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还以为琬儿是真清心寡欲呢。”秦婵美目凝望羞红着脸的张琬,不紧不慢的调戏。
“……”张琬突然很想装死。
幸好阿贞姐姐还不至于的恶劣到非要让张琬羞死过去。
不多时,张琬浑身泄了力道,软绵的有些累,明眸水润未消。
可张琬却被轻揽住脖颈,被迫坐起身,目光看着近在眼前清媚诱人的阿贞姐姐,视线落在她墨眸间翻涌的涟漪,才知她意犹未尽。
秦婵圈住张琬,怜爱的轻啄她泛红眼角,不欲让她这般懒散睡过更去,满是认真道:“陛下床榻上这么不努力,那朝事上我可不会太顺着陛下心思。”
这半个月的冷落,秦婵不说,可不代表完全不计较。
小长乐不懂大人的事,可张琬她也不念着自己,实在该罚。
张琬一听,哪敢怠慢,倾身凑近亲了下眼前人薄唇,面热出声:“别,我会加倍努力的。”
语毕,张琬羞得不敢去看阿贞姐姐白里透红的面颊,埋头轻啄,耳旁听着清浅低笑,只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
这世上绝对没有人会比阿贞姐姐更懂得如何蛊惑自己的心。
阿贞姐姐甚至都不用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对视,张琬都能没出息面红耳赤,仿佛初次同她寻欢作乐。
因此阿贞姐姐没少取笑张琬,可张琬哪里好说是阿贞姐姐越发光华照人。
从前尚且还有些清冽雪枝般冷冽,可如今一颦一笑掺杂佳酿的醇香,风情万种。
远比张琬元日年节宫宴偷喝的酒,更要醉人。
看来明日的早朝,注定又要推迟了。
第146章
盛夏热浪翻涌,蝉鸣此起彼伏,不曾消停半刻。
烈日当空,成堆的奏报被送入宫殿,而后又被陆续送出宫廷发往各处,宫道内人来人往,忙碌不停。
张琬本以为破除百姓迷信,最难的是寻有识之士和收集古籍,可好不容易编书成册,竟然会被以泄密天神为由而在各州城遭受抵制。
午后,张琬忙的没时间去看小长乐,特意着人去告知,方才拧紧帕巾搭在眼前假寐。
温热水息萦绕眼部浸润疲乏,张琬心里想着奏上那些妖言惑众的抵制言语就觉得荒唐。
明明好不容易才编集各类书册,百姓们竟然听信流言,害怕触怒天神而不愿学。
若天神有这么厉害,何必劳烦祭司巫史们在人间行事,分明是有人蓄意捣乱。
正当张琬越想越心浮气躁,忽地听闻细微脚步声临近。
这声音很显然不是阿贞姐姐,因为步伐很短,来者气息亦有些明显。
说起来,从阿贞姐姐答应不干扰张琬新令,就不怎么跟自己一块批奏。
不多时,脚步声停在榻旁,张琬抬手掀开眼前帕巾,没想却是双手抱着荞麦软枕的小长乐,只见她正忸怩犹豫模样,亮闪闪的眼眸里分外清亮,可爱至极。
夏日本就热,午后更甚,小长乐的脸蛋泛着红晕,气息亦不平,软声唤:“长乐可以跟母皇一块小憩吗?”
张琬撑起身,抬手擦拭小长乐光洁额前细汗,随即将她抱上榻,怜惜道:“母皇住处不设冰鉴会很热的。”
“没关系,小长乐有母皇给的软枕,不热。”小长乐乖巧的躺在里侧乖巧应。
“那好吧。”张琬虽是这般答应,却还是寻了把扇,以免热坏小长乐。
语落无声,张琬抬手扇着风,目光落在闭眸入睡的小长乐,指腹轻擦拭她小小鼻尖的细汗,无奈又觉得暖心。
自从张琬答应午后小憩陪小长乐,每日里她都会等自己。
今日张琬实在疲乏心累,才没有额外时间去找小长乐。
可明明已经安排人告知,谁想小长乐竟然不怕热的穿过宫殿来找自己。
这一点真是不像阿贞姐姐,反倒像自己小的时候,有些粘人。
可张琬视线落在小长乐一板一眼的平躺睡姿,又觉得她还是更像阿贞姐姐。
良久,张琬见小长乐没有出汗睡的安稳,方才停下扇风躺在一旁,眼前蒙着帕巾,困顿入睡。
窗外光亮明媚耀眼,殿内青铜熏炉静燃,淡雾缭绕,寂静处,只余地面光亮流转变化,展示时辰变化。
云团舒展,一道高挑身影进入殿内时,裙摆似浪轻涌,帷幔纱帘朦胧透着婀娜身段,宛若一尊静谧玉像。
待一双纤长玉手撩开纱帘时,秦婵动作微顿,美目低垂落在已经钻进张琬怀里的小长乐,眸间收敛几分意外。
这孩子倒是对张琬亲近的很。
秦婵抬手轻拾起张琬掉落枕旁的帕巾,眼见她也睡的恬静,便没有出声。
随即秦婵欲从榻旁离开,却见小长乐迷糊眨动眼眸,四目相对,她还有些没回过神,眼睛仿佛麋鹿一般澄澈清透,确实比刚出生时好看不少。
秦婵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小长乐从混沌中回过神,心生敬畏的颔首,并不敢忤逆母后。
于是秦婵自顾离榻,坐在殿内矮榻旁,掌心调着香。
张琬日常用的熏香都是秦婵调制,其间多是有安神效用。
过去张琬常受梦魇影响,因而秦婵一直都有注意调理。
此时小长乐亦整理妥当,小心翼翼的跃过母皇下榻,怀里抱着荞麦软枕,上前恭敬的行礼,问安:“母后。”
小长乐很怕母后因此训斥自己,更怕母后再也不准自己来找母皇一块小憩。
可母后神色反应寻常,看不出半点心绪,玉手摆弄案桌各类香薰之物,认真而专注,缓声:“天热体乏,长乐近来当多休息。”
小长乐不敢相信的颔首应:“是,母后。”
今日母后难得的宽和好说话呢。
语落无声,小长乐看着母后在添香,犹豫的要告离。
忽地,秦婵探目而来,视线落在小长乐怀里的荞麦软枕,美目显露疑惑道:“这软枕长乐是要抱着做什么?”
