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元安
就这样,太宰治,活了。
非常的,稀奇。
一个整日喊着要去死的人,一个从来对生没有意志的人,在得到友人落叶归根消息的那刻,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活下去的强烈欲望。
琴酒十分难得的提起兴趣。
到底是什么,能让太宰治这样的人想要主动活下去。
那于此相对的,有什么会真心让太宰治心甘情愿的去死。
非常奇妙的话题。
于是,琴酒与太宰治见面了。
他闭口不言任何事情,真的如他所言,普通的带人上车,普通的带太宰治来吃饭。
桌面上各色菜系,应有尽有,大半个菜单上的菜都在上面。
虽然他待自己从不亏欠,太宰治也从未把整个饭店的菜都点个遍。
他诚实道:“我吃不完。”
琴酒:“吃不完放那,挑想吃的吃。”
没呛声,也没反驳,太宰治眼里的稀奇目光都快冒出来了。
毫.无.阴.谋?
琴酒看他一会,然后拿起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挑了两道离得近的菜放入口中。
太宰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琴酒当着他面把食物咽下去,慢条斯理道:“没毒。”
谁在乎那个。
太宰治奥——一声拉长,勉勉强强:“行吧。”
一顿饭时间转瞬即逝,除了刚进门偏向于试毒的那一口,琴酒再也没动过筷子。
不过太宰治吃得倒是挺舒服,食物下肚的满足感,还有饭馆的暖风吹干了他的衣服,让人暖洋洋的。
琴酒:“吃完了?”
太宰治嗯一声,看着琴酒从口袋中拿出一东西扔到他面前。
他仔细一看,有点像联络器。
琴酒难得耐心解释:“科研部新出的小玩意,你研究研究吧。”
太宰治的确很久没有接触过联络器了,一是市面上的联络器都太低端,无人普及,二是武装侦探社无人提用,但原来在港.黑,那个各个部门都庞大先进的组织中,高级联络器才是组织人的最佳首选。
可以无视网络与地形,直接通过卫星搜索,换言之,一个十分高级的联络手机。
太宰治支着下巴,玩弄道:“我可不是港.黑的人,这东西给我我又不敢收。”
扮猪吃老虎。
琴酒嗤笑一声:“科研部不属于港.黑,那地方还没被谁收购。”
晚上折腾这么久都困了,太宰治半眯着眼趴在桌上,听着琴酒缓缓开口。
“你一般几点下班。”
武侦可没有具体时间,但太宰治慢悠悠地答道:“六点。”
煞有其事一样。
在那之后,太宰治回家,他先冲了一遍澡,边擦着头发,无意看到桌面上的联络器。
他恍然大悟,才想起来今天忘记扔垃圾。
于是他穿戴整齐,把家里垃圾收拾一通后,带着联络器一起扔到外面的垃圾车上。
汽车鸣笛声响起,太宰治缓缓注视。
他又想起来自己报告书还没写,但原因是晚上被人拉去吃饭了。
不是他自愿的。
嗯。
那明天交给国木田写好啦。
太宰治轻轻松松地得出结论,跑去睡觉。
而在接下来几天,太宰治再没见过那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人。
毕竟联系方式没有,固定时间没有,怎么会这么巧合的见面。
在所难免嘛。
就这么想着的太宰治在某天下班之后,从便利店出来,刚好有只流浪猫路过,喵——喵的叫着。
是只纯白色小猫,浑身脏兮兮的,还有着打过架的痕迹。
虽然在人类眼中,颜色不一的猫各有特点,平分秋色,但在猫的眼中,越花的颜色才越漂亮。
这样的纯色小猫,最容易挨欺负。
“啊——是被欺负了吗。”太宰治拖着长音,塑料袋窸窸窣窣,却是从袋子里拿出一根蟹棒。
他可不好心。
他怀心眼且主意多。
“想吃吗。”太宰治甩动着蟹棒,他移一下,猫的目光就移一下,指哪打哪,听话得不得了。
他摩挲着下巴,给猫出主意:“这样,你叫三声,我就给你吃蟹棒。”
哪里有小猫会数数。
但是——
“喵——喵——喵。”
太宰治用着惊奇的目光赞叹,他食指和中指同时竖起来:“你该不会连这个都能叫出来吧。”
“喵——喵。”
准确无误的两声。
好吧好吧,算他认输。
太宰治转身进了便利店,特意又买了几根蟹棒,扯开包装,一起放到白猫面前。
小白猫顺势开始吃上晚餐,太宰治蹲在地上观察,这才发现,这只小猫的眼睛翠绿翠绿的,夜晚衬托下,更是明显。
“嘶——”
他光发着呆,下一刻,食指就被报复心强的小猫狠狠的咬了一口。
血乍然流出,太宰治只是感叹动物的通人性,他眉头弯弯:“怎么这么爱记仇呢。”
他与绿眼小猫对视,下一刻,小猫却过来主动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慢悠悠地走开,时不时回头,像是在示意他跟过去。
真,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被当成甜枣的太宰治悠悠跟上,已至凌晨的夜晚接近寂静,但在鞋嘎吱嘎吱的声响中,又几丝淡淡的血腥味飘入太宰治的鼻腔中。
没人会比曾经作为黑手党的他更了解这种味道。
是人的血腥味。
且伤口绝对不小。
那是一个墙角,小猫走得飞快,即刻不见踪影。
只差一步,太宰治就能拐进去。
如何呢,进是不进。
太宰治自翊不是城市三好青年,实在惭愧,但就在脚尖发生偏转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微乎其微的闷咳声。
霎时,似有电流从他的脊背直流到腿部。
太宰治不喜欢身体不自在的感觉,于是他前行一步。
哇哦。
他没忍住感叹。
这怎么算是一只绿眼睛小猫呢。
银发男人半倚在墙边,披发散落,若有若无的盖住受伤部位。
但外衣早就不知道哪来去了,因此,他能看清男人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脖颈。
他缓缓停住脚步。
“滚出去。”男人的警惕感十足,在听见动静那刻,漂亮的肩胛骨崩得紧紧的。
但持续疼痛的伤口让他的声音还是有一点微弱的变化,或许是,微乎其微的颤抖。
也许是久久再未听见声响,有人明显没走,琴酒握住腰后的枪,正准备反手攻击——
那人却缓缓蹲下来。
琴酒冷着脸,眸色沉沉。
太宰治歪着头,心情很好的盯着他。
久久,琴酒笑了:“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但这显然并不是回答。
太宰治不语,不答。
“不杀我?”
琴酒撩起眼皮,狭长冷淡的眼底墨色至极。
他轻而易举地挑破了从见面以来看似所有温和的假象。
“你装什么。”琴酒一字一顿,连续几天来自森鸥外与外界同时的压力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森鸥外还是一副信任他的模样让他作呕。
琴酒撑累了,干脆松散着,任由身体靠在墙上,他扯了扯衣领,笑得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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