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柒殇祭
谢栀清呼吸完全停住。
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应该说是小学毕业之后,程时鸢就再也没有和她讨论过,结婚,婚礼相关的话题。
在这个时间跟她说起这件事,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本能地,她想起程时鸢现在在程家,不再是从前和自己走在一起时,隐隐有竞争之意的另一位继承人。
她们,她们现在,倘若结婚……
谢栀清不敢置信,甚至整个人都僵住,连在做什么都忘记了。
【获取谢栀清爱意:4】
程时鸢叹气,感觉身体里的药效散了点,只好自助地,主动地,抱着她的腰,凑上去亲了下她的脖颈。
循循善诱地问道:“你自己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栀清无意识地低下头,环住她的那只手忍不住,将她往怀里揉。
在程时鸢因为她一度用力到,再次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恐怖深度里,本能地吸气时。
才听见谢栀清,缓慢地,将那句,从以前到现在,听着耳边无数人叙述,她却从来也不敢在程时鸢面前说出的词语。
一点点道出:
“我们,天生一对。”
就是全天下最般配的,最应该结婚的关系。
第31章 “你们看见我老婆了吗?”
望舒站在花园中庭,唯一一盏明亮的灯光下。
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子,投下的狭长影子,足以将每个无意中路过的宾客都吓一跳。
再加上她没有表情时、格外冷漠的一双浅色眼瞳,不管盯着谁看,过不了几秒都会让人莫名其妙气势矮上一截,调头,或者匆匆远离这片区域。
甚至没有任何人想起来,为什么她在程家的宴会上,放着金碧辉煌的厅堂不待,要大晚上在这偏僻昏暗角落,装门神又喂蚊子。
望舒垂着眼帘,注意力都在前方某条小巷——
她还是来晚了。
先前在宴会厅里,她也是很早就注意到程时鸢异样的人。
但她想过去的时候,季笙却拦在她的前路上,饶有兴致地问她,等下有没有兴趣,在自己发言之后,一起去舞池里跳舞。
这些天同住一栋别墅,望舒已经被缠得烦不胜烦。
好在,她早已为这场宴会做足了准备。
“今晚该和季小姐一起去舞池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季笙盯着她:“什么意思?”
望舒好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我刚才听见程家的几位长辈说,你的未婚夫,特意从国外赶过来,给你过今天的生日宴。”
“虽然他现在还没到场,但是于情于理,和你跳第一支舞的人,都应该是他吧?”
季笙脸上笑容竟然还没落下去。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看着她:“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不过,起码我比程时鸢更诚恳得多吧?”
她掰起戴着硕大宝石的手指数了数:“一,二,三,光是在节目里,就有三个前任,你呢,在她心中都排不上前三——”
“跟了我就不一样了,我和那个未婚夫,只是家族联姻。你既然不是普通的大学生,应该更能理解我吧?”
“我喜欢你,你在我这里就是第一位。今晚的主角是我,我想和你跳第一支舞,没人有意见。”
被戳中心中最在意的点。
望舒再也没兴趣和她装友好礼貌,挂上了习惯的冷漠神色。
在季笙无与伦比的自信心中,她上前一步,距离拉近时,两人的身高差变得明显。
目光和她在灯光下的阴影,一同睥睨而下:
“我和我喜欢的人一样,什么都喜欢争最好的。”
“别说只有三个前任,哪怕再来四五六七,做小八小九小十,我也只给更厉害的那个当情人。很明显,你好像不是程家最厉害的吧?”
