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愚人歌者
“在我因为你给赵洋挡枪而消除怀疑的时候,学长你可是想要背叛我们所有人,不是吗?”
从方才林殊华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停机坪和阳光甲板上的所有雇佣兵都停下了动作,无人说一句话,硕大的甲板之上只剩下了海浪声和两人的交谈声,beta回头看了一眼仍然死死抓住了自己肩膀的南美alpha雇佣兵,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徐长嬴又忍不住感叹道:“我真是佩服你,如果我是你才不会白中那一枪,毕竟当时你在听到我发现了你们背叛弥赛亚后,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所有人活着出去——不愧是提比略,还真是滴水不漏。”
因为第三代弥赛亚的突然出现,当时即将触摸到真相的徐长嬴受到了干扰,他下意识将埋伏在清洗中心的恐怖分子当成了弥赛亚又一次逼迫自己加入LEBEN的恶心手段。
尤其是林殊华给赵洋挡枪这一点彻底消除了他的怀疑——要将所有人灭口的叛徒怎么会做出这样自相矛盾的举动。
话音落下,站在高处的林殊华面上的笑意却突然收敛了三分,他这次没有戴那副金丝眼镜,反而与夏青不太像了,那张矜贵苍白的脸庞上渐渐显露出一丝残忍的漠然,他深深看了一眼beta,蓦地笑了一声:
“你比我想象的要愚蠢。”
“我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说过蠢,”徐长嬴坦然道,“但这次栽在你手里,你说什么都对。”
林殊华却不再说话,转过身就消失在徐长嬴的视野里,而在他离开的一瞬间,整个甲板上的雇佣兵就像是解除了什么桎梏一般突然活了过来,徐长嬴的后背又被狠狠推搡了一下,接着他就被拖到了更高一层的甲板之上。
徐长嬴曾经进入过差不多的巨型游轮执行任务,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在高层的“阳光甲板”,这往往是旅客的休闲沐光区,只是很明显这艘游轮被改造过了,一般放置泳池和舞台的甲板全部改成了停机坪,可见这个原本能容纳数千人的海上钢铁城市现在只为少数人服务。
很快,徐长嬴就进入了建筑内部,脚底踩上了柔软昂贵的手工地毯,一盏盏水晶吊灯在他的头顶上不断出现,在雇佣兵的挟持下,转过几个转角终于来到了一个金色的高档电梯前。
奇怪的是,当电梯门即将打开的那一瞬间,一直紧抓着他的雇佣兵却突然松开了手,并站在原地直接将他推进了电梯,一脸懵逼的徐长嬴刚刚站稳就发现原来电梯里已经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白人。
他们的脸上很明显没有了拉丁裔的特征,神情冷漠,未等徐长嬴再打量几眼,他的脑袋就再次被黑布袋罩了起来。
“——我靠,”才恢复光明没有几分钟的徐长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毫无风度地用英语破口大骂道:“都他妈已经到目的地了,你们到底在自作多情地神秘什么!”
这两个西装alpha很明显素质和等级比甲板上的雇佣兵高多了,尽管人质疯狂辱骂和挣扎,但他们却不发一言,一人控制住徐长嬴,另一人快速解开他手上的绳子,转而用手铐重新给他拷在了面前。
做完这一切,上升的电梯也再次打开了,套着黑头套的徐长嬴被架着强行迈出了电梯,只是这次脚下不再是柔软的地毯,而是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什么也看不见的徐长嬴只能听见一众人的脚步声在开阔的空间里回荡着。
徐长嬴这时明白了,屋大维派系的这些人还是在忌惮他,大概是为了防止他记住游轮内部的通道路逃出来的任何可能。
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大概所有人都在高看他,猜忌他,坚定不移地把他当成了如假包换的第四席emperor,徐长嬴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甚至有些期待地想要知道屋大维他们究竟把什么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在赌桌之上,绝对的赢家并不是胜券在握的富人,而是一无所有的穷鬼。
在穿过一个开阔的大厅,又进入了几个长走廊,徐长嬴再次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上升的电梯,虽然被剥夺了视力,但他已经猜到自己应该是要被送到游轮的顶层——那里不仅是游轮的驾驶舱和船长室的所在地,也往往是最昂贵套房的楼层,想来正是第三代伊甸园的权力中心。
“是我。”他听见右侧的美国人似乎是对着耳麦说了一句,紧接着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面前的一扇门被打开了。
