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按理张琬可以提及拒绝同睡,可是坏女人却不肯依,那冷着脸的模样,实在令人心惊!
于是张琬就只能咽下所有话语,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
“唉,这天越来越热,夜里还怎么睡啊?”张琬心生烦恼道。
坏女人很显然是不会怕热的样子,但是张琬觉得自己真的熬不过整个夏季!
“你可以用冰盆消暑啊。”越炘用汗巾擦拭面颊出声。
张琬摇头应:“我幼时只是尝过一块冰,结果就发热,大夏天捂被褥,满身痱子难受极了。”
越炘闻声,目光略带可怜看着书呆子,郑重出声:“你活着真是挺不容易啊,不过最近国都丧事邪的很,还是忍忍熬过这个夏季吧。”
炎炎夏日,竟然不能用冰,越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
张琬莫名其妙的问:“我怕热跟丧事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一个纸糊似的人,要是一不注意就得咽气,那不得做丧事啊。”越炘说笑道,而后满面正经的补充,“最近国都丧事的尸体不翼而飞,坊间传言尸变,所以我劝你一句,死哪个季节都行,千万别死在这个时候。”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玩?”张琬对于越炘的口无遮拦有了新的理解,心想她真是百无禁忌啊。
越炘神秘兮兮的凑近道:“绝对童叟无欺,现在祭庙外面一到天黑,街道就没有一个人!”
张琬眼眸眨了眨平静应:“国都夜间街道本来就禁行,再说哪有人晚上不睡觉出来的啊?”
自从跟越炘来往的密切,张琬对于她亦有些了解,这人是很爱找寻乐子。
祭庙里有人斗几句嘴,她都会去掺和的听一耳朵,真可以说是一点正事不干。
张琬跟越炘一对比,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好好学生。
除了逃课月余被罚,简直堪称安分守己,没有一点纨绔风范。
“你说的是正经街道,我说的是不正经的地方,这能一样吗?”越炘揶揄道。
“不正经的街道,我怎么不知国都有这种奇怪地方?”张琬回神询问。
越炘打马虎的哈哈笑笑,而后飞快起身,打趣出声:“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去陪那位圣女大人用膳,告辞!”
说罢,越炘脚下抹油一般的离开,张琬茫然无所知。
用饭,本该是张琬一日最喜欢的事。
可自从坏女人爱给自己备素菜,张琬就失去大半的期待。
傍晚时分,张琬回到屋院,先去沐浴更衣。
夜幕降临时,两人并未如往常般在堂内用膳,而是在树旁亭内。
夜风稍稍缓解热意,带来些许舒适,张琬借着灯火看向对面的坏女人询问:“今天怎么突然在外边吃饭啊?”
秦婵执筷添菜,视线落向少女好奇的明眸,柔声道:“亭内开阔处更凉快,小王女不觉更舒坦么?”
张琬颔首,弯眉先道:“嗯,这风吹起来是挺舒服的呢。”
见此,秦婵心情更是不错,指腹难耐的mo挲,可惜现下不好轻揉她那娇嫩脸颊,只得心间喟叹。
亭内两人各自进食,大多安静,一时除却碗筷碰撞,并无其它声响。
待饭后饮茶消食,张琬自顾提及白日的细索事,以免气氛沉闷,出声:“越炘说国都突然出现尸体失踪的事,大家都觉得是尸变,现在夜里没人出门。”
“是么。”坏女人似乎不感兴致的样子,淡淡应声。
“你都不觉得奇怪嘛?”张琬疑惑的询问。
坏女人整日待在屋院里看书,张琬都担心她会闷坏,到时性子变得越发古怪,自己岂不是更难相处啊。
秦婵目光看向少女眸间总是充斥对于事物的各样好奇,心情忽地没有那么愉悦,神情平静的应:“这世上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是没有半点来由根据,太阳的出现带来晨起劳作,月亮的出现带来休息入睡,既然都有原因,那就不足为奇。”
张琬歪头,只觉十分高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嗯,总觉得说什么都会显得自己浅薄无知的样子呢。
于是张琬只得喝着茶水,转而问:“说起来尸变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这个字张琬从来只听人避讳隐秘的提及,但是具体如何,从来不曾知晓,更没有亲眼见过。
没想,坏女人却淡然的反问道:“小王女,确定真要知晓尸变实情么?”