季笙气得七窍生烟的神情,还留在望舒的脑海里。
然而她却很清楚,自己远没有说这番话时的轻巧。
什么三个前任,哪怕是排到第十也愿意……
落在眼底的光都被她情绪扭曲。
望舒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从天上掉下一阵陨石雨,把程时鸢所有前任统统砸死。
耳畔还残留着,之前巷子里飘出的丁点、压抑不住的哭声。
她刚准备理直气壮地去制止,那些声音又消失不见,变成情人间的呢喃细语。
连那种,见义勇为的借口,都没有给她留。
直到脚下几乎在这片地上生根,她才见到从墙角绕出来的两人,其中谢栀清的手上,还攥着一大堆的,用过的纸巾。
程时鸢看见她,吓了一大跳:“望舒……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实话。
程时鸢最不希望刚才那番动静,落入望舒耳朵里。
虽然小孩上次借着找她上药的理由,将她堵在浴室里,做出了那种过分的事情。
但平心而论,那片很没眼色的,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的胸贴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对自己的魅力过分有自知之明的大明星,依然单方面将望舒归为少年心性,是个受不住太大刺激的小朋友。
“刚才看到程程好像不太舒服往外走,就想着来问问怎么回事。”
戴久了的面具,好像没有望舒想象中那般好摘,明明就想要拆穿刚才的那些动静,可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还是那些让她自己都痛恨的体贴:
“结果刚才在花园里迷路了很久,还好现在看到你了,你好些了吗?”
程时鸢这才注意到。
她这条无肩设计的鹅黄色礼服裙外,两条手臂上已经浮现好几个叮咬的红包。
明明两条腿都还有些发软无力,但她却更忧心这个能在花园里走丢的小朋友:“我已经好多了,倒是你也太夸张了,我找人去给你拿点药吧。”
丢完垃圾走过来的谢栀清,却毫不客气拆穿她的借口:
“从厅堂那边走过来就一条路,原路回去就好了,怎么会在这里迷路?”
望舒盯着她这个选择糟糕地点,道貌岸然的家伙,正要开口。
远远地,却又见到本该在宴会厅里,和宾客们觥筹交错的主角季笙,竟然在路尽头提着裙摆,站在台阶上左右张望,像是在找谁。
瞧见那视线扫过来,望舒忽而朝程时鸢身后躲去,甚至还努力地弯腰,矮下身形。
程时鸢捏了捏眉头。
刚才顺着谢栀清话语浮现的怀疑,又在这幅画面里迅速消散。
她反手回护了下望舒,差点忘记了,自己这个表妹还在不择手段地骚扰小孩。
“我带你找个房间休息吧。”她这样说着,不忘了朝谢栀清笑了笑:
“刚才你出来的时候,我记得好几个人想找你来着,我好多了,你去忙吧?”
谢栀清并不想把这个状态的程时鸢,留给任何人。
她对这种可有可无的社交,根本不感兴趣。
奈何却有一只非常擅长装柔弱的小狼崽,拉着程时鸢不肯松手,就这样理直气壮地,跟回了大厅里。
谢家继承人的身份实在太亮眼,谢栀清无法在公开场合,跟着她们俩在同一片区域待太久,很快就被那些想攀谈的企业家缠住。
程时鸢随手找了个人,问了宾客的房间,带着望舒过去的时候,不忘随手拉住一个佣人,拜托对方送点青草药膏之类,能止痒的药物。
开门之后,她想起来什么,回头看了眼望舒面上的妆:
“有口红吗?”
说话间,指了指自己唇瓣上,完好无损的唇釉妆面:“我想换一种颜色。”
望舒顺着她指尖,落在她粉嘟嘟的,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的唇妆上。
好粉。
好想咬一口。
“砰。”
房门倏然间合拢的时候,程时鸢已经被掐着腰按在了门背上。
她只能本能地,极有预见性地,按住望舒的唇,同时警觉地避开她凑近的动作:
“小朋友,你又想做什么?”
望舒被这样一阻,倒也没有强行继续的意思。
只是颓丧地,把脑袋往下一埋,压在她锁骨附近,闷闷出声:“程程是不是讨厌我了?”
房间里的灯还没打开,空旷的套房只有尽头的客厅开了盏小灯,并不足以让程时鸢看清,身前人的神色。
但她却已然对望舒的小可怜劲儿,有了抵抗力:“少来。”
然而脚尖绷了绷,却还是碰不到地板。
全身的受力点,都在望舒支撑着她,卡在她**的膝盖上。
现在程时鸢整个人姿势奇怪,像是被迫提坐在她腿上。
相贴处,有些不堪重负地,冒出疼痛感。
不光身体,还记着谢栀清的感觉,身体有些难以言说的部分,也仍旧泛着不适。
着力点紧压在她受不了的地方,她甚至不知道这小孩是不是故意的,本能地吸了吸气,隐约闻到一股辛辣的香味,像是望舒身上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