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韵那那
因为生命的酒浆浸漏不休,因为欢筵还未到散场的那一天。
跋涉于【虚无】之河的使者低吟道: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瘫坐在地上的贝尔摩德似有所觉,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加拉赫把两个身板脆弱的小学生抱在怀里,憋得人出不过气来。
灰原哀:“大叔……你的胸肌好闷……”
“……忍忍吧,我感受得到能量的溢散,那位令使恐怕就要拔刀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得保护好你们才行。”
五条悟泪眼汪汪:“我呢,我不算人吗?我刚刚差点就死了唉!”
夏油杰:“别丢人了,悟。”
家入硝子躲在加拉赫背后:“加拉赫,你认识的那个令使,真的不会误伤我们吗?”
“我对她的了解不多,更多是开拓者告诉我的,那位实力强大的女士,并非本性凶残之人——但她的刀确实凶残无比。克劳克影视公园的惨剧至今还记载在猎犬的档案上。为了修复她挥出的那道恐怖的刀痕,担任临时导演的穹投进了无数心血和钱财,上百个工人耗费数月,才得以基本恢复如初。”
“开拓者怎么什么都当过……”
“既然如此,那她真的会选择杀了贝尔摩德吗?”
加拉赫狡黠地眨了眨眼:“答案显而易见。不过我想,有些人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心安接受现实。毕竟……那个蒙蔽眼睛和心灵的模因病毒还没有得到消杀呢。”
“你的意思是……”
下一秒,漫天刀光淹没了他的未尽之语。
然而,紧接着弥漫全身的并非深入骨髓的疼痛,而是大脑陡然一轻,好似一种潜藏颇深的禁锢锁链被硬生生砍断了,困于水下的精神得到了自由,飞入高空翩翩起舞。
贝尔摩德怔怔地睁开眼,呼吸一滞。
纯黑的海面之上,一轮白色的圆环散发着微光。
“那是黑洞,亦是解救。”
一只戴着半指黑手套、骨节分明的玉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黄泉看着她,说: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看见了你的记忆。灰暗的记忆深海,始终有一道光,顺着缝隙透了进来。”
黄泉的轻声叙述,和曾经黑天鹅对她心灵的剖析丝毫不差。
“你还在守护他们,就像方才那个自称旧世界、却也拥抱了新世界的女士一般,对吗?”
贝尔摩德已经震撼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想,这样的你不该就此湮灭,不该融没在无始无终的虚幻中。”
“……”
“站起来吧,你我的路,还很漫长。”
她低头不语,像个刚出世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搭上了黄泉的手,一起走向那轮孤寂的圆月,那片未知的海域。
第104章 星际赌徒七天体验卡(六)
令使挥出无想的一刀, 一切躁动,一切喧哗,一切纷繁, 都通通沉寂了。
时间停止了流逝,众人只感觉浑身一轻,身体便回到了现实之中,仿佛一道无形的隔膜被打破了,外界的人声由远及近, 由小到大,摇摇晃晃钻入他们的耳朵。
头顶的指路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精神科住院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急匆匆地走来走去,还不时有穿着黑白条纹病服的病人嘻嘻哈哈互相傻笑, 有些病人则是蹲在墙角碎碎念, 好像把自己当成了蘑菇。
“这才是我熟悉的精神科嘛。”
灰原哀看着眼前与她第一次来医院相似的场景, 欣慰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珠。
“是啊,太不容易了, 副本总算通关了!”
五条悟yes了一声,跃跃欲试, 作势要和挚友对拳。
夏油杰也没多想, 正准备和以往一样来一次默契的庆祝仪式, 结果就眼睁睁地看见一只沙包大的铁拳恰好错开了那么一厘米,直接往自己的胸口袭来。
“悟!”
两个男大又差点打了起来。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站在401的门口, 又是大叫又是拳打脚踢, 虽说精神科住院部本就不怎么安静,但他们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这边好几眼, 看得剩下几人都有些尴尬,好像他们莫名其妙就成了管不住自家熊孩子的熊家长。
灰原哀:“……明明我和工藤才是小孩吧。”
工藤新一也想说什么, 却没想突然跑过来了一个蛮横的小孩,把名侦探的小身板撞得一个踉跄,他正要发火,眼睛一瞥,看见那个小胖墩儿的病服上挂着自己的病房号——444。
原来是那个有躁郁症和多动症的小孩儿。
他立马熄火了。
被束缚带捆住顺地拖的恐怖体验历历在目,虽然知道不过是贝尔摩德吓唬他的把戏,但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惊险过的工藤新一仍心有余悸,连带着对医院都有了一丝敬畏之心。
灰原哀带着他们去了科员所在的三间病房,果不其然,科员的精神状态也恢复了正常,正被医生拉走办手续出院,偌大的病房很快就没了人。
唯独一个床位上空空荡荡,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叠好了的方块被子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
“那个就是贝尔摩德伪装的玛丽莲的床位。”
灰原哀的语气中似有无限的落寞和遗憾:“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我本以为玛丽莲能成为下一个博士,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加拉赫看了一眼手机,“黑天鹅那边告诉我她的病毒也被解除了,我让她去亲自谢谢黄泉。”
“黄泉……这个名字起的可真是到位。”
五条悟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是总感觉身体哪儿缺了一块儿。
“放心,你身上除了眼睛,没有一个地方有毛病。”
夏油杰揉了揉还在隐隐发痛的胸口。
“胡说!我的牙齿都快被你打掉了!你还整天说硝子力气大如牛,明明你自己才是吧!”
