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为 第44章

作者:毛球球 标签: 爽文 甜文 近代现代

  “为什么……”顾淮的声音低得让他从内心深处战栗,“为什么还没有看清他……为什么还不喜欢我!”

  顾淮捏着他的下颌,低头吻他的嘴唇,带着情绪的吻很深,咬得他嘴巴生疼,滚烫的气息让他的呼吸变得凌乱,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扶着桌子的右手一点点地往后退,杏色毛衣的下摆被卷起来,顾淮的手带着冷风掐在了他的腰间,握着他的腰,不让他往后,慢慢地加深刚才的吻。

  腰间的皮肤被按得生疼,他被动地接受着,好像能理解生气的顾淮,又好像不能,他想开口去问,但顾淮又把他亲得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抱着白纱布的左手,想搭在顾淮的肩膀上,顾淮以为他想推拒自己,怕他又弄伤自己,把他的手给压了回去。

  盛着白色风信子花束的玻璃花瓶,不知道被谁的手碰倒,摔倒了地毯上,纯白的风信子花躺在黑色的地毯上。

  但是,顾淮没有看见。

  作者有话说:

  求个海星QAQ

第48章 你这个笨蛋

  沉闷的落地声在客厅里几不可闻,林思渡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前是顾淮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深沉,他突然有些恍惚,抓着顾淮衣袖的右手一点点地滑落,连反抗都忘记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半闭着眼睛问,“今天是……工作。”

  顾淮抓着他肩膀的双手剧颤,沉声说:“不是你。”

  怪他自己,步步为营,自以为万无一失,结果漏算了林思渡在这个过程中可能受到的伤害。

  但好在不会需要太久了。

  “哦。”林思渡似懂非懂,眼睛里映着灯影和薄光,“那你放我下来,我的手有点疼。”

  今天那诊所的医生是个很不错的人,给他包扎得很整齐,医用胶带贴得很整齐,林思渡自己很满意,但顾淮看着这只手背上的白色纱布,就觉得碍眼。

  顾淮脸上的表情没好多少,跟他说话的语气却温和了很多。

  “工作还能把自己给弄成这样。”顾淮说,“珍惜你自己的手吧,鉴定师。”

  “……哦。”林思渡右手抓着顾淮手臂处的衣服,从客厅的桌子上跳下来,从顾淮的脚背上踩了过去,顾淮只是挑了下眉,没说他什么。

  因为刚才的深吻,他的嘴角被亲得红了一大片,嘴唇上还有未散的水痕,眼睛里带着点克制的泪光,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现在他微红的嘴角和眼睛会引起对面人什么样的恶意联想。

  林思渡没有回房间,而是选择坐在了沙发上自己的那块位置,他能感觉到顾淮还压着火,有事没发泄完,但顾淮面上却已经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让他隐约有些不安。

  可顾淮像个没事人似的,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渐渐换上了平时那副看似吊儿郎当的笑颜,跟他好声好气地讲话了。

  顾淮去B市的时候,行李箱很轻,没装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箱子却变得沉甸甸的。

  林思渡双手食指交叠搭在黑色软枕上,看着顾淮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搬出了十几本古旧的书,书页发黄,书的边角卷着,顾淮把书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有一股旧物的沉闷气味,林思渡咳嗽了几声。

  顾淮把他丢在地毯另一边的两只拖鞋挨个踢了过去:“你把鞋穿上,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

  “不想……穿。”林思渡踩了踩脚下的柔软的地毯。

  顾淮带回来的这些旧书,是承办博览会的那位女士送的,都有些年份了,很多都已经绝版了,是以前那片学校用过的教科书。

  林思渡的目光就没从那些旧书上挪开过。

  “我一直都有点好奇。”感觉到他的目光,顾淮问,“你小时候也这么固执己见吗?认准了的东西,别人都说不动,倔得像个老顽固。”

  这不是句好话,在以前林思渡理都不会理。

  但是他今天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仰头看了几秒天花板,说:“是。”

  “但你一看就是很有家教的人,那你后边那些早睡早起的规矩是怎么习得的?”顾淮把桌上关于鉴定的那本书仔细擦了擦,给他送过去。

  林思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顾淮也要来问。

  “打过来的。”他说,“我爸妈觉得‘棍棒出孝子’。”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没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只在陈述一个已有的事实。

  他被严格的家教装点了一身彬彬有礼疏离外表,掩盖了自己骨子里天生的执拗和风险追逐意识,以为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混进人类社会里,可他还是没有朋友,也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顾淮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扎得他生疼。

  他张口就想骂几句不堪的话,但又实在不想让林思渡听见这些,最终还是把话给压了回去。

  林思渡捧着顾淮递过来的那本旧书,翻了几页,看得入迷,他每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不怎么和顾淮说话了。

  脚踝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被人绕着圈,抚摸了两下,有些痒,他动了一下,光裸的脚踩在了顾淮的膝盖上,轻轻地踢了一脚,被顾淮伸手给拨了下去。

  顾淮按着他的脚背,给他把拖鞋套了上去。

  “行了。”顾淮说,“你看吧,我不打扰你。”

  “……哦。”林思渡捧着书很久,书页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思绪里却成了一片凌乱。

