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调查组 第159章

作者:历青染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爽文 正剧 推理悬疑

他也许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但他绝对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确认了陈响不是审判者后,陆长风就专攻陈琦,希望能够从陈琦这里得到更多有关审判者的信息。

但很可惜,关于审判者的内容,陈琦不愿意说。

从目前审判者整体表现出来的形式来看,以前的审判者更多地是群体性作案,会给警察留下标志告诉警察是审判者做的,但又不希望被警察抓住。

现在的审判者沿用了审判者的标准,壮大了他们的队伍,也不再鼓励群体作案,而是在鼓励这些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审判者不断地给新加入组织的人洗脑,鼓动他们复仇,定义也变得十分宽泛。

从为了公平正义,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像陈琦这种,替自己复仇却也要上升至群体高度的复仇。

重案组正式成立以来到现在接触到的群体性作案里,只有第一个案件里面,那个帮助宋婉篡改监控内容的黑客。

陆长风现在有些害怕,怕这个组织壮大后,逐渐地出现越来越多的像陈琦这样的,不通过合法手段解决问题,自己私下报仇。

这会比之前那种社会性案件棘手得多。

从审判者的选择标准来看,这些人多少都经历过一定伤害,且不一定得到了想要的公正对待,如果真的被催化成一个复仇体,不敢想这个社会还会多出多少命案。

那时的社会也会变得更加敏感。

面对陈琦,陆长风也没有办法跟她去讲大道理,因为她很明确地说了她行动的原因就是为了自己和女儿,与他们有相同遭遇的群体只是她附带。

嘴皮子磨破,也无法从陈琦口中得知任何有关审判者的内容。

周瑜对陈琦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做了检查,也没有从中发现有相关的内容。

陆长风把担忧说给了岳方霖听。

岳方霖宽慰他:“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没有办法虚空索敌,就只能养好精神,应对他们带来的每一次危机,审判者的所作所为,广大群众看在眼里,我们警察的所作所为,广大群众自然也能看在眼里,做好我们的分内之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拦不住。

第163章 阳光之下13

第13章

王长寿的子女还是从外地赶了回来。

兄妹俩人在不同的城市成家立业, 彼此联系也不多。

母亲过世得早,家里就剩下他们跟王长寿。

面对面的情况下,陆长风还是想了解为什么两个人会那么恨王长寿。

也许是人都已经死了, 看到了父亲的尸体,心境发生了变化,两人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强硬。

王长寿的女儿王岚告诉陆长风,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王长寿是个变态。

子大避母, 女大避父。

可他们家不是这样, 在她上初中以前,洗澡都是跟王长寿一起, 王长寿从来不避讳什么。

年龄小意识不到这些, 年龄大了男女性别观念逐渐成熟, 学校里也会教男女有别, 教隐私, 王岚逐渐地也就意识到自己和父亲一起洗澡是不对的, 她严词拒绝过, 但王长寿说一起洗澡省水省煤。

王岚今年已经四十多了,往前推三十多年,他们这里电力短缺,电主要是照明用, 烧水做饭这些都是烧煤炭。

煤炭一个月是有指标的,那时的王岚别无他法,根本拗不过王长寿。

后来王长寿不让她读初中,不给她交学费, 把她送进塑料厂让她去当学徒。

小小年纪在塑料厂工资不高,大家都使唤她。

待不下去了她自己偷偷跑到南方,赶上南方发展, 她肯吃苦,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才在南方扎根立足,有了自己的一点小生意。

她这一路十分不容易,在老家被父亲觊觎,孤身在外漂泊,见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也是四处被欺负,纸醉金迷的城市里,浮华之下的黑暗更多。

因此她更加厌恶王长寿。

王长寿的儿子王畅虽没有被父亲觊觎,一路长大也是辛酸。

母亲走得早,父亲不管事,小小年纪他便要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父亲为了他能够更加方便照顾妹妹,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把他留在家里,非要他等着妹妹一起上学。

要不是村里人好说歹说,他肯定得在家耽搁两三年等妹妹一起上学。

后来妹妹也上学了,他每天要带着妹妹上学,等妹妹放学,要做两个人的饭,上学比妹妹早两年,岁数也比妹妹大三岁,眼看着要上中学了,父亲又打算让他留级等妹妹一起。

他不愿意跟着同村在外打工的人一同离开,去给人打杂,慢慢混起来,才混出个人样,弄了一家自己的装修公司。

也正因此,他对妹妹也不是很喜欢,一直觉得是妹妹拖累了自己。

但凡能够多读一点书,就不会小小年纪跟着人出去打工,吃尽苦头,到现在别人潇潇洒洒,自己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

但他也知道,真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父亲,而不是自己的妹妹。

可小时候也实打实因为妹妹吃过几年的苦,也许现在回看当年吃的苦,会觉得不是多大的事情,可对当年那个小男孩来说,是天大的事情。

兄妹二人认领尸体的时候,也是相顾无言。

王长寿死了,对于兄妹二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也许这是他们两人此生最后见的一面,离开阳城,他们将各自回归家庭,天南地北,再不联系。

井玏有些唏嘘。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案子破了,梁支队长说什么也要请重案组全体吃饭。

