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禾小星
岑之行总是那个能在背后托举他的人。
仰头的季雨正好跟垂头的岑之行对上视线,季雨要哭不哭的,鼻尖小痣染得红红的。
岑之行叹气,拽着季雨胳膊把人抱起来。
坐到床边给季雨换了袜子,全部收拾完,季雨终于如愿以偿,跟岑之行睡到同一张床上。
岑之行背对他,季雨从后环住男人劲瘦的腰摸了摸。
什么反应都没用。
季雨念念叨叨:“哥、哥哥……哥哥哥哥行哥……”
岑之行抓着他手打手心,“烦不烦你?”
“不烦。”季雨握住岑之行的手揉揉,“亲都亲过了,生米煮成熟饭,咱俩要得一起得,你为什么还背对我。”
“生米煮成熟饭是这么用的吗?”岑之行气还没消,季雨小声求他抱抱他也没转过身抱人,沉声道:“等会发起烧难受别跟我哼唧。”
岑之行只觉得烦躁。
季雨凑过来闹过亲过,真阳了谁也逃不掉,想着想着觉得实在离谱,睁眼掐掐季雨手臂。
“简直胡闹。”声音冷的彻底。
季雨迷糊间被弄醒,也不生气,还是没皮没脸冲他笑,憨得很。
岑之行心里憋着股气,横冲直撞消不去。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新冠检测试剂送到了。
季雨开门的时候外面没人,就地上一个小纸盒,用酒精来来回回喷了几遍才拿回家。
昨晚闹了一通,岑之行的烧反而退了,早晨起床精神还挺好。
两人心中都有猜测,但还是专业东西测过更安心。
两人窝在沙发边看电视边等结果,岑之行表情不太好,从昨晚季雨闹过之后就这样了。
连续测了三次,两人结果都是一条杠,阴性。
季雨浑身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往岑之行身边凑过去,长叹道:“吓死了,还好是阴性。”
岑之行表情不那么紧绷,但也算不上好,季雨知道对方这是还生气呢,轻轻帮对方捏手。
“哥哥,我就是担心你,江城都有死亡病例了……”
“那你不害怕?”
季雨沉默几秒,小声道:“我就怕你出事,别的都不怕。”
“哥哥,原谅我嘛,我错啦,我就是想亲亲你抱抱你,我们好久没一起睡过了……”
“胡说八道。”岑之行嘴角终于浮起一抹很浅的笑意,“就三天没搂着睡。”
“我不管,今晚你必须抱着我睡,昨晚你都不转过来的,一直背对我……”
岑之行眸光闪动,空气安静下来,良久,男人轻笑,搂住季雨亲亲鼻尖。
“娇气。”
居家隔离还在持续,江城每日通报都有越来越多的新增病例,甚至江师开学延迟。
季雨把切好的苹果喂到岑之行嘴边,另一只手划拉着群消息。
“延迟开学了,应该要上网课。”
能听声之后季雨的吐字发音也逐渐恢复标准了,岑之行挑起季雨耳后略长的发丝在指尖绕圈。
“电脑够用吗?”
“够的够的。”季雨生怕岑之行误会自己的意思,“之前买的电脑都没怎么用过,这会儿网课终于能用上了。”
“书房给你用,或者你想在那儿上都行。”
大二下期课程也多,专业课占大多数,几乎排满。
不过网课有网课的好处,能随时录屏截图方便下课补笔记。
岑之行偶尔进书房听他上课,也不干什么,躺在联排沙发刷手机,但季雨下课之后他总是睡着,美其名曰:“老教授的声音太催眠。”
这样反复几次之后书房沙发边习惯放一张薄毛毯,用于岑之行听课午休。
疫情影响波及社会各行各业,岑军经营的公司庞大,不至于像一些小微企业直接宣告破产,但情势也不容乐观。
季雨好几次上课听见岑之行手机振动,都是岑军打来的,后面次数多了,岑之行就不带手机进书房了。
晚上睡前季雨问了一嘴,岑之行也不隐瞒,简单跟他讲,大概意思就是公司营收不好,要裁员,转型往线上之类的。
季雨对公司上的事不太懂,思忖片刻,疫情对他工作上倒没什么影响。
如果真要说,疫情居家隔离之后线上渠道更热门,他直播偶尔卖卖货,赚的钱比疫情前还多。
木雕单子也没减少,只是打包收货都要注意消消毒。
他凑过去亲亲岑之行嘴角,认真道:“不用担心别的,我养你。”
岑之行挑眉,“我每个月花销可是很大,养得起?”
