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所以单雪才选择留在这一世,至少那位大祭司不会跟自己争。
风雪弥漫,早间单雪给骷髅带上斗笠衣着,仿若两人一般出行。
山岭冬日食物缺乏,因而设陷阱打猎并不容易有所收获,单雪格外的认真检查。
忽地,一阵啼哭声响起,单雪顿步,抬手提着骷髅架一并探近,才发现是一个弃婴。
单雪并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四处眺望,不见人影,心知食物紧缺时,常会有如此事。
自己大抵也是这般被丢弃的吧。
这些年单雪见的多了,因而并不打算去碰婴儿,抬手提着王女骨架,便欲离开。
世道之难,活着也不见得是好事,早些死去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免除遭人欺辱。
忽地,单雪察觉拉扯,目光垂落,视线落向那被环扣拼接成的白骨手臂,乍一看像是握住凋零枯枝不肯走。
单雪检查发现是衣物被枝木勾住,抬手欲重新整理,目光迎上骷髅眼窝,忽地迟疑,询问:“王女想要收养她么?”
语落无声,单雪注视眼前裹住衣物并无回应的骷髅,耳旁想起初见时的关切话语。
“你需要帮助吗?”
半晌,单雪抬手将骷髅支架撑在雪地,转而迈步走向弃婴,生疏的将其抱起,放入背篓遮风。
单雪才重新走近骷髅骨架,抬手提起,往住处行进,出声:“这样收养她,王女会高兴吗?”
骷髅骨架因单雪带着行走而摇晃的发出吱吱声响,单雪看向骷髅脑袋频频倾斜仿佛真在回应,抬手将其扶正,轻笑应:“王女向来心善,想来若知晓她的存在,亦一定会高兴的吧。”
风雪飘摇,渐而模糊山岭光景,禾玉宝镜画面亦因霞光浮现而归于古朴朦胧,不见寻常。
秦婵抬手将玉镜放置匣中,面色并不太好,那单雪果然是对张琬心有不轨!
偏偏秦婵又欠了单雪的恩,只得将目光移向榻上酣睡之人,满是怨念。
早间,骄阳明媚落入殿内,张琬赤条条醒来时,阿贞姐姐已经不在殿内。
张琬探头探脑的钻出纱帐,殿内空幽冷清,假若不是自己满身狼藉印迹,真会怀疑昨夜是一场艳梦。
不多时,张琬梳洗更换衣着,便要去大殿内拜见母亲协同处理政务。
谁想,张琬踏入巍峨宫殿,并未见到母亲,竟然看见一个小女孩在练字。
这小女孩至多不过三岁,衣着素雅精致,模样是粉雕玉琢的好看,不过澄亮眉目间却透着不符年岁的沉稳,总之有点说不上来的眼熟。
张琬一时脚步轻盈,以免打扰小女孩学习。
不过张琬想起这是处理政务的大殿,方才踏步上台阶,弯身出声:“小娃娃,你是不是坐错地方呀?”
语落,小女孩抬眸看向张琬,面色微变,认真打量,迟疑道:“母皇?”
张琬睁大圆眸险些怪自己的耳朵,慌张出声:“你、你可别乱称呼,我哪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这要是让阿贞姐姐听到,自己怕是会被活埋不可!
语落,殿内响起清幽话语声,秦婵从一侧行进而来,冷冷道:“怎么,你一病三年连长乐都认不出来了?”
张琬被阿贞姐姐这极为复杂的一眼,看的心惊,只好重新将目光落向小女孩。
这回张琬才发现她为什么眼熟,这眉眼气质以及周身言行举止,简直就跟阿贞姐姐一模一样。
不过自己竟然病了三年,未免也太久了吧!
张琬细细端详,发现小女孩脸型有点像自己,肉嘟嘟,嘴巴也很像自己,不像阿贞姐姐那过于锋利的薄唇。
真是越看越可爱,好像抱抱她呀!
半晌,张琬才克制住激动的心思,收拾错愕与尴尬,满是正经出声:“小长乐,你怎么认出母皇?”