家入硝子微笑:“谁说我是牛?”
夏油杰的小眼睛乱飘,连忙转移话题道:“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宇宙顶尖梯队的实力。【虚无】的令使,对力量的控制堪称恐怖,我们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受到无辜伤害。”
“你们,在叫我吗?”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淡低沉的女音,把众人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紫色头发的高个子女人抱着一把刀站在门口,眼神无波无澜,显得不近人情。
她的穿着很有个性,勾勒出女人完美的身材线条,脚踩一长一短的高跟皮靴,露出左大腿上的火焰纹身。
加拉赫率先打破死一般的沉默:“哟,黄泉,我是加拉赫,还记得我吗?”
黄泉沉吟片刻,犹豫着开口道:“匹诺康尼的猎犬……在那时,我偶尔会感受到那座雕像的注视。我还没有忘记你。”
加拉赫笑着说:“那可真是太好了,进来坐会儿吧,这里有不少椅子。”
女人果真呆呆的走进来,坐在了加拉赫的旁边,朝其他人点点头,“你们好。”
其他人:“……你好。”
意外的纯良呢。
也难怪加拉赫这么笃定她不会杀死贝尔摩德。
灰原哀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黄泉小姐,请问天元和玛丽莲……贝尔摩德她们去哪儿呢?”
黄泉:“那位以模因生命出现的女士,我以体面的方式厚葬了她的过去。至于另一位……她已经离开了此处,去寻自己的路了。”
“这样吗……”灰原哀笑了一下,又换了一种问法:“那我还能见到她吗?”
昔日组织令人闻风丧胆的千面魔女,到实验室里人见人爱的玛丽莲,再到现在挣脱身份束缚、重获身体和精神自由的她。
宫野志保心想,自己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的生命历程的完整见证者了。
黄泉回答:“抱歉,我无法给予你一个肯定的回答。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引路人,虚无的河流静默如死水深潭,但我们仍需启程。”
五条悟:“听不懂诶,虚无都是谜语人吗?天元也是……”
夏油杰:“没人和你说话。”
加拉赫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原来她已经踏上命途了吗?【虚无】的命途可不好走啊。”
“没错,但夜色仍需有人来守望。”
在他们闲聊的功夫,灰原哀已经抓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纸笔,哗哗动笔,工藤新一凑过来问:“你在写什么?”
“经过刚刚那一场比药还刺激的清醒经历,我觉得自己的实验灵感又来了,说不定真的能行……”
“你还真是狂热。”
家入硝子伸了个懒腰,说:“我们这次的委托应该算是圆满结束了吧?”
“当然,还要多亏了三位,特别是五条先生。”
五条悟害羞道:“哎呀,当面感谢让人多不好意思。”
“咳,按照之前的委托,你们既然不要金钱报酬,那么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你们提供帮助,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吧。”
地球顶级生物学家自信地说。
女大学生第一个举手:“有没有能让人喝了就不困的咖啡?我现在已经对市面上的所有咖啡有抗体了。”
灰原哀:“嗯……因为你的专业,硝子,很不幸的告诉你,你在未来可能还有很长的熬夜生涯要走。如果我现在给你发明了这种咖啡,你可能过一两年又没有作用了。”
“可恶,学医天打雷劈!”
夏油杰也说:“我自从失去咒灵后,胃里老是犯酸水,吃什么东西也吃不好,一个月下来瘦了有五六斤,比苦夏还难受。医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给你开点儿药,调理一下肠胃吧。”
五条悟最后一个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色激动得通红:“我想要一台机甲,就像萨姆那样的!”
灰原哀打出一个问号:“萨姆是谁?不过你说的机甲我听懂了,抱歉,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你应该去问问公司。”
温柔地注视几个小孩互动的黄泉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星核猎手的萨姆,来自覆灭已久的【格拉默共和国】……据我所知,宇宙中尚且活跃的,只有他一个格拉默铁骑了。”
上一篇:怎么问题少年也来打排球
下一篇:我在咒术界伪装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