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哥 第10章

作者:鸡尾酒酒 标签: 破镜重圆 甜文 近代现代

  “顾文西,你把你东西都搬来我家,你让我怎么带男人回来过夜?”

  我早就知道孟兮只搬出来就是为了方便带炮友回家过夜,也知道他曾喜欢过我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我正忙着打游戏,没工夫搭理他,我只是一脚踢开了他放在我面前的行李箱,反客为主道:“反正我睡主卧,你带着人随便睡哪儿都好,但有一点,中午我醒来前要打扫干净,我现在孤家寡人,见不得人有性生活。”

  孟兮只对这样死皮赖脸的我简直是无话可说,只好抓了抓头,抄起身份证说要出去开个房。

  “记得把门带上。”我头也不回地说,“不用给我发消息报平安了。”

  “你你你!!!”本就是说出来吓唬人的孟兮只这下被我逼着走上了独木桥,于是也干脆把外套一拖,破罐子破摔坐回了沙发,跺着脚,无可奈何地看着正在打游戏的我:“现在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没办法就没办法,你忍忍吧。”

  被孟兮只跺脚跺得心烦,我miss了一个大招,结果对方直接一个回旋踢,把我方的血条清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loser”的字样。

  我不爽地甩开游戏手柄,仰着头,看向黑脸的孟兮只,继续说:“反正也没几个月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孟兮只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我,问:“最终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出来了。”

  孟兮只明显比我要紧张,他反复舔嘴唇,眉头紧蹙,一张嘴就是一声短叹。

  我知道他在抗拒从我嘴里得知最终的结果。

  但逃是逃不了的。

  “我爸妈已经知道了。”我说,“医生建议我先保守治疗。”

  “已经确定是脑癌了?”

  我给出了肯定的眼神,回头又继续开了下一把。

  孟兮只明显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堂堂少尉,跟个小姑娘似的,在我身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说去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检查出来有癌了呢......”

  “......”

  是啊,去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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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选择住在孟兮只家里,除了逃避父母整日的唠叨,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现在住的房子就在S大对面。

  而张开霁就在S大的机械学院任教。

  想当初本科的时候,我们还曾因为他选择工作而非继续深造吵过一架,虽说最后以我的妥协告终,他工作了一年,不过在他随我回家住后,在我父母的建议和支持下,他最终还是回到了校园,然后在导师的提点下申请了硕博连读,毕业也直接凭本事留了本校。

  虽说他忙于科研,时常抽不出身来陪我,但眼看着他如今已从讲师升到了副教授,可以继续安心做他喜欢的事情,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检查出脑癌是去年的事情。

  当时的我已经升到了主管,年底恰好是最忙的时间段,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忙于应酬,奔波在各个酒局上,有时候醉醺醺回到家里,一身酒味坐在门口都不好意思进屋。

  也是那个时候,身体开始亮起红灯。

  因为我本身就有慢性胃炎,所以起初头痛、呕吐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每顿应酬结束后草草吞下一颗奥美拉唑,企图压抑住胃酸的分泌。直到过完年开了春,我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还越来越严重,尤其在早上,头疼欲裂,好几次都出现了短暂的失明现象。

  但当时张开霁正忙着申请国家自然基金的项目,手头还有几篇文章需要补数据,每天回去看到他都是在书房加班,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他,所以一直瞒着没告诉他,就连医院都是一个人在工作日请假去的。

  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为清楚,所以在医生问我有没有家属陪同的时候,我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不管是谁,在突然得知自己得了癌症,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我同样无法接受这个晴天霹雳,所以立马又换了家医院,试图从更好的医生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但不管我换多少医院,质疑多少医生的权威性,脑部CT的检查结果就在那里,不管我怎么逃避也没用。

  在首次诊断结束后,我瞒着所有人打电话叫回了当时还在部队的孟兮只。

  孟兮只一听说我生病了,立马就向领导请了假,穿着军装就出现在了医院的长廊。

  我平静地告诉了他我患了脑癌的事情,并让他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孟兮只和我认识了三十二年,友情早就成了亲情。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表现得比我还要崩溃,吵着要见医院院长,让其派来医院最好的医生给我重新检查,如果不是我这个病人强制按住他,他大概就要脱掉他那身引以为傲的军装了。