“唔……我多接点单,工资都给你。”
岑之行笑起来,倒是没拒绝,颔首说:“好。”
月底的时候季雨接到一通有些眼熟的号码的来电。
接起的瞬间他想起这串号码的主人,是岑之行妈妈。
语气中满是焦急:“听李主任说岑小子感染了?他怎么样了?”
季雨怔愣片刻。
这对母子太别扭,就算得知岑之行感染的消息,李素芬居然也只给他打电话确认情况。
岑之行也不愿意主动联系妈妈,偶尔在跟岑军的通话中隔着人询问李素芬的情况。
看向浴室门,季雨握着手机走到阳台,清了清嗓子道:“阿姨,他是月初发的烧,当时跟李主任问了该吃什么药,后面测过,只是普通感冒发烧,已经好全了。”
李素芬听见“月初”二字时便沉默下来,直到季雨说完也良久未曾开口。
阳台门内岑之行裹着浴袍出来,在房间看了一圈没看到季雨,最后跟阳台上的他对视。
季雨轻声问:“阿姨,你要跟他说说话吗?”
“不、不了吧……是我疏忽了……从他小时候我就疏忽了……”
岑之行挑眉走过来,推开阳台门看向他耳边的电话,用眼神询问是谁。
季雨看了他几秒,把电话递到岑之行耳畔。
岑之行疑惑:“喂?”
【作者有话说】
一些疫情期间的久远记忆
第84章 唯一
季雨不知道电话里两人交流了什么,他洗完澡出来岑之行才将将挂断电话。
男人嘴里叼着烟,没点燃,撩起眼皮觑他,长睫阴影下情绪难辨。
岑之行摘了烟才进室内,约莫是不想带着一身烟味睡觉。
“哥?”季雨轻轻挽着岑之行手臂,整理措辞道:“聊得怎么样?”
“嗯。”
季雨接过手机,机身很烫,不知是通话时间太长还是体温过高染上了,亦或者两种原因都有。
指腹伸到对方衣袖里摸了一把,不烫,没发烧。
“嗯是什么意思?”
岑之行挑眉看他:“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季雨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他知道的,甚至只看对方表情也能明白——是不想提的意思。
睡前腻腻歪歪,季雨旁敲侧击好几次,还是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季雨很会察言观色,询问都把握着分寸,不会真让岑之行不开心。
被岑之行加大力道打了几次屁丨丨股,季雨哼唧两声,安分下来,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准备睡了。
季雨白天参加了一个线上访谈,十来分钟,关于非遗传承的主题。
台本前几天就发过来的,也不是直播形式,季雨没什么压力,收工之后岑之行刚好睡醒。
岑之行叩开书房的门,走过来从椅子背后抱住他,“今天上午好像没课?”
“嗯,下午两点的课。”
岑之行越过他替他收好笔记本,略长的碎发扫地季雨脖子发痒。
说起来他俩的头发都长得有些超过了。
疫情前囤了药和口罩,预约了针灸疗程,就是没想起把本来就有些长的头发理理。
他头发长点也就挡眼睛,岑之行头发再长就有点像女孩子的短发了。
季雨站起来,把岑之行按到椅子上,顺手把腕上的发圈摘下来给对方绑头发。
发丝穿过指尖,季雨痴迷道:“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好漂亮好矜贵,完全不像穷乡僻壤生出来的。”
“很少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我漂亮的。”
季雨大概知道为什么,低头吻了吻男人的唇。
季雨的吻总是含蓄,像人一样。
岑之行撩起眼皮看他,伸手把他拽过来坐到自己腿上。
季雨起先惊了一瞬,稳住身形顺着岑之行的力道窝进男人怀里,岑之行下巴抵在他肩上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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