当初重案组来阳城时,他们没有派人去接,重案组到了后也没有安排接风宴,梁支队长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

现在案子查清了,事情脉络搞得一清二楚,重案组不日就要返回燕城复命,梁支队长盛情相邀,重案组着实不好拒绝。

井玏有些水土不服,原想着趁着这段时间消了炎症,回了燕城就能把牙齿拔了,但这边气候干燥,炎症一直好不了,甚至有些影响他吃东西和睡觉。

梁支队长请他们吃本地特色烤全羊,整了一个全羊宴。

井玏看着实在是想吃,但他张不开嘴,也就喝了点羊肉粉丝汤。

陆长风跟井玏说:“等你牙齿好了,工作不忙了,我们过来旅游,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井玏:“那可说好了,别到时候你又不认账。”

“我什么时候不认账过。”

“多了去了。”

梁支队长人很实在,拉着重案组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隔天重案组离开阳城,也是他到高铁站送别。

井玏连续多日没有休息好,现在就盼着回了燕城,牙齿能消停一些,让他尽快拔了,别再多遭罪。

一路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

在重案组工作,从一开始大家的情绪高亢,到现在情绪平淡,破了案没有喜悦,心中郁结着各种情绪,大家都挺压抑的。

起初大家的目标是审判者,可真正地参与进案子的调查后才发现,审判者杀人,只是一个结果导向。

真正悲惨的,是他们在不断地挖掘受害者做过的恶行这个过程中,查明的事情真相。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即便大家都很清楚,要把受害者做的恶,和审判者对受害者做的恶分开来看,却也难以摆脱这种让人痛苦的情绪。

二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最可怜的往往都是那些被受害者伤害过的人。

候机时,陆长风跟岳方霖说:“我觉得我们需要申请一个心理医生。”

岳方霖很赞同陆长风的想法:“特别是井玏,他还年轻,过早地沉溺在这种罪恶的调查中,两股力量拉扯,的确很容易落下心理疾病。”

陆长风摇了摇头:“我反而认为最需要治疗的是你跟我,而不是井玏。”

“为什么?”岳方霖不解。

陆长风说:“井玏他年轻,接触信息的渠道比我们多得多,对新的事物接受程度也比我们好,他年轻,他有什么情绪可以发泄出来,我们没人会怪他。”

周瑜主要负责信息搜集综合整理调查,一般不用他直面罪犯,受到的创伤相对较小。

陆长风和岳方霖顶在第一线,扛着最大的压力,两个人谁都不敢轻易吐露心声,害怕动摇人心。

岳方霖问陆长风:“顶不住了?”

陆长风坦然承认:“是有点。”

从前在春城当刑警,专注个案,个案的嫌疑人跟个案的受害人之间,大多是有直接关联牵扯的,且个案不具备很强的关联性,个案中的凶手是个人行为,不具备任何代表性。

现在的调查方向和以往完全不同,介入案件后第一反应不是走访调查死者得罪过什么人,跟谁交恶,而是要查死者做过什么坏事,明知道这是潘多拉魔盒,打开以后里面指不定会跑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却不得不打开,打开后却没有能力关上。

每一个案件背后,都代表着社会上目前存在的每一种问题,虽然是一个案件,可这些案件背后的受害者,存在千千万人。

就像猥亵儿童这个案件,也许在他们自己身边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这样的黑暗,隐藏在阳光之下,和阳光并存,无法被发现,肉眼所见的每一个儿童都可能是潜在受害者。

——我知道社会存在这种令人愤恨的违法犯罪的事情,可我无法将他们找出来,甚至无法及时制止。

社会太大,而我的力量有限。

以前的受害者大多是不完美的,但现在要面临的受害者是充满罪恶的。

岳方霖见陆长风的状况确实不太好,提议:“不如请一个月的假,你回春城待一段时间,抑或者去一个平和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让你的心平静下来。”

“我们组就四个人,我要是休息了,有案子你忙不过来。”陆长风拒绝了这个提议。

岳方霖说:“你也别小瞧了我,审判者也不会弄得过于花里胡哨,过往办了那么多的案子,流程咱早就熟悉了,有自己的一套章程,横竖还是会回归到传统刑侦上面来,我的基本功有多扎实你是清楚的。”

如果岳方霖的基本功不够扎实,那九组的队长也轮不到他来坐。

理论知识上他承认自己不如陆长风优秀,但他自认为传统刑侦基本功他可不比陆长风差,脑子转得也不比陆长风慢。

“放心休息,井玏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成长速度有目共睹,你现在就是把案子直接扔给他让他挑大梁,他也未必会破不了案。”

陆长风看了井玏一眼,井玏和周瑜坐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再说吧。”陆长风没有答应立马休息,“还能再撑一撑,让井玏再磨一磨,他现在还是有点浮躁。”

“行,那我就申请一个心理医生。”岳方霖也没有强求。

井玏抬头看向陆长风,发现陆长风也正在看他,冲陆长风咧嘴一笑,扯着牙根后疼得委屈地看着陆长风。

陆长风被他的行为逗笑了,起身去拿了几瓶冰水,还有冰贴给井玏,让他冰敷镇痛。

井玏示意陆长风给他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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