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张琬手下动作一顿,目光看着对方一副可怜模样,半信半疑,摇头应:“我不知道。”
坏女人的心思,反正张琬从来都是猜不准的。
“堂姐不如替我向圣女姐姐说说情吧?”
“我不敢。”
语出,十二皇女神情僵硬,越炘却忍不住弯眉笑出声,满面狡黠。
本来越炘守在一旁除却看热闹,就是怕书呆子给缠住暴露情人秘密。
现下看来,越炘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哈哈哈!
一个心思太多,一个缺心眼,看来谁抓狂还不一定呢。
十二皇女见越炘恶劣笑意,嘴角忍不住僵硬抽抽,目光看着她,不怀好意的出声:“越王女有事?”
这位越王女的名声可比王女张琬要恶劣百倍都不止,她有什么资格笑话自己。
而且据说越王女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喜欢去馆里寻乐,实在是纨绔放荡,令人不齿。
越炘一幅毫不避讳的模样,更不在意对方鄙夷目光,洒脱的出声:“没有,你请继续。”
这话说的十二皇女更是生气,却只能隐忍不发,偏头看着装傻的王女,卖乖的红着眼出声:“圣女姐姐对堂姐那么宠溺,想来只要堂姐愿意开口求情,一定会原谅妹妹上回不小心的过错。”
张琬一脸懵逼的看着小皇女眼眶流转的泪花,心想她对自己的误解有些大啊。
另外她是从哪里看出坏女人对自己宠溺?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真的不行。”张琬婉拒道,已经很为兰夜活动的事而头疼,如果安排不满意,坏女人可是说过会有处罚的!
现下又多一个十二皇女搅局,张琬脑袋真的不够用。
十二皇女见王女这么软硬不吃,一时只得收回眼泪停声。
午后张琬同越炘出课室,准备一道去膳食署。
越炘挤眉弄眼的小声提醒道:“看来你是要被缠上了啊。”
张琬偏头看见十二皇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她这是非要缠着自己帮忙不可吗?
如此接连数日,张琬从最初的无奈变成习以为常。
因为十二皇女并不会像最初那般粗鲁动手又或是阴阳怪气的言语,危险性似乎下降不少呢。
一日张琬独自迈步穿过廊道,十二皇女隔着随行太阴祭徒,远远唤:“堂姐。”
张琬只得示意太阴祭徒们让行,眼见对方走近,心间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一脸真诚的出声:“小皇女,太阴圣女从来都只有命令我的份,我真的帮不了你。”
上回坏女人最后都一直没有接见十二皇女,可见是真的毫不在意。
更何况近来十二皇女一直像背后灵般跟在张琬身旁,祭庙内许多人都知道。
坏女人那么消息灵通,她绝不可能没有半点听闻,所以分明是故意视而不见。
“可是我母妃关在冷宫多年,如果不能讨好圣女姐姐,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堂姐求你!”
“你、你的遭遇听起来是很可怜,不过你母妃被关在冷宫跟太阴圣女有什么关系?”
十二皇女见王女终于有所动容,便乘胜追击道:“只要太阴圣女愿意帮忙,她开一句口肯定就有法子救母妃出冷宫。”
闻声,张琬迟疑的看着十二皇女,思索出声:“这事是帝王宫闱之内的私事,太阴圣女再身份尊贵亦不能无来由的掺和其中,实在不妥。”
当初坏女人说过祭司和帝王以及诸侯王族是互相均衡的联盟关系。
而授课巫史们在讲解王朝时,亦提及祭庙和宫闱之内属于各自势力,想来必定是不允许私自干涉内政。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让坏女人去挑衅帝王权威,后果和影响非同小可。
当初齐锌的求救而让坏女人险些因禾玉宝镜而疯癫丧命,张琬现下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心软许诺。
“抱歉。”张琬思量至此,只得眼露歉意说道,随即迈步告离。
十二皇女没想到对方如此不好骗,眼眸盯着对方身影,神情不复先前讨好,满是嫉恨,咬牙愤愤道:“你一个不祥尸胎都能和王朝圣女联姻,凭什么我和母妃就只能任人轻视践踏。”
如果可以取代她就好了,十二皇女心生歹念!
暮色时分,张琬心神不宁的回到屋院。
从自己那日说要承担照顾责任,坏女人就习惯让自己服侍她。
此时天色未暗,水榭里一片金灿光芒,分外晃眼。
两人用完膳,张琬捧着药汤吹拂热息,心思纷飞,想起十二皇女提及她可怜的母妃。
冷宫,张琬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
不过坏女人应该知道的吧。
张琬抬眸,却见坏女人正以手扶额,闭目养神,蛾眉微蹙似是不太舒适的样子,心生诧异道:“怎么了?”