语出,张琬目光落在坏女人不太柔和的清冽眉眼,隐隐感知到阵阵寒光,突然有些迟疑了!
第41章
夏夜的风残留白日未褪尽的热意,并不会让人觉得冷,可寂静处,亭角悬挂的檐铃,随风倾斜摇晃发出的清灵声响,却惹人激灵!
张琬顿时身形微颤,眼眸满是谨慎的问:“难道尸变很可怕?”
坏女人颔首,语气缓慢道:“对于小王女而言大抵是可怕至极,兴许会引起梦魇症状复发。”
这么一听,张琬面露难色,只得打消好奇心思,悻悻出声:“那就算了吧,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具体实情。”
语毕,张琬垂眸喝着茶水压惊,全然没有注意到坏女人清冽眉眼里浮现一闪而过的淡笑。
夜幕深深,张琬如往日般规矩躺在榻上里侧,偏头看着坏女人姣美面容,委婉的念叨:“往后天越来越热,还要一块睡吗?”
闻声,秦婵并未翻看竹简,偏身探手搭在少女腕间诊脉,询问:“热,小王女莫非身子不适?”
张琬见坏女人关切模样,自是不可能撒谎,摇头应:“那倒也没有,只是觉得一个人睡会比较凉快些吧。”
而且自己也不会总是莫名其妙就钻到坏女人的怀里!
“兴许是小王女体内的傀儡蛊在盛夏比冬日更为活跃的缘故,所以我这是为小王女的安全思量。”秦婵抬起停在腕间的玉手,转而落在少女白净脸侧,将细发挽至耳后,动作轻柔,出声解释。
虽说过去秦婵亦用傀儡蛊做过类似事情,但是从未停留如此长的时日,因而总会有些顾虑。
毕竟少女本就有先天不足之症,远比对常人更娇贵体弱,难免会出旁的差错。
张琬迎上坏女人泛着关心的神情,莫名有种被她珍视的错觉,心间鼓动声响不停,支支吾吾的妥协应:“那好吧。”
既然坏女人都说是为自己的病情着想,哪还能多提呢。
语落,纱帐内陷入安静,张琬亦有些困意,可还没待闭眸,坏女人忽地神色认真道:“小王女也不必过分忧虑,只要待在身旁,自然会一生平安顺遂。”
话语说的分外郑重冷静,宛若起誓一般,张琬目光迎上坏女人幽暗美眸,只觉其间比往日更多了些固执意味,仿佛真离了她身侧,自己就要有什么危险将要降临。
不待细想,许是薰炉药物作用,张琬眼皮越发沉重,进而陷入昏沉。
窗外朦胧夜色透着深沉如墨般的幽蓝,月移星转,烈日炎炎,蝉鸣喧嚣越发明显。
祭庙某处殿宇之内,击剑声分外明显,稻草人饱受摧残,王女们兴致极好的请求巫史安排对练。
张琬手里握着木剑修习王公贵族必学课目,面颊微微弥漫细汗,有些力不从心。
许是因去年中过太阳圣女的虫后之毒,所以如今时常感觉吃力。
剑术授课巫史欣然同意提议,再三强调切磋技艺,点到为止。
不多时,王女们成对练习,张琬惊诧的跟齐锌对练,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不怀好意。
齐锌不由分说,掌心木剑猛地横劈而来,张琬只得双手执剑抵抗,脚步却已然不敌后退,呼吸急促道:“你这是要什么?”
明明点到为止的对练,可不是咄咄逼人把对方逼到死处。
齐锌眼露傲慢,并未收力,仍旧频频挥剑追击,讥讽道:“如果不敌,你可以弃剑投降啊。”
张琬手臂微微颤栗,掌心发麻的握住剑柄,目光迎上齐锌挑衅神情,只得勉力支撑,不欲让她看了笑话!
