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被死对头青梅养成小皇帝 第38章

作者:笔墨迹象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GL百合

祭铃的运用从来不止是提神警示,秦婵甚至为此设置一套完整的指令。

祭徒们闻声回神,听令动作,连忙纷纷投掷悬挂在船旁四周的不明物件。

河面扑通响起阵阵水声,随着咕噜的水泡浮涌而消失,多道青铜镂空铃铛投落船只河中深处,其间隐隐可见鱼卵。

而盘旋伺机而动的河神,正肆意翻涌庞大身段,露出周身反光的盔甲,姿态嚣张至极,远观竟像是一条银色巨龙。

女帝见之,面目惊诧,暗想看来太阴圣女今日是要不成了。

太阴祭司与太阳祭司两人互相对望,眉眼不复往日争斗狠意,心知河神若是不能镇压降伏,下一位献祭的就是二人之一。

众人心思纷飞,目光却依旧死死注视着朝着祭船而去的河神,心都已悬到嗓子眼!

最后一条祭船的下场,观者都已然可以想象结局,甚至觉得眨眼之间祭船就要化成残骸!

砰地一声,并非沉闷回响,反而伴随些许清脆,瓷白碎片撒落在地,张琬垂眸看着地面不小心摔落的茶盏,心绪不宁。

怎么现在还没有坏女人的消息呀?

张琬叹气,弯身便欲探手去收拾茶盏,没想巫史却先一步阻止,出声:“小王女勿动!”

说罢,巫史命祭徒收拾残片,而后又备上一盏新茶。

“多谢,圣女还没有消息么?”张琬接过茶盏问询。

“是。”巫史颔首应声。

张琬见巫史神情不似隐瞒,心间忐忑更甚,犹豫的唤:“你觉得河神祭祀的会成功么?”

巫史迟疑不好做声,只得谨慎道:“此事属下不敢妄言。”

河神祭祀的危险不言而喻,否则太阴祭司亦不会早早命人替太阴圣女筹备陵墓一事。

但这些很显然不是巫史现在可以说与小王女知晓的实情。

闻声,张琬捧着茶盏,又问:“那你觉得圣女会有危险么?”

巫史迎上小王女澄澈明眸里的关切,坦诚道:“自古都是太虚大祭司主掌河神祭祀,想来必定是凶险危急吧。”

张琬本来是想寻个安慰,可见巫史说的如此真实,不禁想到那夜在河神庙下的水潭经历。

那夜虽然张琬没有看清全貌,但是河神的尾巴都那么长,可见身形何等庞大。

河神,简直就是河中霸主,一看就知远非人力所能对付,坏女人脑袋再聪明厉害,恐怕她都不够塞牙缝。

越想张琬面色越差,直到想起前世秦婵是太虚大祭司,心间方才安定心神,铮铮有词的出声:“你也别担心,圣女肯定会没事的。”

巫史看着满面担忧的小王女,实在不太相信她的宽抚言语,更不好说,她在太阴圣女的殉葬首册。

兴许到时小王女还要由自己来负责送进陵墓。

思绪分散之时,忽地一祭徒入内汇报:“巫史,祭器之物需要观目。”

巫史回神应:“好。”

张琬不解唤:“祭器,做什么用的?”

闻声,巫史为难的看着小王女,犹豫道:“这是太阴祭司为太阴圣女提前准备的献祭殉葬之物,所以需要早做准备,以免需要时,筹谋不周,失了礼制。”

陵墓,向来都是要生前准备多年,所以巫史才没有迟疑的和盘托出。

可这话说的张琬一个愣神,没想到太阴祭司竟然已经提前给太阴圣女准备丧事,心间说不来的悲凉,而后则是翻涌不悦的生气。

一个母亲怎么能这样冷漠无情的提前准备迎接女儿的死亡呢!

张琬看着巫史唤:“那我能跟着一块看看么?”

现在自己一个人待着,真的很容易胡思乱想!

