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白
走到电梯前，百里辛问小阎王：“你想去什么地方？”
小阎王：“你带我随便逛逛吧，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百里辛：“那我们先去一层。”
小阎王：“好。”
从九百多层来到一层，只用了眨眼工夫。
一楼大厅里是络绎不绝的人群，人们在巨大的漂亮厅堂中穿梭着。
周围和百里辛刚来时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几家铺子，还是那些NPC。
百里辛带着小阎王走进他们之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厅，点了两杯饮料。
在等待饮料的时候，小阎王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好奇地望着大厅上方巨型幽蓝大屏幕。
大屏幕不断滚动着一些信息，有时候是玩家楼层排名情况，有时候是玩家积分排名情况，有些是正在开启的副本名称。
蓝色在小阎王的眼中跳跃着，六七岁的小孩子就这么目不转睛，好像入了迷。
一杯加了珍珠和椰果的奶茶递到小阎王面前。
小阎王这才收回视线，指了指远处的圆形墙壁，“怎么从这里出去？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去外面看看。”
“外面？”百里辛苦笑，“暂时没办法出去。你能看到所有人的活动范围只有这座建筑物，我们只能纵向参观这里。”
小阎王的眉毛忽然皱起来，表情变得十人认真，他上下审视着百里辛，将对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才幽幽问道：“父亲大人，没关系的，人都会犯错。我都懂。”
百里辛：“？”
小阎王猛吸了一口奶茶，大颗大颗的黑色珍珠顺着吸管钻进小阎王的嘴里，腮帮子立刻被撑得圆滚滚的。
小阎王眼睛闪过诧异，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奶茶，腮帮子动来动去，使劲儿嚼着嘴里的珍珠。
直到把所有的珍珠都吞进肚子里，小阎王问道：“这个喝的叫什么名字，父亲大人。”
味道真不错！
百里辛：“珍珠椰果奶茶。”
“珍珠椰果奶茶……”小阎王低声呢喃着重复了一遍，这才低头又猛吸了一口。
“父亲大人？！”
一声惊呼从百里辛身边传来，百里辛侧头，孙凝两只手里各拿着一杯奶茶，脸上像见了鬼般，震惊地在百里辛和小阎王身上看来看去，一副吃到了年度大瓜的模样。
百里辛：“……”
不是，你听我解释。
小阎王挑眉看了孙凝一眼，“你叫孙凝。”
孙凝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认识我？”
小阎王还是那副小大人的冷酷表情：“我见过你。”
孙凝盯着小阎王看了一会儿，“我怎么好像也在哪儿见过你？”
百里辛：“他是……”
孙凝：“我想起来了！”
“你不是副本里那个认辛神当爸爸的小阎王吗？！在阎王镇上差点没用功德牌砸死辛神。”
小阎王酷酷的脸上有一丝皲裂。
孙凝神情复杂地在小阎王和百里辛身上来回扫了扫。
【叮！】
百里辛脑海里响起私聊提示音。
百里辛打开私聊窗口，发现是孙凝发给他的。
孙凝：【辛神，这是系统给你安排的智能AI？】
百里辛：【是的。】
孙凝：【这东西不靠谱吧？我在第一天就把所有的AI都删掉了。】
百里辛：【我感觉还行，先养着吧。其他都删掉了，我只留下了他。】
孙凝眼神更加复杂了。
难不成辛神有当男妈妈的癖好？
天呢，她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百里辛扫了眼孙凝手上明显外带的奶茶：“你约了人？”
孙凝：“哦，昨天不是喝多了吗？我给灿灿带的。”
百里辛朝着正在认真嚼珍珠的小阎王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跟上，“正好我也要上去，跟你一起吧。”
孙凝：“……”
这合适吗？
电梯上，孙凝总是控制不住往小阎王脸上瞟的目光。
被看了一路，小阎王终于有些没耐性了，“你瞅什么？”
孙凝：……
当然是瞅你啊！
“咳咳。”孙凝咳嗽着尴尬移开视线，“不好意思，我只是老感觉这张脸很眼熟。”
小阎王：“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吗？”
孙凝：“我知道你是小阎王，但是我总感觉在某个成年脸型上也看过这种表情和感觉。”
小阎王：“我们在温柔乡也见过。”
孙凝：“哦，温柔乡那次。”
“好像也不太对。”孙凝随后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看到你的现在的脸不是和你长大后的脸很像，而是和另外一个人很像，但我又想不起像谁。”
百里辛：……
他知道孙凝说的是谁了。
她说的大概是帝迦。
这么看来孙凝他们虽然记不起帝迦，但没彻底忘记。
……
昨天闹腾腾的公会已经整理干净了，那些狼狈到连走路都走不动不得不在大厅里凑合一晚上的一行人也都纷纷离开。
夏池应该不怎么喝酒，还趴在会议室里睡觉。
梁西和周广没在公会，一大早就出门不知道干嘛去了。
李灿灿自己坐在沙发上，在她的腿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可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书上，而是两眼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靠近李灿灿后百里辛扫了一眼她腿上的书。
那是一本编码工具书，书上做了很多标注，纸边有些褶皱潦草，看起来已经翻看过无数次了。
孙凝叫了李灿灿一声，把神游中的李灿灿意识拉回现实，“你来了，辛神也来了，还有这个小孩子是……小阎王？！”
百里辛：“……”
大家的记忆力都这么好吗？
阎王诡镇多久之前的副本了，她们都能一眼认出小阎王。
小阎王依旧高冷，下巴微扬，“你好，李灿灿，对于你们我深表同情。但人难免会犯错，改正后不再作恶就行。”
“这句话也是送给你，孙凝。”
孙凝和李灿灿对视一眼，眼中一片茫然和疑惑。
两人齐刷刷看向百里辛。
辛神，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辛神，每个字我都认识，合起来我怎么就不懂了？
百里辛表示自己也不懂啊。
他索性问本人：“你刚才也跟我说人难免会犯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阎王眉尾轻挑：“你们不都是被关在这里接受惩罚的囚犯吗？”
孙凝大惊：“我们怎么成囚犯了？”
小阎王这时皱起了眉，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哪里搞错了，“你们的活动范围只是只有这一座高塔吗？”
李灿灿：“是啊。”
小阎王：“你们不是还会被流放到很多不同的场景接受惩罚吗？”
“你说的是完成副本任务吧？”李灿灿：“不过也可以按照你的说法。”
小阎王：“那你们和被我关在十八层地狱不断重复惩罚的恶灵的遭遇有什么不同？”
百里辛三人对视一眼，竟无一人反驳。
他说得好对！
孙凝：“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们现在还真跟被关起来的犯人没什么区别，可我们都是无辜的。如果这里真的是座监狱，那我们也都是冤死鬼。”
小阎王表情十分困惑：“既然你们没有罪，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他看向百里辛：“父亲大人，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吗？你的世界到底怎么了？”
看来小阎王对这个逃生游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百里辛简单讲述了一下他们来到这里的过程。
小阎王听后眼神怔愣，良久他才消化掉百里辛灌输过来的内容，“原来这里不仅是监狱，还是角斗场。”
三人：“……”
一针见血。
小阎王：“所以你们很想从这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