“屋大维什么时候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
美国人道:“考伯特先生的透析治疗还要40分钟。”
徐长嬴这才知道原来押送自己的美国人不是林殊华的人,而是屋大维的心腹,但未等他再深思,他就被带进了房间之中,并被用劲按在了一把椅子上。
终于,三秒后徐长嬴头上的黑布罩再次被拿了下来,这次beta很快就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他第一眼先是看见自己双手手腕处的手铐,紧接着抬起头就看见了一面深蓝色的钢化玻璃。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巨大的特制海水水族箱,与整个空间的高度一致,就像是一个庞大水箱替代承重墙矗立在房间中间,高纬度的冷白日光透过落地窗撒进宽阔的空间中,又被水族箱折射成万千波光粼粼的几何光斑落在天花板、墙壁和徐长嬴的身上。
坐在椅子上的徐长嬴眨了眨眼,与近在咫尺的一条在特制水族箱里调头巡游的鲨鱼对上了视线,不由得惊讶地张开了嘴。
因为被鲨鱼吸引了注意力,徐长嬴没有发现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原本押送自己的两个屋大维心腹已然消失,他的身侧根本没有人看管着自己。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创意。”
足足半晌,林殊华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徐长嬴扭过头,才发现自己身侧空无一人,再循着声音抬起头,就看见自己身处一个开阔的套间,林殊华正坐在落地窗旁的一张椅子里,他的身后是汪洋大海,应该是故意做了悬空设计才能有这样壮观的视觉效果。
整个房间是挑高设计,近十米的层高让一般人很难相信这是在船上,徐长嬴抬起头还能看见右侧墙壁高处的三面舷窗——有点过于刻意的狙击点位,他下意识想到。
徐长嬴观察环境的速度很快,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这种速度,不过是在一抬眼的功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林殊华的身上,以及站在他身侧的另一个alpha——虽然没有看过本人,但照片已经被他烂熟于心的顾铭泽,林光霁的三女婿。
“只是没见过,”徐长嬴扭过头老老实实回答着,随即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紧张地开口问道:
“你们真的会将人喂鲨鱼吗?”
“这是角鲨,”林殊华一脸无奈地望着被拷在水族箱前的beta,耐心道,“浅海观赏鱼类,体长一米多,连你的胳膊都吞不下去,只吃鱿鱼和其他新鲜软体动物,还要严格控制水温和水质。”
“──长嬴,你的电影确实看得有点多了。”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两人对话很蠢,提比略最后以谴责的目光看了一眼徐长嬴。
“毕竟好歹算是国际邪教分子大本营。”
被莹莹光斑落满一身的徐长嬴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摆着尾巴越游越高的细长鲨鱼,不以为然道:“就算真的养鳄鱼和鲨鱼吃叛徒也不算夸张吧。”
“很遗憾,饲养具有攻击性的鲨鱼需要更加庞大的水体,就算是‘SEL’号也没有能支撑这种强度的舱壁,而且说实话,我本人对于这种强行豢养大型肉食生物的行为没有任何兴趣。”
说话间,林殊华已经起身走到了徐长嬴的身侧,他伸出手按在水族箱的玻璃上,蓝色的光斑映照在他英俊的面庞上,在水中摇摆的角鲨很快就发现了他,缓慢游了下来,用鼻端隔着玻璃轻轻撞着林殊华的手掌。
徐长嬴相信这是没什么攻击性的观赏鲨鱼了。
徐长嬴此刻没有被捆在椅子上,只是被简单铐住了双手,实际上,按照他的格斗水平,就算戴着手铐他也有好几种在十秒里制服林殊华的方式,但是很遗憾,房间虽然空旷,但是在四个方向的角落正安静站着身着黑色西装的亚裔面孔alpha。
只要坐在椅子上的第四席emperor做出攻击举动,他们肯定会不约而同地掏枪毙了他。
徐长嬴问道:“你不喜欢为什么要装这个水族箱?”
如果不是beta手上还戴着手铐,这个场景看上去就像两个好友在谈论房间的装修问题。
林殊华平静道:“因为这不是我能决定的,‘SEL’在2014年开始建造时,屋大维出资了九成以上,所以这个水族箱完全是考伯特的个人喜好——你也觉得很无聊吧。”
徐长嬴摇了摇头,坦诚道:“我这样的穷人这辈子连房子都没买过,只要是贵的和没见过的都觉得有意思。”
林殊华闻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对站在一旁的顾铭泽摆了摆手,微笑着看向徐长嬴:“趁着考伯特还没来,我们俩抓紧时间随便说说话吧。”
穿着棕色西装的顾铭泽没有说什么,直接退出了房间,只剩下了林殊华和沉默的心腹。
徐长嬴道:“考伯特很难缠?”