  都怪顾淮。

  怎么有人可以这样,对着他发火,把他的嘴巴亲得生疼,又好脾气地跟他计较要不要穿鞋这种琐碎的问题。价

  几十分钟后,顾淮边用毛巾擦头发,边从卫生间外的走廊踱过来的时候,林思渡已经不在价沙发上了,连着那本旧书一起带走了。

  客厅的长桌上,放着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

  顾淮先前从未怎么注意过这只花瓶,今天目光却反复地审视了好几遍。

  他觉得这花瓶今天有点空,缺了一束盛放的花。

  临近年底,又是鉴定机构的工作高峰,林思渡的手算是工伤,黄教授给他减少了一大半工作,林思渡从高中开始就习惯了脚不沾地的忙碌,现在工作忽然减少,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顾淮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回来得都很晚,林思渡起床后看见沙发上被移位的抱枕和架子上的书,才知道顾淮前一天晚上回来过。

  他下班路过花店的时候,买过五六次白色的风信子,但每次花开正盛的时候,顾淮都没有看见,一旦花朵有了花瓣翻卷的迹象,就会被他收走丢掉。

  他不知道是这花的质量不好,还是他其实还在动摇怯懦,这样反反复复过好几次,顾淮没看见,他也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好像他和顾淮的心思总有些错位,顾淮穷追不舍的时候,他冷漠疏离,他想有所回应的时候,顾淮却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因为六月毕业,在学校做了一半的项目终于要结束了,那天他去学校验收成果,在学校门口遇见了纪枫。

  顾家集团最近好像变动很大,他从黄教授那边听了点动静,似乎和顾淮有关。

  纪枫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正在跟一个看起来像是社会青年的人说话,见到他给他打了个招呼,问他的手有没有好一些。

  “已经好很多了。”林思渡说,“没有关系。”

  纪枫身边那人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看得他有些不舒服,他打完招呼就离开了,隐约听见背后两人说起了自己的名字,他没有在意。

  临近圣诞节,顾淮在集团的品牌方案打了个漂亮的定制成绩,沉寂了多年的品牌在他的手里焕发了新生。倒是纪枫和纪小茵手里的那条,先前用错了原材料方案,问题货款尚未解冻,反而有些资金短缺,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两人都不敢跟老爷子开口,想自己把这事给压下来。

  顾淮忙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得了个满意的结果。

  忙了这么多天,今天公司的氛围比较轻松,顾淮甚至看到有人抱了一束花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土。

  他想。

  多传统多守规矩的人,有所表达的时候才会送花。

  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林思渡,想起了很久以前林思渡送给别人的花。

  顾淮:“……”

  他又有些生气,敲着键盘交代公司任务的手都多用力了一些。

  林思渡,从来、就没有、给他买过花。

  他羡慕又嫉妒得酸涩,连着心情也一起发沉。

  刚好此时助理发来消息,说了纪枫那边的动静,他沉默着听了一会儿,扣着桌子的手逐渐用力,手背上显出了手骨的轮廓。

  “我知道了。”顾淮沉声说。

  他还记得他和林思渡之间的那个赌约,他等不及了,他要给林思渡证明。

  林思渡今天下班的时间很早,他在路口的花店外看了一会儿,放弃了买花的想法。

  他房间的桌子上,昨天还留了一朵有点蔫的白风信子。

  明天是周末,今天他大概可以等顾淮回来。

  顾淮如果看不到,他就把花砸到顾淮的脑袋上。

  手机振动了一声,是纪枫发来的消息。

  [纪枫]:学弟,来唱歌吗?别天天窝在办公室里不动,出来我陪你玩一玩吧。

  林思渡很喜欢“陪伴”这个词,放在以前,他会去的。

  但他今天觉得索然无味。

  他甚至连消息都没有回。

  “你在家吗?”顾淮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在。”林思渡说。

  “那正好,我没扑错地方。”下一秒,家里的门就被顾淮打开了,他开门的动静不小,坐在沙发上捧着书的林思渡被吓了一跳。

  “顾淮。”林思渡说,“我想了,我……”

  “跟我出趟门。”顾淮不由分说,拉着他站起来,往门外价走。

  林思渡放在桌角的花被顾淮一脚踩到,林思渡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抗拒地挣了挣,顾淮今天没由着他,拉着他上车往公司的方向去。

  “我们的赌约还作数吗?”顾淮问。

  林思渡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顾淮把车停在集团公司楼下,带着他往会客室的方向走,绕过会客室的正门,进了里间。

  林思渡被他一推进去就知道,会客室里是有人的,顾淮是要他听会客室里的对话。

  里间是休息室,大约只有5平米,只放了张床和更衣柜。

  “你听一下。”顾淮说。

  林思渡听到了纪枫的声音,还有一个,他今天在校门口边听到的声音。

  “你们母子俩,借那么大数额的钱吗?”那个声音问,“为什么你们这种有钱人家要借那么多钱啊?”

  “这你别管了。”纪枫说,“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要赶定制品的工期,我急着用。”

  “行啊,我之前跟你说的,你把你那个学弟约出来,我想跟他聊聊,我之前说他几句,顾淮就发疯,我今天见着了本人,我也想认识一下。”那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