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花间
二殿下不愿意,“我我我!我也可以!”
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干不来,带人抄家那麽简单他肯定行。
几年前六扇门没成立的时候说让他当六扇门的一把手,六扇门成立了又嫌他年纪小不让他当。
谁当家谁说了算,他忍。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去年的他,现在的他比去年长大了一岁,抄家这种简单的活儿让他干绝对没问题。
太子殿下呼噜呼噜弟弟的脑袋,笑眯眯问道,“贪官偷偷将家産藏匿怎麽办?抄家人员中饱私囊怎麽办?”
赵二郎凶巴巴的挥挥拳头,“一起关进大牢。”
官家悄咪咪拱火,“贪官藏匿家産的时候不会让你知道,抄家人员中饱私囊的时候也不会让你看到,你怎麽知道要抄的宅子有没有漏掉的密室?又怎麽知道抄家的官兵中有没有人偷偷藏东西?”
赵二郎、赵二郎吸吸鼻子,委委屈屈的,哑巴了。
抄家怎麽也那麽难?世上就不能有点不动脑子就能干的活儿吗?
算了,他还是多吃饭快长高然後去带兵打仗吧,实在不行就当个听话的大将军,上头指哪儿他打哪儿,嘎嘎乱杀也能杀出条血路来。
他不在京城奋斗,努努力当个大宋霍去病总可以了吧。
少年郎趴在桌上小声嘟囔,他爹是皇帝还弱不禁风,他哥是太子要坐镇京城,他弟对四书五经的兴趣比刀枪剑戟大,左看看右看看,家里能靠得住的只剩下一个他。
官家幽幽叹了口气,他感觉他对三个儿子的教育方法是一样的,为什麽会教出来个满脑子封狼居胥的傻小子?
他也想让大宋有汉唐之强盛,但是看看周边一圈敌人,唉,任重道远。
下午各有各的事情,苏景殊没在皇宫多留,和小金大腿嘀咕了几句就回了司农寺衙门。
扫黑除恶的策划已经交上去,募役法也准备妥当只等推行,等推行募役法的政令下到地方又该忙的昏天黑地,趁这几天有空闲得好好歇歇。
司农寺的人手还是太少了,虽说有政事堂的同僚可以帮忙,但是司农寺的官员本身有需要做的工作,政事堂的那些官员本身也有需要做的工作,再加上新法这边就是额外的工作,想不忙都难。
这麽一看,还是当初条例司在的时候更方便。
果然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制置三司条例司现在既是失去的又是得不到的,越忙越想念那个专管新法推行的衙门。
可惜条例司权利太大会威胁到政事堂,也会让官家对老王不放心,现在虽然忙但是隐患少,比起皇帝和宰相明争暗斗,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他到司农寺还不到一年,任期未满就要调走的话还得想想怎麽和家里解释。
上次在登州任期未满调回京城是因为他干的好,这次是为了远离京城保平安,差别还挺大的。
旁边,胡宗愈一边干活一边唉声叹气,只恨自己没有一个会搞事的脑袋瓜。
昨天在政事堂衙门他就知道如果朝廷真要以清查亏空来应急这小子肯定要被调离京城暂避锋芒,他折腾了一年多也没能离开司农寺,这小子一出手就能离开京城。
人比人气死人。
苏景殊歪歪脑袋,安慰道,“着意栽花花不发,等闲插柳柳成荫。”
胡宗愈顿了一下,“借你吉言。”
虽然他感觉这话有点像诅咒。
想被贬的时候怎麽折腾都没用,不想被贬了却又被贬出去,如果真的让他撞上这种事,他会忍不住一天三次骂这个乌鸦嘴。
小小苏大人在胡大人这儿撩拨了一把,在胡大人翻脸之前赶紧回到他自己的工位。
先把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列个表,募役法只差临门一脚,顺利的话还能把手上的活儿干完再走。
他在司农寺忙活了小半年,就算要调任也得把该拿的功劳都拿到手再走。
下衙时间到,苏景殊收拾东西回家,继续琢磨该怎麽和家里解释。
以他们家老爹的敏锐程度,还是老实交代吧。
苏洵在家琢磨了一天,从朝堂局势琢磨到西北战事,从西北战事琢磨到南方蛮夷叛乱,把大宋目前所有的隐患都琢磨过来一遍儿也没想出小儿子能搞什麽事。
小事儿不值得臭小子那麽正经,大事儿以那小子的本事搞不来,所以能是什麽事儿?
直到苏景殊回家,老苏才意识到他错了,他不该觉得这臭小子官职不高就搞不来大事儿,官小也不耽误他翻天。
苏景殊把昨天和今天的事情全部说完,已经做好撒腿就跑的准备,就是他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爹?”
苏洵两眼无神,“爹在想要不要搬家。”
京城虽好,但风险实在太高,还是山沟沟里适合他们一大家子。
小小苏略有些心虚,“也、也没到需要搬家的地步吧。”
“是没到那个地步。”老苏瞥了他一眼,“只要你们哥仨都不在家。”
苏景殊摸摸鼻子,“所以过些日子我就得走,看官家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去狄将军身边当监军。”
苏洵:……
臭小子这麽能惹事,官家怎麽敢把他放去西北?