  我抱着他崩溃大哭,为命运的当头一棒,也为我寥寥无几的生命。

  确诊后的一个月,我想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下定决心和张开霁离婚。

  虽说现在医疗发达,就算是闻风丧胆的癌症,也能通过手术彻底痊愈。但手术有风险,是否完全康复还要看个人,而且术后也会有后遗症,稍不注意可能就要落下个残疾,像是我脑子里长的这种大脑半球肿瘤,不但会让我脾气更加暴躁,引发癫痫,更是有可能导致我未来彻底丧失记忆,感觉障碍,甚至是失语。

  我可以承受得住肉体层面的痛苦,但我无法接受记忆的残缺。

  我爱张开霁,我离不开他,但我更不想拖累他。

  我知道张开霁的品性,如果他知道我生了病,肯定会放下一切来照顾我,可他的事业才刚入正轨,他的前途还是一片大好,如何忍心让他放下一切去照顾一个可能时不时就身体抽搐,感官丧尽,瘫痪在床,只会无端发脾气,却不记得照顾他的人是谁的拖累。

  原谅我的悲观,我只能在我活不长的前提下去设想我和他的未来。

  自他弟弟去世后,我成了他心灵唯一的慰藉,每年到他弟弟忌日的那几天,张开霁都会旧疾复发,只能向学校请假在家养病。每当浑身冰凉的他抱着我的时候,我都在想,或许从始至终,他都没能从弟弟的死走出来,所以才会在每次病情稍微好转的时候紧抱我不放,牢牢地抓住我,生怕我也从他的身边离开。

  溺水的他实在太需要一根能让他紧紧抓住往上游的绳索了,如果我真的去世了,我无法想象张开霁该怎么活下去。

  爱一个人不是希望他能随你的死而死,而是希望没了你,他也能好好活着。

  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痛苦也是最任性的选择,将张开霁从我的身边推开。

  强迫不去爱一个人比死都难,但如果能因此让张开霁活在对我的恨意中,只记得我狠心和他离婚,忘了我这个人,或许才是最优的解答。

  在和张开霁离婚后,我就告诉了我父母和孟兮只,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张开霁,如果他问起,就说我去了国外,还谈了新的男朋友,要不然我就不配合治疗。

  父母虽不理解,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要不然他们怎么办呢?让自己唯一的孩子就这样死于病痛的折磨?

  所以哪怕我父母极力反对我和张开霁离婚,最终还是败在我拒不从医的威胁下。

  有时候恨或许比爱更能成全一个人。

  住在孟兮只家里,偶尔能远远望见张开霁几眼。他从我家搬出去后搬回了我们毕业后曾一起住过的出租屋,那一块离学校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中午不便回家吃饭的他习惯在校门口的面店草草解决一餐,有时候大概是没休息好,吃完饭还会去街对面的咖啡店买一杯手冲的摩卡。早上一般九点就能在校门口见着他的车牌号,晚上要到深夜才会不舍离去。我托人去上过他的课,那人说他看起来挺好的,似乎没被离婚影响,上课也有趣,学生都喜欢偶尔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奇怪故事。

  看着他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想起当初婚礼上,我们吻着对方,当着在场的亲朋好友的面许诺会一辈子陪在对方身边,无论生老病死,如今看来,我只能违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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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母们,给点海星吧

第27章

  本来就是借着小说的名义,以公谋私,写一写我和张开霁的故事,以免以后失忆忘了他,没想到随手一写的故事居然在连载期间突然爆火,文都还没完结,突然多了十几倍的收藏,评论区拥入大量新读者,就连合作过的出版社都问我是否愿意继续合作。

  虽说我不缺钱,但有钱不赚是傻子,所以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孟兮只回来的时候,收到了定金的我正翘着二郎腿,喜滋滋地坐在阳台晒太阳。

  这个月一直在下雨,弄得房间潮潮的,人也提不起劲儿,今天可算是盼来了半个月没见的太阳,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总算是给了我一点活着的实在感。

  “心情很好?”孟兮只脱掉外套,进屋顺手倒了杯水拿给我,“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孟兮只是少数知道我在写小说的人,我将这笔意外之财的由来全盘告诉了他,还朝他得意地比了个数字。

