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陆
他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他该下班回去了,收拾好桌面,又从桌子上捞起唐吉放的喜糖揣进兜里。
虽然他嘴上说看不惯唐吉天天在他面前嘚瑟,但是他还是很想沾沾唐吉身上的喜气的,所以唐吉给的喜糖,他一颗都不落,全装兜里了。
除了自己吃,还带回去给栖南吃。
多沾点喜气儿,准没错。
成瘾这个词,现在放在朝岸宁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在阴暗潮湿地带藏了那么多年的感情,现在终于能见着光了,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呼吸了,不再需要从狭窄的孔隙里汲取不够解渴的养分,而是铺天盖地的温暖包裹,是可以随时躺在地上打滚儿的畅快。
朝岸宁怎么可能克制得住?
朝岸宁的瘾都在栖南身上,栖南也惯着他,要什么给什么,朝岸宁想怎么着都行。
栖南抽根烟,只要烟头一离嘴,朝岸宁会立马凑上去,使劲儿嘬一口。
朝岸宁含着湿湿的烟蒂,然后用力咬下去,等栖南再把快破掉的烟蒂往嘴边送的时候,上面一定会有个清晰的牙印,舌头贴上去,都能感觉出烟蒂上凹进去的痕迹。
自从两个人彻底掀开了那层隐秘的薄膜,那种心理上的快感是张扬的,每天都砰砰直跳。
朝岸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在热烘烘的水里,同时也会把栖南浇得浑身发麻。
栖南晚上一洗完澡,朝岸宁就一直拽着栖南,不让他走。
朝岸宁像个小狗一样,闻闻这闻闻那,就没有老实的时候。
有时候朝岸宁玩心起来了,鼻尖贴着栖南身上的痒痒肉闹他。
栖南被他弄的不停笑,实在笑的招架不住了,掌心贴着朝岸宁的脸,想把他推远一点。
“你天天闻,到底闻什么呢。”
“哥,你身上有很特别的味道,”朝岸宁闭眼贴着栖南脖子,又吸了一口,“我就是喜欢。”
栖南抬起自己胳膊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有点儿潮,刚刚被朝岸宁闹得又出了点儿汗,所以沐浴露的味道更重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但是朝岸宁总说他身上有个特别的味道,朝岸宁还特别爱闻,他也不知道朝岸宁说的到底是什么味道。
“我刚洗了澡,应该没有异味吧?”栖南又顺着胳膊使劲儿往肩膀上闻了闻。
“不是异味。”
朝岸宁低低笑了两声,他两手撑着床,又贴着栖南嗅了嗅,喉咙里还哼哼唧唧的,跟小狗讨食一样。
“是这么多年你种在我鼻子里的味道,我喜欢,怎么闻都闻不够,”朝岸宁的声音越来越黏糊,慢慢贴向栖南耳朵,“哥,少闻一口都不行。”
第53章 我们做点儿别的
朝岸宁这些年在港城一直跟三叔景叔住一起,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房子,只是他不喜欢一个人住,所以很少过去。
他都快忘了那边的地址了,直到栖南说想给他拍一组全身人体彩绘照片,栖南说要在他身体上用颜料画图,朝岸宁还不能穿衣服,而且需要的空间很大时间很长。
如果跟三叔景叔在一起,那很有可能被俩叔叔撞见。
朝岸宁直接拉着栖南去了那套房子,俩叔叔不知道他们要折腾什么,看朝岸宁拎着行李箱带着栖南要去另外一套房子那边住,只说了让他俩照顾好自己,最后也没留他们。
他们都是过来人,当然理解,热恋中的情侣,肯定是想要更多独处时间的,虽然他们平时很少上二楼,但毕竟他们是长辈,俩孩子肯定有放不开的时候。
朝岸宁房子的装修风格跟三叔景叔的完全不同,都是黑白灰极简冷色调,栖南一进门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房子里异常干净整洁,毫无生活痕迹,所以没有多少人气儿。
栖南把行李箱拎进去,四处看了看问:“你这里空了多久了?”
