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笑的猫
周纳德说:“死你妈妈的!”
“……”
唐缈虽然身软力乏,但一记新时期产业工人强国战略义不容辞铁拳还是差点儿把周干部的屎都捣出来。
周纳德一边哭叫一边捂着肚子解释说:“因为好多……好多城市我停留的时间不长,扬州什么的……我只到过汽车站!所以我会讲的方言以骂人话居多!南京话我就讲得比较好了!”
“讲一句?”
周纳德说:“吊呆比。”
唐缈补上一记技术创新科研攻关继往开来饱含深情飞腿。
这次换司徒湖山拉架,说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唐缈努力挣脱问:“周纳德,死你妈妈的!你既然会说好几国外语,还跑到我们家偷钥匙干么四?!”
“我真没偷你们家钥匙啊!!”周干部恨不得死在当场。
司徒湖山一副“我早知道”的模样:“我就说吧,这个X不是好东西,居然还敢给我装乡干部,还什么张家口过来的。你别说装得还挺像,美利坚合众国把你放出来太委屈人才了,你个X是国宝级演员啊!”
周纳德说这位群众你误会我了,我是根正苗红哇!你们知道克莱尔·李·陈纳德吧?美国陆军航空队少将,帮忙建立中国空军的大功臣,我的名字就是从他那儿来的,往大了说我继承了他的遗志,往小了说我也发扬了他的风格!
司徒湖山突然抄起手说:“我当年在重庆,倒是和陈纳德有一面之缘。”
“是嘛?”周纳德终于和这位爷找到了一丝共识,显得很高兴,“那你一定知道驼峰航线喽?二战期间为了打破日本人的封锁,空运美援物资必须从喜马拉雅山翻越,那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一条航空线。我爷爷就是飞驼峰航线的,看在美军损失的一千五百架飞机、三千飞行员的份上,你就承认我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吧!”
淳于扬补充道:“此人长期滞留,是个中国通,怕是比在场所有人都更了解中国的山川地理、文化沿袭,的确是老朋友了。”
“所以还是个美国间谍!”司徒湖山铁口直断。
唐缈逼问:“哎周干部,别痛说革命家史了,你到底来我家干嘛?”
“为了宝贝。”周纳德一面倒抽冷气、摸着打得乌青的眼眶,一面用眼神示意离离,“跟那位女同志一样。”
周纳德, 原名杰森·斯坦深,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在他回忆年轻时代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时光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他把他最好的时光都投入到演艺事业当中去了。
所以美国鬼子居然真的和离离是一伙的?听到这个说法, 连离离都怔了一怔。
周纳德连忙摇头:“不不, 我与她差不多时间到唐家完全是巧合,我不是为黄金来的!”
“那是为了什么?”唐缈问。
周纳德看了一眼淳于扬,底气不太足地说:“我的……我的恩师是淳于烈老先生, 所以我也有志于从事书画研究,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听说唐家藏有几幅很难得的古画, 我想有幸亲眼目睹一下。”
司徒湖山和唐缈对视,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司徒湖山笑得唾沫星子乱喷,唐缈苍白的面颊上也笑出了一丝血色,纷纷追问是谁给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挖坑?
司徒湖山笑道:“编得太假了!哈哈哈唐竹仪可从来没说过这一茬!向你们里根总统保证,唐家没有藏画。唐竹仪虽然读书多, 但最烦那些光说不练、缩在书斋里写写画画的人;唐碧映则斗大的字儿最多认识三箩筐, 所以就算有古画也得被他们揪了!”
“哈哈哈哈!”唐缈也笑得不行, “越说越离谱,还真是破家值万贯, 宝贝越来越多了!”
“小唐同志,此言差矣!”周纳德一脸认真地解释,“唐姥姥和唐竹仪虽然都当过家主管过家,但祖宗留下的东西他们就能随随便便乱扔吗?况且那不是一般的古画!”
“什么画?”淳于扬问。
“我听说是展子虔《四季图》中, 除了《游春图》的其余三幅。”
唐缈艺术修养比较薄弱,这几乎是他们这代人的共同特征,因为在他们出生前后这一二十年,是中国传统文化和文化最不值钱、最受排挤和贬低的时期。
他问淳于扬:“展子虔是谁?”
淳于扬也是第一次听说,显得有些震惊,缓缓说:“隋朝画家,你只需要知道许多人愿意用一百吨黄金来交换他的三幅画就是了,金银终非国宝,画却不可多得。”
唐缈又问:“《游春图》是什么?”
淳于扬说:“美国人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他是美国共|产|党|员,我还没入党呢。”唐缈辩解。
淳于扬便说:“《游春图》是展子虔唯一传世的作品,主要画的是春日景象。这幅画开青绿山水之先河,也是迄今存世最古老的一副画卷,并非后代摹本。”
“哦,古人画的春天在哪里。”唐缈问,“这画居然在我家那个始终没找到的宝库啊,这么多年没烂掉?”
淳于扬没好气地说:“你什么记性,《游春图》在故宫博物院,当然不会烂。周纳德的意思是,他觉得这幅画以外的描绘夏、秋、冬三季的另外三幅画,分别叫《童子戏水图》、《落叶图》和《踏雪图》有可能在你家宝库里!”
“喔唷,厉害!”唐缈不明觉厉。
淳于扬立即强调:“但是我个人认为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首先这三幅画出自野史记载,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自隋朝以来一千三百多年都没人见过?”
他看了一眼周纳德:“其次,以唐家的条件,藏东西不是在地下就在山中,怎么保存脆弱的古画?周干部八成又是胡说八道。”
周纳德生硬地说:“这种事情要用实践检验嘛!”
淳于扬摇头冷笑:“你觊觎那一吨黄金就直说,为什么要编故事?觉得我们几位书读得少,好哄是么?”
“谁说我是编的?”周纳德毫不退缩。
淳于扬注视他半晌,问:“所以,周干部,真是我祖父告诉你唐家藏有古画的么?”
周纳德板着脸:“老爷子告诉我的事儿比画多多了!”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两个居然不再继续,而是沉默相对。
司徒湖山等不来下文,看看你,又瞧瞧他,也不知道谁说真话,谁在撒谎,只能骂道:“妈了个X的,赶紧解释啊!为什么你们叔侄俩一起到唐家来做贼?!”
“什么叔侄?”淳于扬皱眉。
司徒湖山嚷嚷说他是你爷爷老烈头的徒弟,从辈分上来讲是你师叔哇,咱们泱泱中华礼仪之邦忠孝传家,辈分上可不能乱,乱了叫人家美国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