巫史亦看出小王女心神不定,更担心自己失察,让她出了事,便颔首道:“请。”

从曲折廊道行进到偏僻宽敞的库室,其间摆放各类青铜祭物,大至祭鼎,小至祭杯,样式精致,符纹繁杂。

张琬行进宽广库室,只觉得自己身形渺小许多,视线落在这些沉寂祭物,大多是礼制所需,似乎没有展示半点坏女人的个人喜好,越看心里越觉苍凉,有些不太舒适的顿步,闷声道:“算了,我突然不想看。”

说罢,张琬便欲忍着不适回屋,以免被人瞧出情绪低落。

巫史倒没有多言,随从行进相送,不料忽地迎上一队送玉棺的祭徒,蹙眉道:“你们怎么不知先避讳?”

祭徒们面色微惧,顿时僵停身姿,不敢贸然动作。

张琬收敛心神应:“无妨,我让她们就是。”

棺椁,通常是要避讳活人,不过张琬没有心思在意这些规矩,视线无意瞥了眼玉棺,有些意外。

这里面的祭器之物都是青铜为主,而王朝棺椁亦是崇向青铜棺椁为尊,为何多出一套玉棺呢?

而且张琬目光打量玉馆大小,只觉不符坏女人身量,偏头问:“这玉棺会不会小了些?”

巫史被问的有些茫然,视线迎上小王女身量,思索道:“放心,不会的。”

玉棺,是太阴圣女按照小王女的身量指定,自然完全足以盛放。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使得各自心间疑惑不断。

张琬见巫史应答的坚定,亦不好多说,只得转而思索,暗想或许坏女人葬身鱼腹,到时是衣冠冢呢。

如此一想,张琬觉得合理许多,心里却更惴惴不安。

坏女人虽然性子怪异,但是在水潭危急之时,却那般护着自己,张琬实在无法坦然接受生离死别。

不多时,张琬跨出库室门槛,想起巫史有事忙碌,便出声:“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是。”巫史颔首遵从,目光看向上空骄阳,推测时辰,暗想不管如何,今日夜里就总会有结果。

府库里的祭器得早些准备齐全,时间确实紧张。

于是巫史改派祭徒送小王女回屋,以免她趁不备又跑出屋院,那自己真是小命不保。

张琬没多想的回到屋院,整个人躺在床榻,鼻尖轻嗅薰炉里的淡香,试图安抚心神。

自从当初自己向坏女人讨要沐浴熏香之物,屋内就一直是坏女人安排调制香薰。

大抵是坏女人在其中搭配药物有安神作用,张琬真就不知觉昏睡了过去。

午后骄阳余光撒落屋内,清晰照亮纱帐内里,张琬迷蒙之际,恍惚看见纱帐外纤长窈窕身影,惊喜唤:“你回来啦!”

可坏女人不答话,连带身形亦越离越远,好似鬼魅光影般飘忽远去,张琬担心的下榻去追。

不知觉间,周遭光亮薄弱黯淡,冷意侵袭,张琬追到堆满祭器的幽暗库室,坏女人身影盘旋在玉馆,很是诡异,紧张的唤:“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

语落,坏女人缓慢偏头,清晰的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容,那白骨掌心抓住张琬,阴沉沉的道:“我在等小王女一道入葬陵墓。”

“不、不要!”张琬整个人惊醒急呼,心跳声充斥耳旁,眼眸涣散失神,满面冷汗,仿佛从冷池爬出来一般,打着寒颤。

真是太可怕了!

屋外的巫史闻声连忙赶到床旁,不敢僭越的顿步,询问:“小王女,您怎么了?”

根据太阴圣女的药物调理,小王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梦魇症状。

张琬没有立即应答话语,恍惚的问:“圣女,她还没有消息么?”

巫史弯身摇头应:“现下还未曾有传令。”

纱帐之内的张琬松了口气,探手撩开纱帐,虚弱道:“那就烦请准备衣物漱洗吧?”

这一身冷汗真是让人难受的紧。

“是。”巫史打量小王女神情萎靡,唇色泛白,一副气虚短命模样,更不敢怠慢。

待药浴沐汤过后,张琬更换干净衣物,巫史不放心奉上药汤,提醒道:“小王女不如用些膳?”

今日小王女还没有进食,实在有些不妥。

张琬目光望向远处屋檐上方的落日,红艳如血,连带屋院亦染上诡异艳色,迟疑应:“我再等等吧。”

巫史还欲再劝声,一行祭卫于廊道外匆匆行进,脚步声突兀,为首者跪拜在前,尊敬唤:“今日河神祭祀已成,此乃圣女命人送来的河神之心,特赐予小王女烹食。”

张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眼露欣喜亮色,稚声激动的唤:“那圣女没受伤吧?”

