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标记了Omega情敌 第20章

作者:弄夜洒星 标签: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甜文 成长 ABO 轻松 GL百合

其实,她也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有问题的。余晓晓又不是什么坏人,假使她说自己不舒服,余晓晓不可能不放她走。但她就是选择了沉默,不拒绝地接受了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逐渐,疼痛也慢慢地消弭了,被另一种来自记忆中的感觉所吞没。向舒怀感到有点反胃,随后就是麻木。

这么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怀,向舒怀?”

她忽然惊醒过来。

——是余晓晓不知何时已经站住了脚,停在她面前,有些忧心地仰脸望着她。

“向舒怀。”她说,“你还好吗?脸色真的好差……”

余晓晓松开了她的手腕,想试试她的体温,却忽然发觉自己手上蹭着一抹血痕。

她循着方向望去,发现是向舒怀手腕处的袖口也被血沾湿了一小片,已经呈现出有些干涸的深色,看样子伤口不小。

余晓晓吃了一惊:“啊、对不起。是什么时候……”

那视线让向舒怀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识想要将手藏向身后。

“你不疼吗。”余晓晓抱歉地皱着眉,轻轻抓住向舒怀的手,向上挽起她的袖口,“别动,让我看看。”

她的手指也好烫。像是太阳一样。手上传来的热度让向舒怀一时恍惚,没能躲开。

她胳膊上的伤是因为早上低血糖晕得厉害、去接咖啡时不小心摔倒把马克杯打碎了,才留下一道斜斜的划伤,从腕间亘过臂弯,倒不是故意弄伤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伤口似乎因为外力又有些开裂渗血,实际却并没有多疼,至少对于向舒怀来说。

但袖口下的纱布血迹斑斑的样子显然吓到了余晓晓。

“……啊。”她声音里也有点惊惶,“商、商场咨询台之类的应该有医药箱吧?我们去处理一下——”

“没事。”向舒怀试着挣开她的手,试着轻声安抚,“不用管。”

“……为什么?”闻言,余晓晓猛地抬起了头,“你不疼吗?”

向舒怀想如实回答自己无所谓,不过,看面前的小孩惊惶欲哭一般的神情,这似乎不是个合适的答案。

况且她没什么力气了,而余晓晓望着她伤口的视线也让向舒怀觉得自己很赤-裸。她只想早些陪对方选好给从悠的礼物,然后离开这里,或许还可以回什么地方睡一觉、休息一会儿。

“别管这些了。”于是向舒怀说,“走吧。”

看着余晓晓的神情,她试着增添一枚砝码,催促对方放弃关注自己无聊的伤口,“余晓晓,你还没挑完给姐姐的礼物呢。”

这句话让余晓晓的神情里增添了几分不可置信的恼怒。

“——你说什么?”

看那表情,显然她不是没听清,想要向舒怀再重复一遍。

……她的判断似乎失误了。

面对余晓晓,她总是失误。明明对方是个简单又天真的幼稚鬼而已,可向舒怀一直以来的经验却好像忽然都失去了作用,哪个也不再起效了。她笨拙愚蠢得自己都想要发笑。

“你不疼吗?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余晓晓几乎在质问,“我刚刚碰到你伤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向舒怀没说话。

“你难道不知道疼吗?”余晓晓抬高了声音,“疼了就说啊!”

向舒怀用力挣开了她的手,紧抿着唇将视线投向一边的橱窗,一言不发。

“向舒怀。”见她不理睬自己,余晓晓愈发恼怒,“向舒怀!”

她抓住人的袖摆阻止对方离开,紧盯着向舒怀质问,“为什么不说啊?”

……向舒怀挣不开她的手。

“向舒怀,你不会疼的吗?你难道真的是机器人吗?”

“……与你无关。”

余晓晓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

“我是说,”向舒怀一字一句道,“与你无关。”

她望着对面的人的眼睛,那澄澈的、琥珀似的浅棕色瞳孔当中,格格不入地倒映着她那张苍白又消瘦的难看的脸。

看到其中自己的模样让向舒怀几乎感到一阵羞赧,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为什么总是这样?

余晓晓总是在问这些话。没有人照顾你吗、你不知道疼吗、你难道真的是机器人吗?