宽敞的课室之内练剑声嘈杂,巫史并未注意到张琬的难处,其他王女们更不愿掺和其间。
一个是有不祥名声却跟太阴圣女联姻的亲王之女,一个是诸侯中雄踞一方的齐王女,旁人实在不好干预。
不多时,张琬整个人失力的跌在地面,掌心仍旧没有松开木剑,目光看着逼近面前的剑锋,呼吸不平,嗓音虽微弱,目光却坚定道:“怎么,你是要杀死我吗?”
闻声,齐锌收剑,目光鄙夷的看向模样白净孱弱的张琬,心里虽是遗憾没能看到她狼狈求饶,却也知不易闹得太过,轻哼道:“我还不至于这么傻。”
说罢,齐锌自顾离去,祭铃声响,室内人群如潮水般消退。
张琬看着自己隐隐泛疼的右手,缓慢舒展仍旧不见起效,不禁皱眉。
午后张琬回屋院亭内用膳,视线远远看见枝头间三两鸦青色雀鸟盘旋在清风明月般坏女人周身萦绕不散,它们似乎很是亲睐,清脆鸣叫声响交杂。
倘若不是身处满院兵刃铠甲的祭卫包围之中,张琬都要以为坏女人是藏身林间深处不识人烟的缥缈仙子。
不多时,张琬迈步走近亭内,雀鸟们却倏忽之间纷纷飞离原处,连带原本停留在坏女人纤长指尖的那只卖俏雀鸟,亦似乎是讨厌张琬的打扰,毫不留情的扇动翅膀飞离天际。
张琬有些可惜,自顾盘坐一旁,好奇问:“小鸟怎么会这么亲近你呀?”
鸟类,远比猫儿狗儿难养熟多了。
坏女人探手倒着茶水,递近而来,幽静美目直直的看着张琬,似是想着什么趣事,溢出暗色涟漪,语气颇为柔和的出声:“这是自幼驯化的结果,若是不愿听话亲近,哪里会放它自由呢。”
明明话语说的轻柔动听,张琬却莫名觉得坏女人意有所指的样子。
驯化,听起来就不像是个令人愉快的词。
所以张琬识趣的没再多问,抬手想要端茶饮用,掌心忽地酸疼,动作僵硬,溅了些茶水,不由得叹气。
“小王女的手怎么了?”坏女人微蹙眉道。
“没什么,先前练习剑术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张琬不想让坏女人知道自己的落败,只得含糊解释。
亭内话语细碎飘远,璀璨烈日从枝头撒落细碎光斑,案桌前摆放着纱布药膏,张琬看着坏女人给自己右手抹药轻揉,神情专注而认真,心里有些感动的出声:“真没什么事,不用麻烦的。”
坏女人却神情不太好,眉目低垂,眼捷投落暗影,遮掩神色,葱白指腹系着纱布,清冽嗓音透着冷意出声:“小王女若是觉得吃力就不该勉强修习剑术课目。”
虽然张琬知道坏女人是在关切自己,但是心里却感觉被小瞧,微微有些不舒坦,便没有顺从的应:“其实还好,剑术挺有趣,我日后慢慢练习就不会受伤。”
说起来,先前齐锌的挑衅都没让张琬感觉这么受挫呢。
真是奇怪。
说罢,张琬转而安静用膳,没有再提及话题的心思。
秦婵见少女竟然不从,眉眼深沉暗色弥漫,神情归于冷寂疏离,不复先前热忱。
夏风晃过亭外枝叶发出沙沙浪潮声响,其中夹杂清脆铃声,嘈杂之处,更衬的两人寂静。
廊道外脚步声临近,方才打破些许沉寂,一祭卫上前参拜道:“圣女,明日帝王同两位祭司携领王公大臣去国都之外陵墓祭拜神灵先祖以及历代太虚大祭司,亲王欲带王女一道,特来请询。”
张琬顿时停下夹菜的动作,自然是想出祭庙外凑凑热闹!
不过张琬还是知晓礼数,既然母亲来请询坏女人,那必定是要得她首肯。
因而,张琬并没应声,而是偏头眼巴巴的看向毫无反应的坏女人,期盼的出声:“我可以去吗?”
上一篇:不好好打电竞是要继承家产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