祭卫恭敬应:“圣女现安然无恙,今日用无上术法诛杀河神,将心脏献给帝王与两位祭祀,自留一份特赠予小王女,河神余下肉身赏与王公贵族以及国都百姓分食。”

巫史闻声,心中亦是大惊,探手于一旁展开祭卫双手奉上的漆匣,查看其中血肉之物,这只是心脏的一部分,却已经堪比成年的牛头。

简直难以想象河神的全身,究竟有多么庞大体态。

此时的张琬满心思只想知道坏女人如何诛杀凶猛强悍的河神,热切追问:“那圣女什么时候回来呀?”

祭卫眼露迟疑的应:“陛下和两位祭司宴请圣女,所以还不知。”

河神之心,可是世间少有之物,这小王女却不曾关问半句,反应着实令人不解。

巫史看出小王女探究心思,也知祭卫要复命,便缓和道:“圣女既成功举行河神祭祀,想来还要卜卦叩谢神灵护佑,小王女不如先用膳吧,至于具体详细,属下去着人打听,如何?”

张琬闻声,心间安定,颔首应:“好。”

这么大的事,其中经过,必定很是精彩。

夜幕之下,烛火摇曳,张琬执筷食用桌前饭菜,耳旁却聚精会神的听着屏风外巫史寻来白日随行河道护卫的祭徒。

祭徒跪坐在堂外绘声绘色的描绘道:“今日共有六艘祭船,可那河神翻江倒海,威猛无敌,一出现就甩尾冲撞接连击沉三艘祭船,余下两祭船准备左右护卫太阴圣女所处的祭船,谁料河神一个翻身深潜,竟然识破意图!”

张琬听的连饭都不觉美味,忙追问:“然后呢?”

“所有人都不知河神去向,湖面亦归于平静时,忽地一艘祭船被顶撞悬空,滔天巨浪冲击河道堤口,岸上人们纷纷惊诧后退!”祭徒深吸一口气,钓足张琬胃口,缓缓道,“而那悬空而起的祭船,径直砸向另一祭船,就这般最后护卫的两艘祭船,亦散成残骸飘落河面,岸上观者亦多是恐怖哭泣声响彻天际,简直令人绝望!”

这番话语形容的张琬亦跟着紧张,暗想自己要是在现场怕是得吓死不可!

“那河面岂不是只剩下最后一艘祭船孤立无援么?”

“小王女说的没错,河面此时仅剩太阴圣女所处的祭船,众人都以为此次河神祭祀将以失败告终,却不料出现惊人的一幕!”

说到这,祭徒没有耽搁,连忙不误的出声:“那河神并未冲撞冲击太阴圣女所处的祭船,反而显得畏惧恭顺,沿着周遭盘旋,始终不敢靠近,简直就像显灵了一般!”

张琬对此,却反应平平,因为自己知道坏女人是用河神鱼卵在跟河神挟制,那夜亦是如此脱险。

可即使如此,却不足以诛杀河神才是啊。

“于是河神就这般听令尾随太阴圣女所处的祭船,于众人惊诧目光之中游动,好似镇压仪式就此显灵,即将完成神圣仪式。”祭徒满眼都是崇敬,面上虔诚的双手交错护在身前,“太阴圣女却振臂摇动祭铃做法,声响剧烈时,河面之中轰然响起雷鸣声响,仿若晴天霹雳,大地之神亦在颤动,众人纷纷惶恐跪拜,河面亦随之翻涌血水,河神就这般被天罚圣令诛杀,这可是在古王朝都未曾有过的事,今日一幕国都之人永世不敢忘!”

语毕,祭徒宛若信徒般的俯首,对着天上月亮方位参拜,张琬听的是既震撼又茫然,震天巨响,大地颤动,这些在古老传言之中都是堪称神迹的存在。

难道坏女人真就祭祀术法修炼到如此高深地步?

可张琬想起前些夜里坏女人跟自己一道坠入幽潭,那时好像没看出来她有通天法术啊。

张琬思索不出,只得捧着碗,扒拉米饭,暗想其中肯定有外人不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