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傅清微:“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吧,能陪你几十年我已经很知足了。可以为我伤心,但不要伤心太久。”
她离开的不会是十六年,而是永远。
穆若水环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低声说:“我也不要聊这个。”
傅清微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们之间越不过的天堑,坦然看淡生死,是穆若水始终在刻意回避。
傅清微:“师尊,你好像在撒娇。”
穆若水不管,主动将脸埋入她的肩窝。
傅清微无端觉得此刻的女人有点脆弱,她伸手揽过女人的肩膀,下巴搁在她头顶。
明明是夜半私语的美好气氛,到头来聊的都是彼此内心恐惧的一面,连月光都染上了淡淡的悲情色彩。
傅清微突然笑出来,冲淡了房间里的沉重氛围。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傅清微笑着说,“我们俩好像忧天的杞人。”
穆若水抬起头,没有开口,用脸蹭了蹭她的颈窝,还是在不自知地撒娇,以亲密的距离缓解自己的不安。
傅清微抚着她背后的长发,惊觉这样柔弱的师尊不多见。
她的伤可是快好全了。
机不可失。
傅清微从枕边侧过去,大半个身子都来到穆若水的上方,穆若水平躺在她的下面,穿着夏天的真丝睡衣,薄薄的一层里散发着清淡的体香。
傅清微一只手从背后来到她的肩头,隔着真丝轻抚,另一只手则落在她的腰间。
她不知道要先动哪一只手好,直接摸进去的话好像太冒进了,平时师尊都会先和她接吻,先调动她身体的热情,再上手的。
傅清微的手指顺着她肩头慢慢往下滑,在真丝布料上游走,另一只手捧起女人的脸,低头和她轻柔地接吻。
连接吻都丧失主导地位很久的傅清微初尝到了女人的甜蜜,乖巧下来的穆若水和平时的穆若水简直是两个人,尤其是最近索求无度的那个,天壤之别。
傅清微吻得如痴如醉,交缠的唇舌缠绕,舒适地在她怀里低吟。
没错,不知不觉间穆若水的两只手都环了上来,傅清微相当于伏在了她的怀里,以上位的姿态,轻柔婉转地承受。
她的睡衣纽扣在过程里散开了好几颗。
衣服看上去穿得好好的。
穆若水爱不释手地把玩她,五指收束张开,指腹按在上面拨弄。
傅清微从这里才觉得不对。
为什么她又……
女人的手指一路摸到她温暖湿润的双唇,曲起指节作乱,来回勾着。
傅清微腰肢一软:“等等。”
穆若水埋首亲着她:“等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傅清微:“可是……啊。”
她被突然加快的攻势冲昏了一切思绪,整个人瞳仁睁大,直直地仰着脑袋,向后曲起长颈好几秒,口中的呼吸骤然加快。
缺氧来得如此迅速。
这种感觉几乎让人发疯,比躺着都无法躲避。
穆若水按住她的脑袋让她低下来和她接吻,吃掉了她所有的声音。
傅清微流下泪水,轻轻地呜咽。
“怎么了?”女人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没事。”
傅清微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流慢一点,我喝不完了。”
女人俯身吻着她的两瓣蹂躏得湿红的唇说。
傅清微除了在心里骂她变态也没有别的办法。
两人折腾到半夜才睡去。
*
傅清微一大早照旧练功去了,早起出门的步伐格外地匆忙,不知道的以为她在躲什么。
穆若水拐进厨房做饭。
小三花蹲在门口等水煮鸡胸肉。
它的耳朵毛突然炸了起来,里面传来一声带着沉怒的“闭嘴”。
小三花先是吓得一溜烟跑远了,过后又慢慢地回到门口,朝里面探头探脑,只有一个姥姥没有错。
穆若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抬头对上小三花好奇的绿眼睛,心绪不知不觉地平静了一些。
她把鸡胸肉撕成条放在碟子里,蹲在房檐下看小猫干饭,久而久之心情自然宁静下来。
那缕魔气在她的身体蚕食她的负面情绪而壮大,煽风点火,不能再留了。
只是穆若水尚未恢复全力,不保证一定能完全逼出来,清除干净。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尽快恢复到全盛时期,只是得辛苦傅清微多付出一些。
就这三天她都受不了了,早上看到她第一反应竟然是躲,虽然含羞带臊的,终究还是逃了。再激烈一些,她恐怕都不敢面对自己了。