对。向舒怀想回答,对啊,对啊。

她就是这样的人。

无亲无故的扫把星、没有人类情感的冷血动物、狠辣阴险的疯子、余晓晓嘴里说的机器人。一个都没错。

如果不这样,她不可能活下来。她向舒怀就是这样的人,也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可是、可是——这与余晓晓有什么关系?

“……向舒怀。”对面的小孩咬着牙叫她,眼睛都快红了,“和我没关系?”

看她那副伤心又愤怒的表情,好像她是第一天知道向舒怀原来是这种人似的。

明明自己早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看着面前的余晓晓,向舒怀几乎要感到有些同情了,然后就是好笑。

……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向舒怀点了点头,礼节性地露出了微笑。

“对,余晓晓。”她说,语气平静如常,“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第24章

宽阔的、荒废了的森林广场,受伤的小金鸟在雕像的底座旁做了自己的小窝。

这里的夜色安静而美丽,不远处便是水源,而雕像石头的基座可以为它挡去纵过林间的风。小小的金鸟打算在这里筑巢,养好翅膀上的伤,再去看一看北方的雪。

夜已晚了,森林中逐渐变得寒冷。

即便蜷缩在自己填满了树枝、落叶和绒毛的窝中,一阵风吹开,金色的小鸟依然打了个喷嚏。

好冷啊!小鸟抖了抖羽毛。

它不由抬起头,望向石头基座上高高的雕像。

那傲慢的雕像少女仍是高抬着头、仰望着天际,一言不发。

她站的那么高,好像在天空里一样,像是月亮一样透明,没有石头或树木为她遮风,又没有浑身取暖的羽毛。

——她难道不会冷吗?

金色的小鸟想。

夜晚森林的风呼啸,小鸟望着雕像的面容,不觉有些担忧。

“晚上好,雕像。”它彬彬有礼地问,“你冷吗?”

雕像仍然不回答。

小鸟思索着,等到风终于停息时,它在自己绒绒的尾羽里拔下了一根最长、最柔软的羽毛,跳上石头基座,将自己的羽毛盖在了雕像蜷曲的膝盖上。

金色的羽毛富有光泽,在月光的照映下,像是太阳一般闪耀着金芒。

“你好,雕像。”金色的小鸟问,“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不冷了?”

而傲慢的雕像终于开口。

“——走开,离我远些。”

小鸟说:“什么?”

“走开,愚蠢的小鸟。”

雕像少女冷冷地说。

“我不需要你的羽毛。”

她仍那么高、那么遥远,甚至不屑于垂下头去看金色的小鸟一眼。

一阵风吹来,将长长的金色羽毛从雕像上吹开,羽毛打着旋、被风卷裹着掉入林木间,看不到了。

……

余晓晓埋着头,画下最后一笔。

她看着自己的草稿,气得直咬牙。笔下雕像少女傲慢而毫无表情的美丽面孔,与她记忆里那天的向舒怀无限地重合了,显得愈加高高在上、面目可憎。

那个讨厌鬼!!!

一想起来那个大冰块,余晓晓就气得要死。她恨恨地瞪着笔下的形象,又不能砸板子、又不能把笔扔出去,最终只能气呼呼锤了两下椅子,恶狠狠地磨牙。

她又想起来那个大冰块那时候冷冰冰的口吻。

“别管这些了。”

“与你无关。”

“对,余晓晓。我怎么样,与你无关。”

不是、向舒怀她——她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余晓晓简直要气死了,偏偏又没处去发泄。当天向舒怀走的干脆利落,连多余一个字也没有再说,余晓晓也气得拉黑了对方所有的联络方式,之后,两人当然就没再见过面了。

上次也是。明明是她自己把自己弄了一身伤、苍白的要命,却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余晓晓担心她是多此一举一样。

画是画不下去了。余晓晓瞪着自己的草稿,简直想让笔下的小金鸟超进化成一头巨大的金鹰,拿大翅膀糊那个讨厌鬼一脸。

她“嚯”地撞开椅子站起身,焦躁又恼火地绕着客厅到处乱走。

客厅本来也就那么大,余晓晓转了几圈,很快绕到紧闭的次卧门前。她一抬眼,视线里撞进门上孤零零的一枚便签,上面的日期还是七月份的。

余晓晓抬起手,将那张浅色的贴纸用力拽下来,想团一团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谁管那个讨厌鬼住在哪、是不是又加班到凌晨。向舒怀不是也说嘛,她的事情与余晓晓无关。

无关就无关好了,我才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