朝岸宁来之前已经找人彻底打扫过,先开了空调才说:“空了好几年了,刚买的时候我自己住过几天,后来还是搬回三叔那边住了。”
门一关上,三叔就给他们打了个视频电话,问他们到了没有,朝岸宁说到了,栖南也凑到屏幕前,跟三叔打了声招呼。
“要不要请个阿姨过去给你俩做饭。”镜头是对着三叔的,画面外景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用了景叔,”朝岸宁扭头看看厨房,冰箱里有他让人早就买好的东西,“我这儿东西挺齐全的,我俩自己做饭就行。”
朝岸宁其实心里又好奇又着急,他一直惦记着栖南要在他身上画画的事儿,最后在厨房里简单做了几个菜,跟栖南一起吃完就拎着东西进了卧室。
朝岸宁的房间很大,巨幅朝阳落地窗,几扇窗户都开着通风,夜里风大,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
朝岸宁以前在这边住的时候,不怎么喜欢这个很大的落地窗,每次他一个人进来,站在卧室窗外往外看,外面是万千灯火,他心里却是空空荡荡,所以眼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很落寞。
哪怕三叔跟景叔对他非常好,可他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大了,他找不到落脚点,身边有温度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除了还能呼吸之外,跟个行尸走肉好像没什么区别。
现在不一样了,朝岸宁感觉吹进房间里的风都变柔软了不少。--
栖南的注意力都在卧室中间那个超大的双人床上,他待会儿要在朝岸宁身上画画,所以最好是在床上,床越大越好。
栖南来之前特意带了一个材料箱,里面的东西很齐全,各种大小笔刷不同的画笔,身体彩绘专用颜料,颜料盒很大,他还带了几张可以直接铺在床上防止颜料沾到床单上的白布。
他把箱子放在床边,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朝岸宁把所有窗户都关了,又把窗帘拉好,空调调到最合适的温度上,转身蹲在地上看着栖南忙活。
“我带了电脑,图早就想好了,我一会儿直接在你身上画就行。”
“人体彩绘摄影我以前拍过不少,但亲手画还没有过,来之前我特意跟朋友学了一段时间,我们今天就是先练练手。”
“这是画笔,这个是颜料盒,这个是擦颜料的布……”
栖南拿出一样工具,就给朝岸宁介绍一句。
箱子里的画笔都是新的,朝岸宁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看起来很软的笔,挽起袖子在自己胳膊画了两下。
笔刷毛很细很软,蹭在皮肤上痒痒的,他在自己胳膊上画了两下就把笔放下了。
栖南笑着扭头看他:“怎么样,好玩儿吗?”
朝岸宁看着栖南弯起来的唇角,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栖南拿着沾了颜料的画笔在自己皮肤上不停画画的场景,他瞬间变得口干舌燥,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角。
“好玩儿,”朝岸宁一低头,凑上去在栖南嘴唇上亲了下,“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他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想快点试试。
栖南低头继续忙活:“等我把东西规整好就画。”
朝岸宁换了个姿势,挪到栖南身后也坐在地毯上,胳膊绕过栖南,手心贴在他肚子上。
栖南后背贴着朝岸宁温热的胸膛,整个人懒懒地靠上去,这样靠着他的姿势很舒服,手里整理东西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只要朝岸宁不捣乱,不乱捏他。
但是刚整理好的东西还是乱了,栖南被朝岸宁挠的浑身痒痒,在他腿上踹了好几脚都不管用。
栖南直接拍开朝岸宁作乱的手,扯出箱子里一块白布,跟朝岸宁两个人一人扯一边,快速铺在床上。
白布很大,能把整张床都盖住还有富余,耷拉在地上还能遮住一大片地毯,入眼是一片干净的白色。
朝岸宁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听栖南的话,乖乖趴好。
跟朝岸宁想象里的感觉一样,比想的还强烈。
栖南手里的画笔沾满了颜料,笔刷是软的,颜料是湿的,栖南在朝岸宁后背画了一下,朝岸宁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肌肉轮廓都出来了。
栖南停笔了,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要转移下朝岸宁的注意力。
“我今天先在你身上画画试试,今天先不拍,我也是第一次画,之前跟我合作人体彩绘有专门的画师。”
朝岸宁脸侧枕着枕头,呼了口气然后问:“那个画师叫什么?”
