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元安
只留下一句。
“你以前不都这么叫我的。”
故人见面,唯有怀疑。
太宰治下意识地往深层含义想,但他还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国木田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又跑哪来去了!你是田螺姑娘吗!见人就缩,还是根本就不想干活!”
卫生间门被轰然打开,闲闲的太宰治和忙忙的国木田对视。
说去洗脸清醒,但别说脸,连手上都滴水未沾,或许又是沾了过久干掉,总之太宰治站在卫生间角落旁,疑似发呆,看着的确很闲。
“田螺姑娘。”太宰治无辜扫了一圈,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说是海螺姑娘应该也不太对吧,我毕竟是个男的哎。”
这是重点吗。
还不等国木田发火,他就以掩耳盗铃之势飞奔过来。
软绵绵,跟没有骨头一样蹭蹭。
“哇呜呜。”太宰治一把心酸一把泪,“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我被鬼追着打,他来寻仇。”反正人都走远了,太宰治心安理得,他哭丧着,“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啊。”
国木田:“鬼?”
太宰治:“嗯嗯。”
国木田:“来寻你仇?”
太宰治:“嗯嗯。”
“我打你个大头鬼啊。”国木田怒发冲冠:“大白天哪来的鬼!”
……
也许是今天国木田真的被气到了,和武侦的所有人打了招呼,又或许是快到下班时间,总之在太宰治同时喝下升压药与降压药几小时里,他都躺累了也没人找他。
“真薄情哦。”
太宰治飘飘荡荡,一边嘟囔一边走。
四月份算是雨季多发的时节,横滨最近一直都被小雨光顾,下得勤,但通常不大。
他没有带伞的习惯,任由雨丝拉长,绵绵软软飘洒在身上。
但他心情还算不错,算是最近心情都不错吧,而且他还研究出了殉情之歌。
有才华。
无人肯定,但他肯定自己。
然后,在纷纷的雨幕中,太宰治倏然停脚。
因为在从侦探社出门后的拐角处,他看见了黑泽阵。
不近不远处,刚好离武侦社有一定距离,但又不远。
对方还是一身黑色大衣,持伞,指尖中夹着未抽完的烟,明明暗暗,在深沉雾霭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只抬头,却刚好与他对视。
下一秒,太宰治看着黑泽阵撑伞走过来。
如果说上午还能称为巧合,那黑泽阵第二次出现,甚至在武侦社楼下,这样明显的巧合,太宰治根本没办法把原因按在别人身上。
他有点糟心,有几分是药物带来的后遗感,还有几分来自一些未知东西的感官。
他全身半湿。
琴酒浑身尽干。
雨伞在同一时刻罩住他们。
太宰治没受伤,但他喉咙上有着今日勒过的痕迹——因为肉眼可见地绷带加厚,起皮发干的嘴唇又代表着身体的不适,雨把他全部打湿,这让他脸色苍白极了。
琴酒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但他没像几年前一样质问出声,也没向上午似的脾气冲冲,他把伞往太宰治那边靠了靠。
“吃饭了吗。”
非常非常简单的问候。
不夹杂一丝语气,甚至在模模糊糊,淅淅沥沥的雨中,似乎比平常轻了不少。
太宰治微楞,越来越觉得从重逢开始,黑泽阵变得极为不对劲。
他:“吃了。”
“撒谎。”
再次见面,除了脖子往上,太宰治未用绷带包裹,面容尽显,这让琴酒能看清他的全部脸色。
怎么几年不见。
人更傻了。
琴酒不是询问,是通知,他按下车钥匙开关,车灯瞬闪两下。
“上车。”怕太宰治是真傻了,他又补了一句。“带你吃饭。”
这次,真真实实,太宰治清楚地听到黑泽阵的每一个字。
在不断滴答的雨声中,他扼住了想要颤抖的身体,但心脏却骤然变疼。
准确的说,不是心脏。
是曾经搁着几寸,心脏旁边的子弹伤口。
那里留有一个痕迹,而且在人间失格都无法消除的能力下,那里的旧伤年年发作。
每一次疼痛,都在告诉他,那代表了三个字。
且只代表三个字。
那是只有那人才能在他身上留下永久的伤口。
黑泽阵。
第27章 成 年那些事
如果说从太宰治叛逃那天开始算,琴酒的日子用一个词来形容——风生水起。
这并非是小人得志鸡犬升天,他不屑做那种低等的事情,太宰治如同一个节点,将系统的真相完全展开。
一个围绕世界重要转的单线系统,早在他多年营造下苟延残喘,好比用游戏来形容,他现在早早做完了副本任务,等待退出键已经展现在面前。
是老老实实的死去后回归到原来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存活到最后。
他无非选择与否罢了。
原本就不屑,现在更是无所谓。
体现在他日益嚣张的做事风格中。
好像什么都管不了他一样。
不过,本就如此。
中原中也在某一天纠结中还是提出劝谏。
并言:多少还是收敛些好,树大招风。
琴酒当时给出的回答明目了然,甚至在皆他口言道自是对港口、对横滨忠诚。
策反,他可没有策反的心思。
对于港口Mafia的头目,他毫无想法。
毕竟,对这个世界,他都或多或少地产生厌倦想法。
但森鸥外明显不会信,自古武将被君王忌惮,几年时间,对方原是由得到一员猛将的欣喜狂欢变为现在的忌惮怀疑。
比当时的的太宰治更甚,已经在谋划如何让他顺利归土,产生除掉他的想法,但又忌惮交出去的实权,旁敲侧击,暗箭伤人。
琴酒想起最近港.黑隐隐传出某些针对于他的不好言论,无中生有罢了。
他觉得可笑,但又不难理解森鸥外的想法。
更多是谈不上明面的无所谓。
死亡与否都无所谓。
想除掉他,尽管来,他全盘接受,就看这个首领有无能力达成自己心愿。
没有谁会在早就通关无数遍的副本上抱有最初的热情,在日复一日的索然无味中,在某一日见到太宰治的时候,有所变化。
彼时,距离太宰治叛逃已有一月有余,琴酒是在民生街中的一个小旅馆发现太宰治的。
那是隶属于港.黑管辖的风情街,即便有他的几分提醒,青年也着实聪明,实打实的玩了一通灯下黑。
那些搜寻的护卫队有谁会想到,他们要找的第一通缉令上的叛徒就躲在自家休闲区中。
琴酒当时是半分避嫌半是森鸥外指使前去,他要禁闭一周,不得出现在大众视野,就住在太宰治房间隔壁,隔音不好,隔断也做得不好。
七天之余,太宰治都在养伤,但又不绝对,心脏附近处的枪伤渐渐发生腐烂,由于子弹的特殊性,不致命但会流血,但他叫不来医生,只能进行简单的包扎,静静地平躺在床上,除去一些正常人的必需生理需求,他宛若死了一样,不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
比之前任何一次自杀来得更加直接。
温水煮青蛙一般,静待死亡。
期间,琴酒未作出任何干扰,他本来就这样无情。
在他心里,活着是自己选择的,得到其他任何一个不能接受的结果,那只能证明自己无能。
在那一周的最后一天,琴酒的封禁解除,太宰治依旧没有主动挣扎起来。
果不其然。
放弃了。
琴酒不会对尸体作出反应,可就在他临走之时,得到织田作尸体运回港.黑的消息时,他看着太宰治疯了一般,强行撑着身体,拿起刀对着自己的伤口,狠狠刺了下去。
不是自杀,而是把子弹头剜出来。
又在一个月后,琴酒得到太宰治开始寻找工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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