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教授，还挺担心你的。”程秋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教授从来没有担心过我，师弟，教授最看重的学生就是你了。真好！”
“师兄您是不努力就会回家继承亿万财产，我是不努力，就没有饭吃。”庄蔚然和程秋实在是太过熟悉，硕士和博士这些年，两人基本上都是一起的。
就连研究的课题和项目，以及被人借调都是一起的。
庄蔚然和程秋说话，很放松。不同于教授，他是尊敬教授，很多时候，一些事情根本就开不了口。但是对于师兄，他就没有这些顾虑。
“也不能这么说吧。”程秋啧了一声，“我家里不还有一个哥哥吗？也就是吃穿不愁而已。”
“行了啊。”庄蔚然笑骂道，“师兄，你可别再我这个穷鬼面前炫富了啊。”
“你可不穷。”程秋摇着头说道，“一百多万美金呢，我听说学校还要给你好几百万的奖励。”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赚过这么多钱，羡慕啊。”
“少来。”庄蔚然瞪了程秋一眼，两人相似一笑。
“师弟，我先去忙了，你赶紧去找教授。这几天教授没有见到你，慌得不行，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程秋说完，潇洒的走掉。
庄蔚然想了想，怕是教授想着自己最近缺钱用，也不知道他去什么地方，所以担心他。
急忙收拾了一下，洗漱之后，匆忙前往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前，庄蔚然敲了敲门。
“进来。”低沉的声音在门内响起，推门而入，陶教授似笑非笑地看向庄蔚然，“小庄，这几天过得不错吧？”
“诶。”庄蔚然应了一声，此时的办公室也没有别人。
陶教授指了指前边的座位说道，“坐。”
庄蔚然拉开座椅，坐在椅子上，有些害怕的盯着陶教授。生怕教授突然说出点什么事情来，双手轻轻在大腿上摩擦着，手心已经有些汗水流出。
“最近这几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还挺好是吧？”
“啊？”庄蔚然愣了一下，心中暗想，师兄不是没有说这个事情吗？
“别想了，不是程秋给我说的。”陶教授盯着庄蔚然，那双眼睛仿佛能够看透庄蔚然的所有心思。
“除了程秋之外，我还有其他的人脉。”陶教授停顿了一下，“你小子有事情不给我说，反倒是跑去做兼职。还上电视，当明星什么感觉？”
庄蔚然想了想，“应该不算明星吧？”
“也算是，说说吧，什么感觉？”
“太悬浮了。”庄蔚然说道，“我觉得还是研究数学和物理比较有趣，化学……也不错。”
“你啊。”陶教授摇摇头，“以后有什么事情，先给我说。”
“你师娘一直念叨着你呢，今天晚上去家里吃饭。”陶教授说完，庄蔚然想要说点什么，又被陶教授给打住，“别说没时间，就算是没时间也要给我挤出时间。”
“教授，您这也太霸道了吧。”
“谁让我是你教授呢。”陶教授穿着西装，看上去英挺而又俊朗。
“为了不会延毕，我还是去教授家里吃完饭吧。”
“小庄啊，你的访问学者申请我已经给你提交上去了。”陶教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表格，“你填写一下，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你就能顺利前往普林斯顿。”
“知道你心心念念都是去普林斯顿。现在你的奖金快要发下来了，去普林斯顿之后，你还有那边给你的工资，生活没有问题。”陶教授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面色严肃起来，“今后有什么打算？”
第19章 关心
庄蔚然尴尬地笑了一下，“普林斯顿毕竟是数学圣地……”
“我当然知道普林斯顿是数学圣地。”陶教授说道，“当初我也在斯坦福、麻省理工和普林斯顿纠结过，最后选择了斯坦福，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这是庄蔚然第一次听说，教授的成绩本身就非常出色，会被好几所大学同时录取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教授为什么会选择斯坦福呢？庄蔚然好奇的说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在凡尔赛吧？庄蔚然在心中默默吐槽。
“好了，不逗你了，说说吧，今后的打算。”
“教授我是这么想的，先在普林斯顿待几年的时间，我想要在那边多学习一下。”
“你学习个屁！”陶教授直截了当的说道，“那边能教你的人也不多，或者是说，能够和你共同探讨的人不少，但是能教你的人，还真没几个。你也是菲尔茨奖的候选人，我倒是想要知道，菲尔茨奖候选人究竟谁才能够教。”
“格罗腾迪克？”庄蔚然小声的说道。
“你也知道只有格罗腾迪克能教你啊。”陶教授笑着说道，“你这个学生，我都没有教过，还有谁能教得了你？”