“叫栗子,是个很酷的姑娘,”栖南慢慢说给朝岸宁听,“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只要是合作人体彩绘摄影,她就过来帮我在模特身上画图,去年冬天舒承找方言做模特拍了几组照片,我们一起去了趟内蒙,在白桦树林里拍了一组人体彩绘照片,当时也是栗子给方言画的。”
栖南重新开始动笔,他画得很专注,握笔的手腕也很稳,手上动作也利索。
沾了高饱和红色颜料的笔刷直接在朝岸宁后背左边肩胛骨上勾出一道由窄变宽很好看的形状,高高往上翘起,一笔就直接画到了朝岸宁肩头上。
但在画右肩胛骨时,朝岸宁呼吸重了一点,嘴里不自觉就“呜”了一声,同时后背也跟着缩了缩。
栖南下笔的地方稍微比预想中的偏上了一点儿,虽然没画完,但栖南已经感觉出来了,因为朝岸宁动的那一下,左右肩胛骨上画出来的形状肯定不对称。
栖南画完这笔,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满意,用手里的画笔杆子在朝岸宁腰窝上捅了捅,低笑着说:“你别动,你一动我就画歪了。”
朝岸宁的脸埋在枕头上,哼哼了两声,栖南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往前趴了趴:“你刚刚哼哼什么呢?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朝岸宁没动,也没再哼哼,只是还趴在枕头里。
栖南又用笔杆子在朝岸宁身上捅了捅,这回位置有点儿偏下了,笔杆子直接戳在朝岸宁腰侧缠着的那条骨蛇上。
朝岸宁这回彻底绷不住了,突然抬起头,憋得通红的眼睛望着栖南:“哥,你这不是画画,你这是折磨我呢。”
“我怎么折磨你了?”栖南故意问,“你跟我说说。”
“你这样在我身上画画,我怎么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朝岸宁喉咙很紧,说话声音也是干干的,听起来很缺水。
栖南从床上下去,给朝岸宁倒了杯水。
朝岸宁仰头两口就喝完了,房间温度稍微降了降,但没用。
栖南也没想今天晚上就拍,他就是想先在朝岸宁身上画着练练手。
但按照现在的进度,他在朝岸宁身上画了才两笔就进行不下去了,朝岸宁根本不配合。
朝岸宁也没办法,他心里是想配合的,但他的身体不配合。
朝岸宁把空水杯放在床头,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翻个身连个遮挡都没有,所有反应也都很直接,就那么大喇喇挂在栖南眼皮子底下。
朝岸宁看着栖南红润的嘴唇,刚被水浇灭的火苗,腾一下子就又冒出来了,还窜得老高老远。
栖南现在对朝岸宁的反应已经很熟悉了,他还想再画几笔,赶紧打住说:“我们再继续画几笔试试,你也想早点拍出成品对不对?”
果然,朝岸宁听完这话,把自己心里腾起来的热气硬生生给压了下去,然后乖乖躺好。
“哥,你继续画,这次我尽量不动了。”
这回栖南多画了几笔,朝岸宁的后背已经大体有了一个初步的图案,栖南手里的画笔换了一个又一个。
粗的,细的,长的,扁的,各种高饱和的颜料涂在朝岸宁身体上,手里的画笔也越来越有力,栖南感觉自己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他期待仪式完成的那一天。
只是栖南画完腰后的最后一笔时,原本躺的好好的的朝岸宁突然翻了个身,一把拽住栖南手里的画笔,连带着把栖南也拽倒了。
各种画笔摔在一起,纯色白布上染了一片一片颜料,交叠的,连接的,还有融合在一起的,朝岸宁身上的颜料也蹭了栖南一身。
床上的颜料盒也翻了,大格大格的颜料洒在白布上,五颜六色碰撞在一起。
栖南“嘶”了口气,伸手要去扶被打翻的颜料盒:“你踹了颜料盒,我就带了这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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