“回母皇,母后寝宫里有很多……”
“长乐今日功课尚未完成,先去忙吧。”
话语戛然而止,张琬一脸茫然看向小长乐起身行礼告离,只得转而望向分明有事隐瞒的阿贞姐姐。
“什么很多?”
“不知道。”
张琬无语,只得迈步走上前,视线落在案桌等待处理的政务,想起先前小长乐变化,愧疚的出声:“没想到我竟然昏迷三年,阿贞姐姐岂不是很忙?”
秦婵执笔停在竹简,美目轻抬,幽幽看向凑到面前的张琬,不冷不热道:“我哪有陛下繁忙,昨夜忙着为旁人伤心落泪,现下才有空关问我?”
这话简直锋利的像冰刀子,偏生张琬还不好躲,心窝硬生*生挨了一刀。
“那阿贞姐姐快去休息,我来处理吧。”张琬窘迫的殷勤道,随即抬手翻起一卷奏报,不敢耽搁,以免被拒绝。
夕阳西下,浓黑夜幕笼罩宫闱,张琬从奏折里抬起头,视线落在一旁并未离开的纤长身影,犹豫出声:“阿贞姐姐,不如用膳吧?”
烛火摇曳,秦婵合上竹简迎上满是可怜目光,这才稍微消气出声:“备膳。”
语落,帷幔外间的巫长史自是不敢怠慢应:“遵命。”
两人一道在内殿用膳,张琬吃到一半想起小长乐,视线落向不急不缓进食的阿贞姐姐,更觉得有几分相像。
“小长乐她不跟我们一块用膳吗?”
“这时辰她早就入睡。”
张琬偏头看窗外夜色,才想起时候不早,悻悻笑应:“阿贞姐姐说的也是,我真是忙昏了。”
其实张琬很想知道小长乐没说完的话,到底是指什么东西!
可阿贞姐姐似乎防的紧,张琬一时寻不到合适机会。
深夜里,两人从大殿回寝宫,辇车之内,张琬有些困顿依偎阿贞姐姐,目光看向夜空星月,喃喃道:“真没想到小长乐都已经在学字,她会不会不跟我亲近了?”
很多小孩都需要陪伴才能亲近大人,也许自己应该找机会多陪她玩玩。
秦婵抬手轻揽住身侧的张琬,垂眸看向她满面担忧,蛾眉轻挑出声:“她是你唯一的女儿,除非你不要她,她怎敢不听你?”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小长乐喜欢我,而不是恭恭敬敬。”张琬觉得阿贞姐姐好像哪里理解有误啊。
“你是她母亲,她对你恭敬是知晓礼数,我看你别教坏她就是好事。”秦婵指腹捏住张琬绵软耳垂把玩,认真说道。
张琬沉默,心想阿贞姐姐竟然觉得母女关系就该如此,难怪小长乐这么小就有几分她的清冷孤僻性情。
不行,看来自己以后得偷偷找小长乐玩,而且不能让阿贞姐姐知道。
待辇车稳稳停在恢宏壮观殿门前,眼见阿贞姐姐要离开,当即张琬亦殷勤的跟上,唯恐又被赶出去。
待两人一同进入寝宫,秦婵看向不声不响的张琬,美目凝聚淡笑,面上故作冷淡道:“陛下,跟着我做什么?”