“虽然我没有拿过菲尔茨奖，但好歹也拿过克拉福德数学奖和沃尔夫数学奖吧？”陶教授挑动眉头，“我的学术成果，不说全球排名前列，但也不会是落后的那一批。我教不了你，我看普林斯顿也没有人能教得了你。不过你也不能妄自菲薄，普林斯顿是数学圣地，那就自然有成为数学圣地的理由。”
“你在那边好好和那群菲奖得主交流就是。”
陶教授叹息着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有能拿到菲奖和诺奖。”
“前者难度太大，很难实现。后者嘛，难度更大，更加难以实现。数学是一个天才的领域，像我这样的笨蛋，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算是老天开恩了。”陶教授站起身来，“小庄你不一样，我一眼就看出你的数学天赋是极其特殊的。”
“不仅是华国，放眼全世界，你都是最顶尖的数学天才。你不需要妄自菲薄，也不能自视甚高。要用平常心去面对这一切，我相信，你在普林斯顿大学这几年会有非常多的收获。”
说着，陶教授走到庄蔚然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继续说道，“不过小庄啊，你有空的话，也可以去欧洲逛逛，说不定格罗腾迪克对你有兴趣呢？”
庄蔚然笑了笑，不再言语。
那位数学大拿早就已经隐居，别说是见面，恐怕是打听他的住处都是非常难的。再加上，那位已经销毁了他之前几乎所有的研究记录，现在流传在数学圈子里的，都是残本。
庄蔚然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见到他，只是欧洲确实可以去。
那边也有无数顶尖的数学家，只是陶教授如果都是笨蛋的话，估计大部分的人，都算是弱智了吧？庄蔚然在心中想着，陶教授也就是没有获得菲尔茨奖，其他的奖励，几乎都拿到手软。这样的数学强者回国教书，也是庄蔚然没有想到的。
“行了，你小子最近也不会缺钱了。”陶教授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种自豪的语气，“也别在胡思乱想要做什么兼职之类的，好好给我专心研究课题就成。”
“诶。”
“今晚记得去吃饭，你的毕业答辩要开始了，在好好做做你的论文。”
“好，教授。”庄蔚然眨巴着眼睛，“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教授我可以先回去了吧？”
“你小子。”陶教授哭笑不得的说道，“看见我就跟鬼似的，我有这么吓人吗？”
“哪有。”庄蔚然急忙否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教授，我先回去改改论文，还有很多地方要修改呢。”
说着，他的腿已经迈开，直接走向门外。
陶教授气得发笑，摇着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是好。
从陶教授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庄蔚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先跑去图书馆想要查阅一些资料。来到图书馆的时候，庄蔚然不由得感慨，虽然是放假，但是图书馆依旧是人山人海，这都快要坐不下了吧？
“哟，小庄，你来了。”管理员和庄蔚然很熟悉，因为没事儿庄蔚然就跑来查阅资料，要不然就是借阅文献回宿舍看。
“李哥。”庄蔚然冲着管理员点点头，“我来借阅一些关于量子力学的文献和资料。”
“你去找吧，待会来登记就成。”管理员挥挥手，让庄蔚然自己去找。
庄蔚然对于这里太熟悉不过，几乎每天都会跑到这里来借阅书籍。能不知道他需要的文献和资料在什么地方吗。
不一会儿，他拿着文献和资料，来到柜台。登记之后，庄蔚然离开图书馆。原本也是打算在图书馆学习的，但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想想还是回宿舍比较好。
打开宿舍大门，庄蔚然将借来的文献和资料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水。拉开椅子，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大概是看得太过认真，直到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窗外的太阳如同残血一般照在大地上，他记得刚开始看文献的时候还是早晨来着，好像没有过多久的时间，这就到傍晚了？庄蔚然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目光转移到放在旁边的手机上。
