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糯饭团
李璐打量着林泽伤痕累累的狼狈模样，略带不敢置信，语气犹豫地道：“你……你该不是，撞上它了吧？”
“不可能啊……师父说，那是一个即将进化的铜甲僵尸，你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它？要是真撞上，你应该早就死了！”
李璐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语气透着浓浓的坚定。
她自顾自地道：“本来嘛，修真者的血肉，那些妖物最是喜欢不过了……尤其是学弟还这么细皮嫩肉，肯定会被吃得连渣渣都不会剩的。”
林泽瞪着她，简直气得说不出话，自己在学姐心里，难道就这么没用吗？！
“我也是有战斗力的好吗，不要小看我啊！”林泽睁圆了眼睛，认真替自己解释：“要不是被人偷袭，我肯定就打赢它了……根本不用纪乘风帮忙！”
“哦～原来是纪师伯出手了，那就说得通了……”李璐认真听后，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更加噎得林泽一口气上不来。
他愤怒地鼓起腮帮，瞪她。
“好嘛好嘛，你也不错了……”李璐嘿嘿一笑，揽着他肩膀，说道：“这次是学姐没用，没有及时赶到助你一臂之力。”
石不宇沉默许久，突然出声道：“抱歉……其实李璐刚才隐隐听见你的求救声了，但我没当一回事，责任在我。”
“这次摄魂铃给我的信息太过杂乱，我也是真没听清……”李璐摇摇头，对林泽认真道：“哎，学弟，对不住了，回头我请你吃一顿好的，好好补偿你！”
看到李璐和石不宇两人态度认真，林泽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没事儿……学姐，你不用那么较真，我也没受什么伤。”
“徒弟，这就是你的同学？”忽然间，一道陌生的男音插入进来，带着玩世不恭的痞味儿：“小子，我问你一下，你见到我师哥了吗？”
林泽转向他：“你是……？”
“哦，在下姓霍，名霹雳，这是我的名片！”霍霹雳从他的皮夹克里取出了一张名片，姿态熟稔地递给林泽：“这次咱们业务出了点岔子，没让您被僵尸咬到吧？您要是有后遗症，回头打我电话就成……”
“霍、霹、雳？这名字也是够霸气的啊……”林泽手里捏着一张烫金的名片，表情有些呆呆的。
“你找纪乘风……？”林泽慢腾腾地抬起头来，目光转动，伸手指了指霍霹雳的身后，道：“喏，他不就在你背后嘛……”
“什么……”霍霹雳疑惑地一转身，随后就蹦了起来。
“师……师哥！你怎么不发出一点声音，忽然站在我身后啊，吓死人了！”霍霹雳的惊叫声，在看见纪乘风森然中透着杀气的神情后，戛然而止了。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脚下不自觉地后退，结结巴巴地道：“师哥，咱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拿着剑干什么，快放下，快放下……”
霍霹雳的目光转动，就看见纪乘风手握的鸦九剑，正散溢着淡淡的血色光芒。
——作为一个剑修，纪乘风的心情和他的手中之剑是共通的。
——这剑如此杀气四溢，师哥这是动了真怒啊！
“我让你在下面摆九雷伏魔阵，你人去哪里了？”身旁传来纪乘风喑哑的声音，强压着熊熊的怒火。
“师哥，我照做了啊！”霍霹雳哆哆嗦嗦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谁能知道那僵尸还能爬墙啊，没发现也不是我的错啊！”
纪乘风眼眸微垂，握着剑柄的手微微轻颤，眼看就要气得扬起长剑捅他了，霍霹雳浑身的痞气儿消失得无影无踪，猴子般本能地往后闪躲。
他眼神慌张地左右转动，看着大马路上连环车祸的乱象，急忙指道：“师哥，你看大街上还乱成一片呢，我要去处理这个僵尸惹出来的麻烦，就不和你多说了，你要是有什么疑问……”
霍霹雳一把将林泽推到了身前，大声的道：“你有问题，先问他吧，他是李璐的同学，也是第一个撞上僵尸的目击者。”
纪乘风这才将目光转向林泽，眼神柔和了下来，但在看到林泽伤痕累累的狼狈模样后，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又冻结成冰。
“霍霹雳……你给我等着！”纪乘风咬牙道。
本来已经溜之大吉的霍霹雳，听到那仿佛地狱飘来的幽幽话音，冷不防地打了个寒噤，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了。
……
“放学为什么不快点回家？”
纪乘风俯视林泽，皱紧眉头，带着严厉的口吻责问：“你这样留着反而会给我们添麻烦，不知道吗？”
林泽起先看到纪乘风还很是高兴，但是被这么劈头盖脸地一训，他心中登时涌起无数的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了。
“……哦，对不起。”
林泽垂下脑袋，咬了咬干涩的嘴唇，面对此刻的纪乘风，他竟不知道如何解释。
说自己原先就打算偷偷离开吗？那会不会像个没种的孬蛋？
说自己放心不下才会在围墙外逡巡？那会不会像个虚伪的家伙？
说自己没招惹那个怪物，是它追着自己咬？那会不会显得无能又愚蠢？
“……”总之，说什么都是错的吧？
“我、我这就走了。”
林泽抿起嘴唇，只能选择快些离开，他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但在转身的刹那，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他迅速将眼眶里的湿气眨掉，憋住心头的委屈，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道:不能哭、要坚强！不然显得更没用了。
然而，看着林泽懊恼地转身离开，纪乘风并没有高兴起来，相反，他整个人都被非常黑暗的气场笼罩，浑身散溢着低气压。
李璐噤声了片刻，忍不住出声道：“纪师伯，你别这样严厉地苛责学弟了，谁能想到那铜甲尸把墙撞碎了逃出去啊！林泽学弟这也是无妄之灾……”
石不宇没说话，但跟着重重地点头，望向纪乘风的目光透着不赞成，像是催促纪乘风前去道歉一般。
纪乘风抿紧了嘴唇：“……”
遥望林泽怏怏离开的背影，像一个打湿翅膀的小麻雀，臊眉耷眼的，纪乘风不由得心下一软。
他想大概真是自己情绪过激了，才会说出不近人情的话语刺伤林泽，这是他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