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笑情夫 第45章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标签: 业界精英 甜文 爽文 推理悬疑

  “吃饱饭,娶老婆,没病没灾,过完一生。”沈果不加思考地回答道。

  “那与其说是我们的理想,我们的目的,不如说是何老这毕生的目的罢?”

  何天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陈南淮低垂着眉目,印象里的何老五十出头,精神颇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陈南淮进入警队开始,这个在N市就出了名的老刑警,他的眉间总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与阴云。彼时,警队里都是老资历,像何老一样的警员十分之多,在初入社会的陈南淮与李兰舟看来,师父与长辈们都像是卯足了劲头一样要与人一争长短。

  只是,随着一件件案件的发生,不时有人倒下,那些曾经还在清晨与他打过招呼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生死永隔,生者有的选择了离开,去谋求一份不需要出生入死的虚职,亦或是干脆离开了这个神圣的行业。

  而余下的人,有的学会了妥协,而有的则死战不退,直至终焉。而何天峰,就是这场战斗之中,战斗到最后一刻的那一个人。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陈南淮眼前浮现出一个穿着警服越走越慢的老人身影,在光影渐熄的路途上,他像是远远地向着陈南淮笑了笑,最后彻底走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真正惩恶扬善的人,绝不会将“正义”二字挂在嘴边。

  天边一声闷雷声响,一片片飘摇的积雨云,已经到了小片警的头顶,春天已经衔尾离去,夏天来了。

  他张开手掌,几滴雨水落在掌心,倏忽间不见了。

第34章 悬空魔术(八)

妙手仁心。

  在何季蓝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看到过那么一面锦旗,烫金色的大字,鲜红色的底,流苏被风吹动,拂过他的头顶,有几缕还与他短短头发纠缠在了一起。

  在何季蓝的印象里,他见过父亲用一柄精准无比的手术刀,救了许多人的性命,他将那些生死一线的人从地狱的边缘,阎王的手心抢了回来,而他自己无数次累倒在手术室外。

  可就是因此,何季蓝记忆中的童年,总是缺了那么一小块。他的父亲把时间与精力统统都送给了他热爱的事业。何季蓝既没有人陪着玩游戏,也不会有人批评他,他是孤独而寂寞的孩子,也因此,在看到别的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他有些怨恨那个离家不归的父亲:在外,他是一个在外声名远扬的名医,在家,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何季蓝曾经问母亲,觉得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冬夜,母子二人在尚算暖和的屋内说着话,外面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边远的省市里,大雪甚至压塌了传输的电缆,让通讯都一时中断。母亲温和地拍着他的背脊,笑着说,他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何季蓝从那时起,开始有那么一丝丝崇拜那个不怎么着家的父亲。

  世事总是无常。

  在那之后的几年,何季蓝的父亲何宝生死于一起医闹事件,在一次几无回天之力的手术里,整个医护团队拼尽了全力,费时长达三十二个小时,但仍旧未能挽回那个病危的生命。愤怒的亲属不顾保安和周围医护人员的阻拦,发了疯一样冲入了医院。

  何宝生喋血在了他最后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岗位上。

  在街头巷尾的报道里,在人人口中传颂里,他是整个N市医疗行业的英雄,正因为有他,推动了立法,推动了人身保护。

  可何季蓝那股子崇拜却消失了,原本被咽进肚子里的仇恨,却因此死灰复燃。

  如果手术刀不能救人,那么这柄金属色的刀片能不能杀人?

  如此觉得的,并不只有小季蓝一个。

  何季蓝还记得妈妈在病床前那么拉着他的手说,“不要去当医生。”

  那个往日里温和的母亲,在弥留之际,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形同魔鬼。

  何季蓝忽然想到了那么一个词。父亲是公正而无私的,但他在家庭面前就像是一个失衡的假人,他连支撑着自己一步步往前都不能,又如何扛起这个家庭的重担来?他能给的,只有钱,也就只有钱。

  母亲总是包容着太多东西,是顽劣的自己,还有父亲的选择,她都默默承受着,直到她在病魔的折磨下,终于将要走完这最后的一段旅程。为什么不活得真实一点呢?所以他看着母亲就在那里歇斯底里,指甲深深嵌入到他的皮肉里,鲜血都一点点流了下来。

  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家里的亲戚过来帮衬着料理了母亲的后事,梅雨天里,那天却出人意料地艳阳高照,像是母亲为了他撑起一把伞,照亮了他的前程。

  他最终还是像父亲一样,穿上了白衣,回到了这间曾经父亲工作过的医院里。

  “如果握着手术刀的手,无法救死扶伤,那么……可以借此惩恶扬善吗?”

  “可以,这是医生的‘另一种正义’。”

  ……

  陈南淮看着手中的照片,虽然雨势渐大,但他并没有回去的打算,沈果在一旁打着伞,一边叨叨道:“雷雨天站在大树下,不是招雷劈吗?”

  “你老大我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在人间还没翻江倒海够本呢,老天爷哪里舍得放我去阎王爷炸金花,放一百二十个心咯,劈不到咱们头上的。”

  正当陈南淮神棍兮兮地说了一通自己都不大相信的鬼话,一道雷电就那么直直劈在了两个人不远处的山石上。

  两人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遵循弹坑原理,我们是不是站到那儿去比较好?”沈果举起一只小手,怯生生地发问道。

  没成想,陈南淮早就跑得老远,站在那边眺望雨幕之中的恒生医院。

  “阿果,你说,从这里看过去,整个建筑群,像不像是一个集中营?”他半开玩笑地说。

  陈南淮看了一眼文件,上面说,始建于民国的恒生医院共有四栋建筑构成,其中最大的一座是住院大楼,为一栋马蹄形的建筑,包括后头兴建的新住院部都按照原本的形制重建,保留了其原本的面貌,也算是那位侨胞对于祖先的致敬了。

  而位于正中的则是恒生大楼,里面有几乎全部的科室,可以说,如今的恒生医院真正完全启用的建筑,就是这栋年代悠久的大楼了。

  位于恒生大楼左侧的是行政楼,较为低矮,里面是迎接宾客的迎宾室,以及用来开会分析的会议室,当然还有身为院长所在的办公室,可以说,为了整个医院运作的枢纽而言,这栋大楼虽然被踏足的次数最少,但却同样是最为重要的一处居所。

  而剩下的则是用作资料存储以及教学等杂用的小楼,当时的兴建者将之称之为“秋实”楼。

  “看来这个医院还真的建的密不透风,根据我和兰妞儿那儿学来的手艺,恐怕这是一处藏风纳气的宝地。”

  “怎么,老大你还会看风水。”

  “我瞎蒙的,都说恒生闹鬼,但又搞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有一件事,就是一个富豪在恒生附近横死,可恒生即没有受益,也没有什么影响,到现在那都是一件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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