林殊华叹口气:“是的,不仅是他,还有其他的白人家族,比如阿卡莱父子——你应该见过,我记得他们还是被你押送回美国的。”
徐长嬴“哦”了一声,又笑了:“明明我是被抓回来的,怎么好像都是我在问问题。”
林殊华抱着胳膊,轻轻倚在水族箱上,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温声道:“你现在可以随便问,毕竟我和屋大维想要知道的事情差不多,后面可以慢慢来。”
“好,”徐长嬴也不客气,笑了笑就直接抬起黑色深邃的眼睛看向林殊华,道: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是提比略——林光霁应该还没到得老年痴呆的年纪吧。”
“当然没有,我祖父身体还很健康,”林殊华摇了摇头道:“只是你应该也知道,成为emperor有一个很诱人的福利吧?”
“愿望?”徐长嬴道,“我也是才知道。”
听到后半句,林殊华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他还是回答道:“是的,虽然这个名词听上去带了宗教色彩很不可信,但那本质上是LEBEN系统里最高级别的一条指令——只要是弥赛亚同意的,一切都可以实现。”
徐长嬴道:“比如?”
林殊华道:“比如弥补公司数十亿的资金窟窿,比如谋杀某个竞争对手甚至议员政客,比如得了绝症想要多活一年,很宝贵的机会吧。”
徐长嬴道:“原来如此,那么诺伦家族也是为了多获得一次这样的福利,才会让家族里同样年轻的考伯特继承屋大维?”
“没错,毕竟这个愿望机制存在的前提就是一个人只有一次成为emperor机会。”
徐长嬴这下明白了——如果林光霁在成为提比略后想要再拥有一次“愿望”这种指令,就需要将emperor传给家族里信任的人,而这个人只能是血亲且可靠的人,想来也只有林殊华这一个人选了。
徐长嬴看着手腕上的手铐,几秒后,他抬起头看向林殊华,认真问道:“那你是自愿的吗?”
林殊华似是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他先是一怔,随即有些莫名其妙地皱眉笑道:“当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同意成为emperor,不如说我很感激这一个规定。”
“为什么?”徐长嬴问道。
林殊华只是浅笑着低头不语,几秒后,又抬起头看向beta:“长嬴,你对于夏青父亲的了解有多少?”
徐长嬴不明白为什么林殊华突然提夏高寒,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多,但这人都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难道现在还是很重要?”
“不是‘很重要’,”林殊华走到房间的吧台前,倒了两杯威士忌,“是你所见到的这一切,如果没有夏青的父亲,都不会出现。”
话音落下,戴着手铐的徐长嬴手中被塞入了其中一杯威士忌,他低头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冰块中流转,虽然醒来很渴,但是他还是很想喝一杯白水。
“按理来说,‘尼禄’应该知道的比我还多,”徐长嬴抬起眼,只见林殊华坐在不远处原来的黑色椅子中,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毕竟你与基路伯很熟不是吗?”
“基路伯?”徐长嬴皱了皱眉头,脱口而出道:“那是谁?”
林殊华定定地望着他,好几秒之后,他才又善意地提醒道:“就是与你一起出现在越南和摩洛哥的那个LEBEN高层,他好像与你一样还是个AGB专员。”
“原来你是说劳伦斯,”徐长嬴露出恍然的表情,“抱歉学长,我和他不是很熟,也不太了解LEBEN内部的事情,更别提这些过家家一样的代号,但我也还是知道他与夏高寒的关系斐然这一点——他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主动来找我。”
说罢,徐长嬴又看了一眼优性alpha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所以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夏高寒,他究竟做了什么?”