穆若水不想让她怕自己,更不想伤害她的身体,决定还是再等等。
又波澜不惊地过了两日,这两天的频率保持在每夜一到两次,傅清微又恢复了小鸟依人,和师尊卿卿我我。
趁着下午傅清微在结界里练功,穆若水罕见地在房间盘腿打坐。
如果傅清微目睹,就会见到整座山的灵气都在向道观倾斜集中,清气组成巨大的白色漩涡,以道观的某间屋子为圆心层层旋转。
穆若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睁开眼睛,血红的眸底异常冰冷。
她面前的地上站着一个黑影,确切的说是黑雾化成的人形,她何其强大,短短时日,一缕被绞杀得几乎消散的魔气寄居在她的身体里,竟然只差一点伤势就痊愈了。
黑雾裹着一身漆黑的斗篷,向她微微俯首。
“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穆若水出手迅疾如电,下一秒已闪现在它对面扼住了它的脖子。
魔气无形无色,本来不该被肉掌触碰到,可穆若水不是凡人,她能感觉到烟一样的流动感,她可以掌控,也可以杀掉它。
“你的主人在哪?”
对方并不答。
它的任务就是找到她,现在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主人很快就会到来。
黑雾模糊的五官组成笑容,越来越诡异夸张,在穆若水逐渐加重的力道下被彻底撕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穆若水眉心一凉,坐倒在床上。
她一只手撑在床沿,脸偏向一旁微微气喘。
魔气虽然除了,但这一缕魔气的实力恐怕和当日蛟祸的不相上下,它在穆若水身体内盘踞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给她种下心魔。即便它死了,心魔依然在。
从前的穆若水自然不惧,七情六欲尽灭,连魔也找不到她的破绽。今时不同往日,她本就因爱心生忧怖,最近正是心神动摇的时候,魔族想要让她产生心魔轻而易举。
穆若水冷哼一声,摒除杂念,调理气息专心打坐。
傅清微完全不知道道观里发生了什么,到点就从结界里出来,回家吃饭。
路上经过她们的小菜园,顺便拔了几颗菜回来。
“师尊!我回来啦!”
傅清微已经忘了昨晚被折腾的事,满心只想着见喜欢的人。
穆若水熟悉的身影却不在厨房,也没有出现在藤椅上,傅清微放下菜,一边喊着她一边进了卧室。
见穆若水盘腿而坐,双手内抱子午诀在打坐。
傅清微不敢打扰她,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从窗户那里望着她。
她想:师尊这几天确实有些反常。
穆若水一入定就到了半夜,傅清微中途在冰箱里随便找了点东西对付,和院子里的猫玩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屋子里起身的动静。
她一个弹射起步冲进了房间,穆若水才刚刚站起来,和她四目相对。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吃饭了没有?”
“吃了。”傅清微盯着她,“师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是。之前去山上除麻天德的时候,有一缕魔气侵入了我的身体,已经解决了。”
穆若水轻描淡写地抛出这番话,足以让傅清微的心绪天翻地覆。
“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灵管局知道吗?”
“岁已寒知道。”
“连她都知道,而我却不知道?”傅清微一向温和的表情维持不住了。
“告诉了你又如何?”
穆若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口吻。
临走前穆若水单独和岁已寒聊过,灵管局拔除魔气的法子太麻烦又费时间,她想早点回山和傅清微待在一起,拒绝了灵管局的帮助。
连灵管局都帮不上忙,傅清微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徒添烦恼罢了。
傅清微提高声音:“不如何,我就是想知道不行吗?!”
穆若水皱了皱眉。
“你吵得我耳朵疼。”她刚刚从入定状态醒过来,好不容易平静一些,傅清微三言两语又搅得她心神冲撞。
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傅清微出离愤怒。
“对不起!我错了!很抱歉!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