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者今天又在披谁的马甲? 第123章

作者:臣韵那那 标签: 星际 爽文 咒回 柯南 马甲文 星穹铁道 无C P向

咒术组三人发出一声衷心的疑惑:“啊?天元怎么还没死?”

加拉赫:“……她现在应该是处于被【虚无】浸透的【模因生命】状态,没那么容易死,也正是由于虚无,病毒反而对她不起作用……呃,这些都是我猜的,我其实也看不见她,真的。”

贝尔摩德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模因,我只知道她找上我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沉默寡言的状态了,丝毫不受影响。”

“宫野博士,我确实从一开始就化名为玛丽莲,加入了你的实验室,但我自认我的平时表现,对得起那张简历和合同,从未在研究上有半分马虎。”

“你居然就是玛丽莲……”

现在的贝尔摩德展现的是她最真实的样貌,和伪装成玛丽莲时的外表截然不同,也难怪灰原哀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即便是公司来到了地球,我也始终坚信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研制出ATPX4869的解药,因为当年的那场手术……我也正好需要它,这本来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但是……”她从牙缝里哆哆嗦嗦地挤出话来:

“就在三天之前,我和往常一样正在书写实验数据,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次药物测试时……就在某个时刻,我并不知晓的某个时刻,我清楚地感受到,胸口那一枚散发着微热的【记忆】,正在朝我倾吐着刻骨铭心的思绪,我坐在那儿,只觉得心跳停止,视线天翻地覆。”

一向优雅的千面魔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看到了——天地只余黑白两色,死亡都在这里迷了路。只有她,也只有她,那个拿着武士刀的紫发女人,她似有所觉,朝我回眸,只是那么一眼,啊,我瑟瑟发抖,灵魂都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她的瞳孔是不可揣测、不可直视的深渊,将一切虚无的阴影吸入其中,捣成粉碎……”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吞没了我,我还在机械性地动笔……而等我回过神来,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和我先前一样的症状,失去意识,神智全无。”

“天元那时就飘在我的身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她说我已无可救药,那个恐怖的女人,穿越时空的限制,于遥远的星河外察觉到了我的偷窥,很快就会赶来。”

“她期望那个女人让她脱离苦海,但我却恐惧她的到来,不全然是一种实力不对等导致的害怕,而是一种更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你们不会明白的,就像一个为了活着苦苦挣扎的重症患者面对一个执行安乐死的医生,那种绝望,癫狂……”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贝尔摩德脱力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自嘲道:“但至少,我的angel还在微笑……这就够了,我坦然面对,身心湮没的【虚无】结局。”

在风和日丽的外界,阳光正好。

医院负责咨询引导工作的前台护士今天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来客。

一身成熟飒爽劲装的紫发女人迈步走来,一开口,音色淅淅泠泠,如一轮锋利的弯月银刀,微微弹振。

“你好,我来找……”

美丽动人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稚子般的懵懂迷茫,黄泉歪了歪头,声音忽然顿住:

“……我要找谁来着?”

第103章 虚无令使七天体验卡(五)

“女士, 不好意思,您要找谁?”

护士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眉眼如画的清冷女人轻轻摇了摇头, 向来沉静幽深的冷眸染上了一丝细微波动,她忽地抬起了薄薄的眼睑,隔着繁多密集的人流,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

护士朝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您在看那里吗?那里应该是外科住院区。”

黄泉看了她半晌,低声自语:“整座医院都已经被感染了吗?”

“女士, 您在说什么?”护士微笑问道。

“不,没什么,谢谢你。”

黄泉改口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她了。”

护士不明所以, 但还是按照工作习惯传达了祝福:“好的, 女士, 希望您看望的病人能早日康复。”

“病人吗?”

独行于银河的【自灭者】垂眸淡道:

“不,她不是病人。”

“我与她之间存在的唯一关联, 大概就是——我们都以【黑洞】为太阳,不论是过去, 现在, 还是未来, 将一同跋涉于,那条淙淙河流中。”

俳句短诗般的袅袅余音消散在了消毒水味的空气中, 当护士猛然间清醒过来, 却发现眼前早已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通常意义上,医院是最能见证生离死别、人情冷暖的地方。

人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 是物理上的死亡。

病床上的老人身上插满了管子,身躯早已瘦若枯骨, 只剩下一口气在苦苦吊着。

病床旁,男人红了眼圈,女人在抽泣,年幼无知的孩子尚且不知道何为死亡,依偎在父母怀里,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四处张望,无知无觉地经历着人生的第一场告别。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推门而入,看着心电图归于一成不变的寂静,听着病人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嚎,他冷漠地宣布:“家属记得来填一下表。”

如天使羽翼般洁白无暇的红十字建筑内,每日回荡最多的,不是上帝的殷殷救赎之语,而是死神镰刀锁链的嗡鸣。

每一个悲伤的故事,每一个绝望的前奏,如无孔不入的涓涓细流,渗透进有机生命的人生。

第二次,是在熟人的记忆里死亡。

当孩童长大成人,这一场悠久古老的告别,注定只能埋藏于记忆废墟,就像渴望飞行的鸟儿,注定要脱下那件无用的黄金衣。

“你觉得他们可怜吗?”