不出所料，果然是陶教授给他打来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庄蔚然还没有说话，反倒是手机里的陶教授张口就说，“你小子是不是又在看资料看入神了？午饭又没吃对吧？给你说了好多次，就算是学习和研究，也要好好吃饭，你就是不相信。我看你以后要是身体扛不住还怎么研究。怎么给你说，你总是不听呢？”
陶教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模样，一点也没有青年菁英，学术大牛的风范。反倒像是一个普通家长似的，庄蔚然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教授，我……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看过头了。”
别人家的孩子，看过头是要被表扬，也就只有他庄蔚然看过头之后不仅不会被表演，反而会被教授骂的狗血淋头。他也知道，教授这是为了他好，这样很容易身体会出问题。但他将全身心都投入到文献和资料，或者是研究中，除了思考问题之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就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肚子会咕咕叫着，显得非常饿。
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庄蔚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好在陶教授没有看见，否则又要痛批他一顿。
“我在停车场，你现在出来找我吧。”陶教授在手机里说道，“赶紧的，给你说了多少次，要吃饭要吃饭，老记不住。我看你去了普林斯顿大学，要是没有怎么研究，反倒是身体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还照顾好自己。”陶教授都快要气笑了，“行了，赶紧下来，你师娘饭都做好了，就等着咱们回去吃呢。”
“好。”庄蔚然急忙收拾了一下，下楼之后，直奔停车场。
他也不是第一次坐教授的汽车，很快便找到教授的汽车。车窗打开，教授对庄蔚然说道，“小庄，你这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
“有吗？”庄蔚然摸了摸脸，“没有事啊。”
“营养少了。”陶教授啧啧说道，“今后出国之后，记得每顿都要吃饭啊。”
“好。”庄蔚然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陶教授一边开车，一边和庄蔚然絮絮叨叨的聊着天。
来到陶教授住所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陶教授将汽车停在地下停车库里，还不忘对庄蔚然说道，“对了小庄，我估计你以后肯定是学不会开车的。你在国外当访问学者这几年，最好收一个车技比较好的学生。不然，我看你就挺困难的。”
“……”庄蔚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点尴尬。
“还有啊，你在那边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是我给你几个联系方式。我在普林斯顿还是有几个老熟人的，都是京大毕业的。他们在那边当副教授，能够帮得上一些忙。”陶教授一边说，一边将车门锁上，“你小子要是有什么事情，别闷在心里，得说出来，你要是不说，谁知道你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呢？”
“我知道了，教授。”庄蔚然摸着后脑勺，“就是程秋师兄一直想要去普林斯顿来着。”
“他？”陶教授挑动眉头，“这家伙去普林斯顿也是白费几年时间，还不如就在国内。”
“国外有国外的好处，国内有国内的好处。”陶教授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就是你在普林斯顿待了几年之后，要不要回来，可有你考虑的。”
“现在别给我说什么一定回来之类的话，你到那边去了之后，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等你过几年决定要回来再给我说这件事情。”陶教授转过身，看向庄蔚然，这次没有拍他的肩膀，而是轻轻地将他身上的灰尘拍掉，“你小子可别给我丢人现眼，我在那边多少还是有些名气的。”
“您放心教授。”庄蔚然开心的说道，“况且，就算是要去普林斯顿，也是明年的事情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圣诞节之后，你就能过去。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三月份左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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