  孟兮只起初起哄让我今晚请他吃饭,但听到我说这次又用了张开霁作为故事原型,他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把张开霁挂在嘴巴,我怕哪天早上起来就彻底忘了他。

  对于如此冥顽不灵的我,孟兮只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然后卸了力坐在地板上,垂着头说着那句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的话:“西西,你怎么就想不通,非要和张开霁离婚呢?以前天天在我面前炫耀他有多好,你有多爱他,结果莫名其妙吵个架就要离婚,还偏偏在你生病,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婚。”

  我沉默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脑子里全是离婚那天张开霁近乎绝望的眼神。

  我想他现在肯定很恨我吧。

  见我不说话,孟兮只只好转移话题,提议道:“晚上去吃羊肉吗?”

  S大附近的这家烤羊肉,我见张开霁带他学生来过一次,在那之后我和孟兮只也时常去吃,虽是抱着侥幸的态度,但遗憾的是,一次也没能假装碰上。

  老板见到我和孟兮只,十分热情地将我们带到老位置。

  我们就两人用餐,却点了四人的用量。

  我下周就要开始做化疗了,医生让我最近忌口,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所以我另外又点了一些家常菜。

  我们去的时候不是饭点,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看着满桌子的荤菜,我有点担忧地问:“咱能吃得了吗?”

  孟兮只闻言只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饭前松开皮带,是他对这顿饭最大的尊重。“你也太小瞧你孟哥哥了。瞧好了吧。”说罢,孟兮只就扒了一根羊排啃起来。

  我还记得我读高中那会儿,当时读大学的孟兮只谈不上身材有多好,但还算匀称,自从他大三突然入伍,一年不到的时间,他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手腕一用力,暴起的肌肉甚至能夹死一只蚊子,饭量更是随体重呈指数型增长,这一桌子肉也不过是他的正常饭量。

  瞧他如今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还看得出来当年那个走哪儿都要照镜子臭美一番的军区一哥。我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然后调侃他:“看你吃饭也太有胃口了。不然我在短视频平台上给你注册一个吃播号,你没事儿就上传一点你吃饭的视频,方便我以后做化疗,觉得恶心想吐的时候看。”

  “呸呸呸!”孟兮只睃了我一眼,说:“让你少看网上发的那些帖子,医生不是都说了吗?只要咱把心态放宽,其实化疗根本不可怕,而且你这病又不是无可救药了,只要好好配合医生,听医生的话,完全康复是没有问题的。”

  我充耳不闻,把孟兮只的话当耳旁风,抓了抓我还算浓密的头发,遗憾道:“我如果把头发剃光会不会很丑啊?”

  如此的对话已经在我俩谈话中上演了无数遍,无论孟兮只说多少遍化疗并不可怕,但我还是对其很畏惧。我想,那大概是我的求生本能。

  下周化疗,我答应我妈会提前一周搬回去,方便他们照顾,吃过今晚最后一餐,我就要回去收拾行李,从孟兮只家里搬出去。

  饭后我支开了孟兮只,让他先回去,然后拿着熟人的校园卡溜进了S大校园。

  我几乎每周五都会进来,沿着操场走几圈就出去。

  操场旁边的建筑物是机械学院的实验楼,我记得张开霁的办公室在三楼,从他窗口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操场,他偶尔也会和学生一起打篮球。

  不过周五晚上七点后,他就不在办公室了。

  我每周五都是挑着这个时间段进来。

  九月正好开学,S大的校园里多了不少陌生且稚嫩的面孔,每当经过他们身边,我的身体就有种注入了新鲜血液的充沛感。

  难道我其实是只成了精的狐狸,以吸食路人的精力延年益寿?

  我成功被自己逗笑。

  自从生病后,我很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短暂的对视后,我立马移开了视线快步离开,我可不像被这群二十出头的小屁孩当成变态大叔。

  今天操场跑步的人很多,但却没有开灯。

  我如今已经有点半盲,很多时候会突然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我怕我会不小心碰到这群正值青春的孩子,把病惹给他们,所以就近选了块儿草地坐了下来。

  用闹钟调好时间,只坐十分钟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