转念一想,与其留在京城搞事情,将人放去西北祸害番邦也不是不行。
老苏瞳孔地震,自觉已经感受到官家的“良苦用心”。
苏景殊把安排好的後路说出来让他们家老爹安心,搬家太麻烦了,留在京城无论是生活水平还是教育水平都是顶尖的,就算不为他们哥仨也得为下一辈的小崽崽们想想,山沟沟里可没这麽好的教育条件。
虽然老爹自己教也不是不行,但是看他们哥仨的情况……
可喜可贺,父子间开诚布公的谈话以小小苏大人逃到隔壁白五爷家里过夜告终。
白玉堂一边摇头一边絮叨,“早就说直接给你留个院儿你偏不要,现在还得重新收拾。”
“我就住一晚,不用太讲究,能住就行。”苏景殊有气无力,趴在桌上缓了一会儿,然後问道,“五爷,六扇门最近忙吗?”
“还行,比年前好多了。”白玉堂在旁边坐下,“有事要帮忙?”
苏景殊眼神飘忽,“或许、几个月後需要帮忙。”
第215章
*
白玉堂最近的确没什麽要紧事。
六扇门刚成立的时候他负责给那些新来的立规矩,现在四个义兄都在京城,捕快们也都适应了身份的转变,所以他这个名义上的二把手也恢复了清闲。
有兴致了就去衙门看看,没兴致就想干什麽干什麽。
官当的太轻松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过些天和太子殿下说说把二把手让给他们家卢大哥。
虽然大哥不在意官职高低,但是他也不能一直占着位置不干活。
所以苏大人又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用得上他?
“先保密。”苏景殊给嘴巴拉上拉链,具体什麽事情现在不好说,不过他保证到时候肯定第一个和白五爷通消息。
以他对白五爷的了解,到时候很可能是他们一起去西北。
那麽问题来了,要把老沈带走吗?
小小苏大人想了想,感觉把沈仲元留在身边有点大材小用,不如将人留在六扇门参与扫黑除恶行动。
白玉堂搓搓下巴,压低声音问道,“什麽事情连我都不能透露?”
苏景殊摸摸脖子,“能掉脑袋的大事。”
白玉堂迅速後退,“那就别说了。”
掉脑袋的大事动静肯定不会小,他等着过些天看热闹。
苏景殊打了个哈欠,等房间打扫出来又双手合十拜托白五爷去隔壁帮他取干净衣裳,昨天一晚上没睡,今天又干了那麽多活儿,能撑到现在才困全靠年轻。
拜托拜托,五爷行行好,保证这是最後一次。
白玉堂:……
就这“离家出走”的频率,直接留个院子给他放东西多好,还省得每次都要他翻墙去取东西。
最後一次?
呵,光这句话他就听了不下十次。
刚入夏不久,白日的气温还好,太阳落山後温度便降了下来,好在苏景殊身体好,换季也很少生病。
扫黑除恶计划由政事堂的相公们牵头,怎麽着也得商量俩月才能开工,接下来几天他要忙的事情不多,这旬的休沐终于不用在衙门度过,正好去找王子纯交流感情互通有无。
他对西北的了解仅限于狄青的信和朝堂上的各种传闻,王韶却是实实在在的在那边待了好几年,想知道西北的局势找他再合适不过。
王韶:所以我是打探消息的工具人是吗?
苏景殊毫不心虚:没错就是这样。
俩人提前约好时间,休沐这天中午苏景殊来到王韶下榻的客店,两杯酒之後就是分享各自的当官感受。
苏大人当官时间短但是经历的事情一点都不少,三年的官场生涯比寻常人三十年都精彩。
王大人也不差,他在西北这几年正好赶上西夏要死要活要抢绥州,成天不是打这个就是打那个,睁开眼睛就是盯党项人的动静,虽然知道对面肯定打不过他们,但是一直被骚扰也是够烦人的。
“我没记错的话,子纯兄这几年都在镇戎军那边。”苏景殊对西北的情况不太了解,却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听说蔡大人在镇戎军一带修筑碉堡,还招了三千多羌人开了两千多顷地耕种。”
如今的陕西转运使蔡挺是个很厉害的人,能理盐政能带兵,能抓贼寇能戍边,只要不让他治河别的干什麽都行。
别地儿要麽打仗要麽练兵,偏偏他能在和西夏接壤的镇戎军一带开垦荒地种田搞基建。
边境番邦部落多,兵丁不够就招募番邦部落,战场上的种田大业愣是让他干的风生水起。
苏景殊谈起开荒筑碉堡时眼睛都是亮的,没有人能拒绝开荒的诱惑,没有人。
“蔡大人招抚番邦的确很有手段。”王韶笑道,“在边境开荒风险很大,党项那边经常派兵来骚扰,我回京之前西夏国相梁乙埋亲自带兵攻打荔原堡,连着来了两次,都被蔡大人派兵打了回去。”
镇戎军在秦凤路,和绥德军之间隔着环洲、定边军和保安军,不过离得远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大宋这两年怎麽打怎麽顺,西夏人恼羞成怒越打越没有章法,这次直接被灭了七个部落才消停下来。
他回京的契机就是梁乙埋攻打荔原堡不成反被攻打,梁太後再一次派使臣到京城来讲和并请求大宋的册封。
苏景殊乐的不行,“活该,让他们当初嘚瑟。”
当今圣上继位的时候正值西北动荡,西夏大将军霍天雕还设计陷害他们狄大元帅,弄得当时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建议出钱求和的大臣一波接一波。
最後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西夏搞事搞没了他们年轻的狼主李谅祚,霍天雕造反失败也去地府陪李谅祚,年少不更事的幼主李秉常继位,朝堂被梁太後和她的梁氏族人掌控。
那次大宋拿下了绥州和兰州,还以战胜方和西夏签定和约要了不少好东西。
经常和西夏打交道的都知道那边惯来说话不算数,和约签了和没签一样,所以当时负责谈判的大臣都狮子大开口能要多少要多少。
上一篇:穿着马甲在正主面前舞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