“回母后,母皇说荞麦软枕夏日睡着清透舒适,所以就送给长乐。”
“你母皇倒是大方,竟然舍得把此物给你。”
小长乐听着这话有些不明所以,明眸直直看向端庄文雅的母后,拘谨出声:“嗯,母皇说这荞麦软枕是母皇逝去的娘亲赠予,所以长乐也会很爱惜。”
总感觉母后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呢。
闻声,秦婵有些面热,便也没再多言,让小长乐离内殿。
当初秦婵见张琬实在爱惜那荞麦软枕,所以才亲手制作。
谁想误会就此深种,竟然如今连小长乐都信以为真。
事到如此,秦婵更不可能戳破自己当初的谎言,只能无奈轻叹。
但愿,小长乐往后不要把这个误会传的更远。
殿外烈日悄无声息的西垂降落,傍晚时分,晚霞如火一般遍布天际,连同风中亦残留灼烧的气息。
张琬掌心合上一份奏报,满心激愤,便下令召见越炘齐锌商谈。
谁想越炘因得暑热没来,便只余齐锌入宫。
茶盏陈列,张琬招待齐锌入偏殿坐席,满是不解道:“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染疾跟烧书联合一起,现在可如何是好?”
齐锌蹙眉思索应:“陛下,烧书并非偶然,必定有祭祀力量惑众,现在只是开始烧书抵制,往后恐怕会更嚣张。”
“你的意思是祭祀中人在搅乱浑水,那看来得下令彻查。”
“陛下,祭祀力量盘踞王朝数百年,这一旦彻查,冲突可就在所难免了。”
闻声,张琬稍稍恢复些冷静,垂眸看向茶盏倒映自己纠结面色,迟疑出声:“那就先小心提防秘密探寻,如果有人再纠集闹出乱子,那就秘密抓起来审查究竟。”
齐锌摇头道:“其实臣以为无须查探,亦可知背后主使,恐怕是那位大祭司的授意。”
王朝祭祀之风盛行已久,疆域遍布各地的祭庙,更是比衙门更有威严。
如果朝廷推行书册教学,无疑是在破坏大祭司根基。
“不会的,此事绝对跟大祭司没有半点关系。”张琬相信阿贞姐姐说到做到,因而果断否定齐锌无凭无据的猜测。
齐锌神情略微有些意外,视线落在张琬认真模样,只得出声:“陛下就这么相信大祭司不会夺权专政?”
当初齐锌对于大祭司跟长姐和皇太女之间的斡旋,亦是有所了解。
那位大祭司从来都不是重情重义之人,否则也不至于让长姐付出性命的代价。
更别提大祭司连她亲生母亲葬身祭陵都不曾去搜寻尸首安葬祭拜,可见无情无义至极。
张琬颔首坚定道:“我相信她,所以此事肯定另有存心不轨者。”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臣收回前言吧。”齐锌并不信大祭司,可是对于张琬的话却绝不怀疑。
两人这般商议至深夜里,张琬很是感激齐锌的献策解惑,亲自送她出大殿。
夜幕深深,张琬回到寝宫,已经临近子时。
可阿贞姐姐却意外的卧在榻旁看书,张琬沐浴更衣,踏步走近,好奇唤:“阿贞姐姐怎么还不休息?”
从生育小长乐之后,阿贞姐姐很少会像以前那般少眠,基本上多是休息养身。
秦婵微抬眸看向眼前一副无辜模样的张琬,将笨重竹简随意扔给她,幽怨道:“陛下跟旁人倒是亲近,我岂能安心入睡?”
语毕,张琬还不待反应过来,却见阿贞姐姐自顾躺下,只留一袭乌发的清冷窈窕背影。
张琬摸不着头脑的收拾竹简,而后放下纱帐,还有些不太习惯躺在外侧。
过去阿贞姐姐总是会让张琬睡在里侧,今夜倒是破天荒的反常。
半晌,张琬小心翼翼探起身,垂眸瞧着阿贞姐姐闭目静眠模样,一时分不清她是否熟睡。
张琬只得抬手小心整理两人锦被缝隙,夏夜本不冷,可阿贞姐姐因雪蚕毒而体质特殊,因而并未安置玉席。
若是从前,张琬通常夏日会跟阿贞姐姐分睡两处。
可如今张琬不舍得跟阿贞姐姐分榻,小心翼翼的自身后抱住阿贞姐姐,以免压住她的乌发,鼻尖轻嗅幽香,才觉安心。
正当张琬亦有些困顿时,原本背对着的人,忽地怨念般出声:“我看小长乐多是跟你学坏,这般抱着如何入睡?”
语落,阿贞姐姐随即转过身,玉白面颊微微显露不满,甚至都没有整理滑落的几缕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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