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外星来的熊猫
什么迈凯伦,什么车企部。
什么日出,什么吊桥。
他希望可以从头来,让这些无端惹出误会的因素统统消失。
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
没了沈霞,没了养父母,沈迩可以在北京生活。
他会把他养得很好。
在极致的顶端,沈迩勾起臂弯,抱住谢至峤的脖颈。嗓音哑极了,颤抖着小腹,卷起身躯,贴着谢至峤的耳垂。
喃喃地说了一句:“谢至峤,别离开我。”
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是情不自禁张开翅膀的瞬间。
于是谢至峤原谅沈迩淡然地说不会来樾峤之后,对他发出上床的邀请。
他甚至没有听到一句喜欢,沈迩的眼里除了迷茫和脆弱,只剩下依赖。
那就把这份依赖当成喜欢吧。
谢至峤这么想着。
抚摸着沈迩汗湿的额角,散乱的吻印在各处。
他撑起半边身子,将浑浊的,沾满黏腻的咸湿气息吐在沈迩脸上。
圣淘沙的吊桥,在陆地最南端的海面上摇摇晃晃。
他们没有踏足。
却都已是桥上人。
第26章 提线布偶
之后的几天,望朝庭主卧弥漫着黏腻的气味,仿佛一处涨潮的海面。
谢至峤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回身看着昏睡的沈迩,眼眸里写满了担忧。
第一天早晨醒来,没什么异常,沈迩冷静的跟他道别,目送他去公司。
第二天,沈迩问他能不能不离开。谢至峤在床上哄一个早上,才被勉强同意去公司。
第三天,谢至峤翘了两个会议。打开门,沈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玄关架子上的兔子玩偶。
“宝贝儿,我回来了。”谢至峤蹑手蹑脚走进,把玩偶从沈迩怀里拿开。抱着人坐到腿上,用自己的气味裹紧他。
“今天都做什么了?司机说你一天没有出门。”
谢至峤碰了碰沈迩的唇角,余光瞥见茶几上一瓶伏特加和空了的酒杯。他凑近闻了闻沈迩,酒味不重,谢至峤放心下来。
司机把餐盒拿进来就走了,谢至峤脱掉西装起身布菜,一回头,沈迩又抱着小兔子,跟在他身后。
谢至峤眼里露出很温柔的笑意,“宝贝儿,去坐着。很快就能吃饭了。”
沈迩没说饿,不肯离开。
谢至峤不停的给沈迩夹菜,看着人喝完了一碗汤,又问他今天做了什么。
“回了几封车队的邮件,看了一会你的书。”
沈迩回忆的有些艰难,他微微蹙眉,并不想让谢至峤发现他在说谎。
事实上,他回完车队的邮件,接了Ethan打来的越洋电话之后,就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
他抱着兔子,等回过神的时候,夕阳都快落下了。
“是不是闷了。”谢至峤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最近公司的事情有点多。这几天连车企部都没去,一直在集团开会。”
饭后,谢至峤有一个电话会议要开。
沈迩坐在小沙发上看书,谢至峤专注的开会,突然感觉腿边有东西在动。沈迩举着书,蹲坐在自己腿边的地毯上。
视频会议不方便走神,桌下,谢至峤伸手轻柔的捏了捏沈迩的后颈。
像抚摸小动物的温存动作让沈迩很受用。
他眯起眼睛的往后仰,手里的书页没有再翻动。
夏季的雨很急,窗外淅淅沥沥,房间里暧昧昏暗。沈迩坐在谢至峤的身上,仰着头,闭上眼睛。
谢至峤握着他的腰,用一个接一个的吻将沈迩笼罩在自己的气味中。
犹如雄性东西用气息圈地盘一样。
每当他展现出这种极致的占有欲,沈迩的神色都会变得放松。
他迷离的游淌在名为谢至峤的海中,有那么一瞬间清醒的时刻,他想Cloe说得对。
真的很舒服。
前所未有的放松。
——
Cloe第一次在夏休的时候接受沈迩的咨询,她没有问沈迩这样做的原因,只是问:“Alber,最近睡得好吗?”
沈迩回答:“睡的很好。”
很意外的答案,Cloe猜测:“不是一个人?”