张琬一幅认真模样的应:“我是皇帝进皇后的寝宫,难道不合礼数嘛?”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正是张琬从先前教导话里捡来的。
秦婵薄唇微抿,有些意外张琬竟然用礼法说辞来应付自己,目光直直打量,却也没有多说,只淡淡道:“那陛下随意,我去沐浴。”
反正秦婵也不是真想跟她闹不和,昨夜不过是为命人收拾寝宫里的那些物件罢了。
语落,张琬松了口气,眼见她去浴房熟悉,这才探目打量寝宫内里。
可殿内陈设寻常,青铜制作的各样物件也不见机关。
很多,那数量肯定不小,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藏匿搬空吧。
张琬眼见确实没什么蹊跷,便打算回寝榻。
没想瞥见一处奇怪小门,视线停留在外间的锁,这锁并非寻常样式,制作的相当巧妙。
印象里,张琬曾在过去祭庙阿贞姐姐的院落住处见过。
随即张琬弯身探近,探手试图从缝中窥视,奈何里面非常的黑,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
一无所获的张琬,只能笔直躺在寝榻,视线望向朦胧纱帐,不知觉有些困意。
朦胧间,张琬隐约感觉湿润,似是轻柔拂过面容,挣扎眼皮醒来,只见眼前人身着素衣,散落乌黑柔滑长发,静美非凡的坐在榻旁,玉手握着帕巾贴在面颊,柔声唤:“这么困,怎么不知去洗漱?”
张琬缓过神坐起身,抬手接过阿贞姐姐掌心帕巾,自顾擦拭脸,有些怪不好意思应:“嗯,我这就去,阿贞姐姐先睡吧。”
竟然会比阿贞姐姐先睡,真丢脸呀!
不多时,张琬沐浴更衣回到榻旁,阿贞姐姐还在看书,完全不觉累的样子。
张琬自顾上榻,正欲躺下时,手臂被轻握住,动作停顿,偏头看了过去问:“怎么了?”
“琬儿,让我看看你身后的符纹。”秦婵将竹简放置一旁出声。
说话间,张琬还不待反应,衣物系扣便被解开,面热的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玉白面容,才只得顺从姿态。
张琬微微侧身,避着目光,耳垂羞红的问:“阿贞姐姐怎么样?”
烛火摇曳,更是映衬肌肤娇嫩,秦婵指腹轻触,感受微颤,薄唇上扬的应:“看来确实没什么大碍。”
语落,张琬欲松口气,没想薄唇贴近,才意识到上当了!
张琬整个人被按倒时,视线迎上幽深而深情的美目,只觉心跳的特别快,简直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怎么,昨夜装睡装的全都忘了不成?”
“没、没有。”
秦婵挑眉不语,轻咬了一口言不由衷的笨蛋,葱白指腹停在她月牙眉头描绘,露出腕间悬挂的玉珏,清润嗓音带着无形的诱,出声:“可认的此物?”
张琬视线全被清冷面颊占据,迟缓落在那一截莹白皓腕,才应:“嗯,这是我的玉珏。”
那时秦婵亲自系在腕间,张琬记得轻触。
“我很好奇你前世怎么没送人?”秦婵指腹顺着眉骨蜿蜒滑落,轻触樱红唇间,若即若离。
“这种贵重物件我哪有见人就送啊,只送过阿贞姐姐。”张琬面热的解释。
语落,温凉指腹停在颈侧脉搏处,秦婵审视张琬神情变化,幽幽出声:“难道你就没跟你府里哪个姐姐亲近相送?”
张琬有些困惑问:“我府里哪有什么姐姐?”
亲王府的冷清,阿贞姐姐不可能不知道吧。
语落,原本停在颈间的指腹,力道微重,正好扼住张琬的一截软骨,不疼却也不太舒坦。
秦婵俯瞰着张琬一双澄澈清透的明眸,简直跟她小时候无差,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另一手随即遮住漂亮眉眼,以免被蛊惑,试探的出声:“难道连你的那位温柔表姐都不记得了?”
“表姐她不住亲王府,我们只有逢年过节才见面。”张琬突然眼睛看不见,视野一片暗,只得抬手触碰停在喉间的手背,才稍稍有几分安全,乖巧解释道。
“看来你似乎还挺可惜的么。”张琬听出话音里的不悦,虽不明白缘由,却也不想她生气。
于是张琬只得稍稍扬起头去亲距离不远的阿贞姐姐,唇落在下颌,力道微重,撞的有些疼,吸气的认真道:“我喜欢阿贞姐姐,才只给了阿贞姐姐玉珏,别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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