坐在落地窗旁的林殊华脸上的确闪过了晦暗不明的表情,但在看见beta坦然的神情后,他还是强压住了心里的犹疑和猜忌,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才缓缓开口道:“如果要说清楚的话,故事的开头应该还要再早一些。”
“那是上世纪的80年代,我祖父跟随家族从澳门迁回大陆,将兴安药业也带回了国内,只是没想到不适应国内市场体制,也因此兴安一度颓势不减,到了87年他就计划着去海外发展,就这样次年在日本发展业务时第一次接触到了LEBEN。”
“我知道你想反驳什么,”像是预料到了徐长嬴的反应,林殊华抬起眼直直看向beta,温声道:“——你想说那个美国车贩子成为第二代弥赛亚是1989年,为什么他是在88年就已经加入了LEBEN。”
“林光霁的犯罪嗅觉也太敏锐了,”徐长嬴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嘲讽笑道,“他可比香港的船王唐闳蕴要早加入近十年。”
“命运不就是这样,机遇往往比一切都要重要,”林殊华不以为意地微笑着:“而且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与我祖父同时期加入LEBEN的不仅有诺伦家族,阿卡莱家族,其中甚至还有一批已经破产或消失的华裔家族。你之所以觉得奇怪,只是因为你和现在很多LEBEN高层一样,犯了一个认知上的错误。”
“什么错误?”徐长嬴皱了皱眉头,但一股强烈的预感已经袭上心头。
“‘弥赛亚对于组织不可或缺’这一点”。林殊华将酒杯放在桌上,眼眸中慢慢显露出徐长嬴看不懂的光亮,他摇了摇头叹道:
“也只有在IGO这样的权威包装下,全世界才会相信一个美国汽车商人有能力将一个国际性的犯罪网络从中东战区带进华尔街——但凡动一下脑子,就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幌子。”
“所以,如果仔细思考一下就能发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仅‘弥赛亚’不重要,甚至‘LEBEN’本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犯罪本身。”
“比如伊甸园?”徐长嬴冷漠道。
“比如伊甸园。”林殊华点头道。
“确实,早在千禧年LEBEN被国际社会所认识的时候,给上位者们培养优性alpha后代的伊甸园已经不是LEBEN的主要业务了。在已经壮大的犯罪网络里,洗|钱、制|毒和钱权交易才是LEBEN最重要的犯罪行径,但你我都应该发现奇怪的一点——在2004年AGB打击LEBEN的国际行动里,‘伊甸园’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从未被任何官方提及。”
徐长嬴无声地攥紧了玻璃杯,冷笑道:“是啊,的确很奇怪,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意思是指是在那时,‘伊甸园’背后的权力层才是LEBEN背后的真正的掌权者,对吗?”
就算早就猜到了这一点,但果然,徐长嬴的胸腔还是涌现出了冰冷的恨意,他脑海里再次闪回出徐意远那个模糊的背影,以及对于那个人来说根本是毫无意义的抗争结局。
林殊华很明显也知道徐意远的内情,所以他只是点到为止,看着神情冷漠的beta继续平静道:“但是长嬴你也能发现,现在的LEBEN和之前已经完全相反了——‘弥赛亚’现在成为了LEBEN的掌权者,而那些曾经被称为“长老会”的政客和寡头们却被拆解成不同等级的‘贵族’个体,再也无法对组织起到实质性的影响作用。”
“IGO的档案里记录过这点,”徐长嬴戏谑道,“夏高寒和劳伦斯这两人一起联合当时的弥赛亚一起改变了LEBEN的权利结构——我之前还疑惑了很久,为什么第二代弥赛亚会同意这样的改制,现在算是清楚了,那个美国佬只是个傀儡,为了获得权力当然会愿意入伙。”
“没错,就算已经是20多年的事情了,听上去还是很不可思议,”林殊华交叉着双手,一边回忆一边轻声道:
“我祖父曾经提到过他与夏青父亲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在1990年海湾战争的一个野战医院里,当时由于战乱,一小批在转移途中的伊甸园孩子就这样误打误撞被国际红十字救走了,由于其中一个孩子正是欧洲一个政客的器官供体,所以正在科威特大使馆的他就与当时阿卡莱的负责人一起借着美国药商资助的名义走进去寻找那些孩子。
当时伊甸园的负责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几个还活着的孩子,然而祖父他这时才看见有两个中国记者正守在那几个孩子身边,还不断与他们说着什么。”
说到这里,林殊华却突然停下来了,徐长嬴抬起眼看向他,却看见了林殊华眼中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下一秒,只见优性alpha摇了摇头,继续道:
“我祖父说,那两个年轻的记者异常聪明,只是与他们几人打了一个照面,他就感觉到这两人已经猜到这些孩子背后的真相了,这两人当时非常警惕地防备着他和美国人,导致他们甚至只能放弃那些孩子。你也知道了,其中一人正是夏高寒,但是在很久以后,夏高寒才对他提到,最先发现那些孩子有异常的人,其实是与他同行的另一个beta记者。”
徐长嬴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从林殊华的口中知道徐意远与LEBEN的第一次接触经历,他怔怔地抬起头,望着陷入回忆中的优性alpha,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虽然祖父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意识到夏高寒非同寻常,但是没想到这个人的能力和野心彻底超过了他的想象,夏高寒在他的引荐下于1990年底加入LEBEN,但不过几个月,他就与在塞尔维亚管理伊甸园的基路伯结识,并快速提升了自己在组织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