“嗯,跟谢至峤在北京。”
Cloe在谢至峤的名字旁边画了一个云朵的符号,她接着又问:“北京怎么样?”
谢至峤上班去了,沈迩坐在书桌后,手里无意识的拿笔在纸上画。
他写了几个单词,突然转移话题说:“我觉得谢至峤对我来说,很特别。”
Cloe标记下这个单词,抓住沈迩主动表述感受的时刻,“他的什么举动,让你觉得特别。”
手里的笔尖轻点,发出规律的,单调的声响。
没有谢至峤的大房子里,犹如一间冰冷的迷宫。沈迩缩在书桌后面,抱住双膝。
寂静的空间里,风流动的声音被放大,沈迩慕然的盯着某处,“所有。”
Cloe短暂沉默。
Alber的回答依然简短,逃避,不肯向外袒露更多的情绪。
但是她敏锐的察觉此时此刻的沈迩,像一只茫然的小动物。失去方向和探索的欲望,一种难以言表的无助和孤寂。
“对于你们的关系是怎么考虑的呢?说说你最先想到词语。”Cloe尝试引导沈迩自我剖析。
沈迩举起酒杯,手里的力道加重,小兔布偶近乎被捏扁。
“我需要他,非常需要。”
沈迩反复说了几个需要,医生又记录下来。
“你觉得这种感情是什么?你爱他吗?”
听到爱这个字,沈迩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体会。
“需要,但不是爱。”他这样回答。
Cloe适宜的讲这个话题放下,他们又聊了几句,Cloe在咨询结束前再次建议他做一次专业的精神会诊。
挂电话后,沈迩呆坐着,一口一口喝完杯里的酒,全部喝完了,他起身走出书房,遇到刚进门的谢至峤。
“嘿,宝贝儿。”谢至峤的声音很轻,这几天跟沈迩说话时他都保持着这个音调。
沈迩的状态不太好,谢至峤愿意让着他,哄着他。
他走近沈迩,接过他手里的酒杯,瞥了一眼料理台上的酒瓶,没说什么。
谢至峤揽着沈迩走进餐厅,“今天怎么没有出门?”
天气炎热,沈迩不喜欢出门,但他异常的反应让谢至峤担心。
他专门给沈迩调派了司机。
“你没有让我出门。”沈迩平静的吃了一口蔬菜。
谢至峤先是一愣,然后心头一紧,放下手里的筷子,暗自观察沈迩的表情。
他问:“我没有让你出门,但你可以自己决定去哪儿。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集团最近突然有一笔大生意出了问题,谢至峤必须全程盯着,他不能带沈迩去集团总部。
Alber一向讲自己的时间塞的很满,没想到……
沈迩抬头,琥珀色的瞳仁变得很淡,他思考片刻,说:“但你没有说让我做什么。”
谢至峤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沈迩身边蹲下。抓着沈迩的手,轻轻摩挲他的手背,问:“我没说让你做什么,你就什么都不做呀,Alber Shen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他状似调侃,心里吃惊到极点。
以往谢至峤的玩笑话,浓浓的京腔,语调高昂又快。如今音调变小,语气格外的温柔。
好像怕吓着那只躲在笼子里的小猫。
被谢至峤触碰着,沈迩背脊仿佛过电一般。他彻底放下手里的汤勺,搂着谢至峤的颈窝,倾身与他拥抱。
将冰冷僵硬的躯体投入阳光的怀抱,温暖被侵入骨头缝隙里。
沈迩在谢至峤耳边喘息,他说:“谢至峤,你要我做什么?”
“唔。”谢至峤装作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先去洗澡,然后吃我给你带的蛋糕。是咸芝士口味的,你一定会喜欢。早上给你泡的热可可喝了吗?”
沈迩趴着,点点头,“你说,我会喝的。”
在沈迩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趴在什么人的肩上。这种依赖的动作,他只在电影里见过一家三口在游乐园的镜头。
他能把自己的生活学业工作,规划的很好。
可他最近才知道,让谢至峤安排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一件放松到要飞起来的感觉。
沈迩趴在谢至峤肩上,侧着头,手指被压在脸颊下面,含糊的问:
“还有呢?还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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