墙影交错,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飘在半空中,向她发问。

正在研究医院地图的黄泉抬起头,即使大白天面前出现了一道没有影子的孤魂野鬼,她的脸上也不见丝毫意外之色,仿佛对她而言再正常不过。

她凝神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不觉得,你呢?”

天元回答:“我曾经觉得人类很可怜。我们被迫与异族相恨相杀,撕扯千年,我因此立下抱负,要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我和友人渐行渐远,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现在回想,我又何尝不是呢?当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不过也是一介可怜之人。”

黄泉认真地倾听着。

天元又说:“我的灵魂漫无目的地漂泊着,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我很快就要消散于世上。可我仍然痛苦不堪。”

“渐渐褪去自身的色彩吗……在我残存不多的记忆里,我还记得一位优雅端庄的忆者,她和你的生命状态几乎相同,只是她没有失足跌落那条河中,我给不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可以给你一个确凿无疑的回答。”

黄泉问:“你的诉求是什么?”

“我吗……”

天元说:“沉眠之主的使者啊……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你,褪下你的刀鞘,结束我的苦难。”

黄泉却避而不答:“能让我拔刀的理由,从来只有一个。”

“武士挥刀的理由……”

天元有所明悟,转身抬手,指向斜后方的不远处,被虚假笼罩着的那一层病房:

“你看到了吗?新生和死亡交织之所,也纠缠着分辨不清的谎言和迷雾……”

“一个自知可怜的女人,一道无妄之灾,引来了你的瞥视。她以为此身泯于寂灭,但当我真正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却生出一股怀疑——也许,你不会那样做。”

黄泉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单纯的困惑:

“瞥视一词,用在这里似乎不妥。我从未见过你所说的那位女士,也从未想过要给她带来【泯灭】。”

天元沉默了。

贝尔摩德这是自己吓自己?

“那,您为什么会选择来到这片弹丸之地?”

“我本游历于千万光年外的一颗无名星球,寻找着祂留下的足迹。就在我即将再次启程之时,从银河那头,一道穿越了时空阻隔的微弱目光,遥遥投射在了我的身上。”

令使级别的感知向来敏锐。

“我隐约间有些熟悉之感——我只在一位忆者那里有过似曾相识的体验。所以,我便来了。”

就这么简单?

天元看着有问必答的女人和她那高冷桀骜的外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那么现在的您,感觉又如何?”

“现在……包括【虚无】在内,这颗星球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我并不后悔来到这里。”

她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未来打算:“地球不仅有列车的停靠,还存在着无数繁星般璀璨的秘密。待到解决完这件事,我会在此暂住一段时间,也许我能和他们一起,再次收获一些难以忘却的回忆。”

“……您一定会的。”

认识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宇宙级强者,天元再无遗憾,喟然道:

“我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咒术师们的前路还很长,已经不需要我的守望。新世界,一个不属于我的新世界,比我想象得更早来临,它可能更好,也可能更糟。但无论如何,都已和我没了关系。”

“所以?”

“我是新世界的旧人,请您以您的方式,葬送我的前路吧。”

她的理由听上去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黄泉长叹一口气,右手熟稔地抚上细长的刀柄:

“那么,我会予以见证,行走于这条命途河流之上,你和她的命运。”

晴朗的天空突兀地暗了下来,一片阴云遮蔽了太阳。

路上的行人纷纷抬头,看见银色的雨丝倾洒而下,密密地织着网,如同监狱的铁栏,将世人困在其中。

医院大门即将出行的人群骚乱起来,不少人抱怨天气变化太快,自己出门没有带伞。

嘈杂的人声和保安维护秩序的喊声混杂在一起,令人听不真切。

多次进化的【模因病毒】仗着肉眼无法看见,变成了医院内人人背上的一只肉翼恶魔,不仅狡猾地遮住了负重者的双眼,也自欺欺人地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医院本该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紫发的高挑女人却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拔出了腰侧佩戴着的,用于杀人的刀。

锋刃铮铮作响,有如回应主人心头的呼唤。

这把故乡的刀,一度替她背负下无数血债,其上翻滚的离壳灵魂,有恶徒,有路人,有亲人,有同伴。

经常擦拭的干净刀面倒映出握刀者的面庞,恍惚间,一个头顶红色鬼角的人影一闪而过。

长刀出鞘,天地失语,万物静谧,唯恐惊扰。

人的第三次死亡,是在世界的记忆中死亡。

那些留在历史书本上的短短几行字,凝聚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真实坎坷的一生。

还有成千上万的人,没能留下名字,他们会随着亲人的离去而彻底被世界遗忘。

即便如此,在三次死亡到来前,人还依然要活着。

因为星空绚烂,因为百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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