闻声,秦婵轻抬眉眼,神情并无异常的淡淡应:“没什么,只是有些头疼。”
“怎么会头疼?”张琬捧着药碗茫然的看着坏女人,她神情平静的仿佛无关紧要的样子。
张琬这几年的印象里坏女人只有过一回不适。
那一回还是坏女人受雪蚕刑罚卧榻休养,其次就是现在了。
坏女人的心思虽然变化莫测,但张琬觉得她骨子里是个极其孤傲要强的性情。
所*以坏女人基本不会表露多少情绪,最多就是表露不高兴。
痛苦和不适,张琬好像从来没见过。
“没事,只是一些小毛病而已。”秦婵美目低垂,狭长眼睫似柳枝舒展,散漫中透着冷幽清媚,轻轻应道。
“小毛病也要多注意,你喝完药就早点休息吧。”张琬递着药汤忍不住好心提醒,话语说的认真,仿佛是个照顾调皮病患的巫医。
秦婵浅笑一声,抬起雪白玉手接过青瓷药碗,却没有言语,安静服药,姿态文雅大方,不像孱弱病人,更像仙风道骨的仙子。
张琬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明亮圆眸打量坏女人冷淡中透着柔和的侧脸,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夜色朦胧,张琬贪凉的留在水榭歇息,如今坏女人一般都会回卧房,两人很少共宿。
可是今夜坏女人却没有离开,张琬梳洗过后,赤足踩着木屐行进水榭内里,目光看向躺在矮榻的坏女人,一时还以为自己看花眼。
张琬蹑手蹑脚的走近,坏女人很少见的没有翻看竹简,而是早早闭目平卧,像是熟睡般的安静,让人不忍打扰。
见此,张琬正犹豫自己要不要离开水榭回房去睡觉。
没想,坏女人却忽地睁开眼睛,一双秀美而深邃的墨眸,就像浩瀚无垠的夜空,沉静内敛却又专注。
张琬每每与其对视都会有种晕眩以及虚无感,仿佛足以拉扯一切沉没其中。
“怎么这么慢?”坏女人悠闲嗓音里像是裹着蜜,清冽中透着回甜,像可口冰饮。
“你、你在等我吗?”张琬听的心间一颤,迟钝的回神,询问。
秦婵抬手示意上榻,有些散漫的颔首应:“头疼,你给我揉揉吧。”
张琬见坏女人使唤的如此自然,心里的担心反倒少了些,抬手停留在她光洁额旁,指腹小心翼翼的揉动,嗫嚅出声:“可是我不怎么会揉穴位。”
坏女人却已经放心的闭上眼眸,神情平静的过于柔和,薄唇轻勾,有些魅惑的淡笑道:“嗯,我也早有心理准备。”
闻声,张琬心情很复杂,眼见坏女人还能拿自己打趣玩笑,那些担忧才烟消云散。
半晌,坏女人不紧不慢的溢出笑道:“你用点力吧,否则该不会是在偷偷摸我吧?”
闻声,张琬面热,暗自咬牙,解释应:“我没有。”
语落,张琬稍微加了些力道,心里拿捏不住坏女人的难受,不敢过分。
以前从来没听说坏女人头疼,难怪怀孕会引起头疼么?
张琬顾自思索时,忽地想起曾看见生育妇人会在额前佩戴抹额,犹豫出声:“你要不佩戴抹额啊?”
语出,坏女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呼吸轻盈,好像就这么依偎自己睡着了。
见此,张琬心间更是意外。
看来坏女人平日里不说辛苦,其实还是有影响的呢。
现在是夏日,按理会怕热,不过坏女人受雪蚕刑罚的缘故,时常体温偏低。
张琬收回手,转而铺展开薄毯,将坏女人从头到脚盖的严严实实,以免她夜里着凉,否则头疼会更严重的吧。
外边的黝黑池面倒映稀碎冷白月光,随风变化,将水榭内里映衬的银光粼粼,清晰可辨。
矮榻上一人闭目平躺,安然入睡,另一人却侧身目不转晴,仿佛在看什么着迷的物件般认真。
其实张琬侧躺在一旁,主要是为看坏女人清秀疏离的眉目间微妙变化。
坏女人的情绪大多只能从眉目间观察一二,所以张琬只能这样看她是不是有头疼不适症状。
平日里坏女人表现的那么博古通今见多识广,没想到也有疏忽大意生病的时候呢。
让张琬莫名觉得坏女人有些反差的呆萌。
水榭外的浓黑夜幕,无声无息间变得越发明亮,而水榭里地面亦陆续投落斑驳陆离的光亮,晨光熹微。
张琬皱着眉头醒来时,枕旁已经不见坏女人身影,连忙撑起身,张望内里。
难道坏女人去忙了么?
空悠悠的水榭里除却满室朝阳光亮,再没有其它。
如此景象,往日里张琬经常看到,只是现在却觉得不太习惯。
张琬,其实不怎么喜欢独自一个人。
幼时,老嬷嬷说人长大都要一个人睡觉,所以往往守着张琬熟睡就会离开。
老嬷嬷夜里守的很辛苦,张琬慢慢学会装睡。
从那以后张琬就彻底学会一个人睡觉。
前世母亲病逝,亲王府衰败,张琬送走老嬷嬷等老奴回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府邸。
可这一世细数时日的话,坏女人比老嬷嬷和母亲还要陪的多。
张琬收拾着莫名情绪,亦没有心思多睡,自顾起身穿戴衣物。
待从水榭内里出来,却见坏女人在外堂端坐品茶,她神情平静的看了过来,略带疑惑的唤:“这么早?”
张琬恍惚的看着坏女人,茫然的出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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