退了不少,看来伤口有好好涂抹药膏。
医生藏在阴影中的目光又暗了暗。
涂抹药膏?
想也知道药膏是谁给他涂抹的。
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居然亲自给一个最下等的犯人涂药。
医生咬紧牙关,手背上的青筋透过乳胶手套凸显出来。
不仅上药了,青年身上的脏东西好像也没了。
所以长官还给他擦了身子?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恶意就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出来。
在长官看不到的地方,他扬起下巴,怨毒的目光死死注视着青年,视线如果能够杀人的话,青年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本来就无辜地低着头,看到医生的视线后忽地一愣,全身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被我瞪了一眼就害怕了?
嗤,胆小鬼。
医生满意地看着青年的表情,这才收回视线,恭敬地开口:“长官,他身上的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再抹两三次药膏这些伤痕就能彻底消掉,我现在就为他再上一次药。”
“不用了,药留下,等下再上。”男人坐在沙发上打断了医生的动作,“他现在为什么在发抖?是不是又发烧了?”
医生抬起的手僵住:“……好,我给他测量一下体温。”
说完医生将体温计夹在青年的腋下,身体背对着长官再次阴沉地注视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