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外星来的熊猫
舌尖探入,搅动。
沈迩难以呼吸,舌头本能的与谢至峤纠缠在一起,扭腰跨坐在他的腰腹之上。透明的唾液湮出嘴角,沈迩的睫毛,眼尾都湿漉漉的,泛着红。
手指在危险的地方反复留恋,谢至峤青筋暴起,他用沾湿的手指掐住沈迩的后脖颈,像腾空拎起一只没睡醒的白猫。
脸上有浅浅的笑,眸色很深,带着不可置疑的说辞。
“宝贝儿,我们今天要出趟门。”
沈迩被握住命脉往后仰,他轻轻摇头,表示不想出门。他只想和谢至峤待在酒店,床上,让自己从里到外,都裹上谢至峤的味道。
沈迩又凑上去,想用嘴唇堵住谢至峤要出门的计划。
谢至峤没让他得逞,浅尝辄止,诱哄的说:“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我约了两个专家。让他们都瞧瞧,我陪你一起。”
在谢至峤怀里,沈迩觉得自己状态很好。他彻底睁开眼睛,说:“我不去。”
谢至峤坚持:“我们先不吃药,就是给医生瞧瞧,乖了。”
沈迩放软了腰身,弓起身子靠在谢至峤的肩上,很乖。
他伸手搂抱住谢至峤的后背,哑着嗓子说:“谢至峤,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他张着嘴,还有半句没说完,不敢说。
你有没有对我很失望。
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欲言又止,谢至峤低头看过去。沈迩扫动卷翘的睫毛,也抬眼看他。
谢至峤埋下去吻他,两人接了一个不深但很长的吻,然后说:“没有变,你一直是Alber。”
跟什么时间,什么样子,没关系。
沈迩思考了一会,神志虽然浑浊但依然聪明,他又问:“如果看不好呢?”
谢至峤没有回答。
沈迩觉得谢至峤在骗人,因为以前的Alber从不会问这种消极的问题。
他永远提问占据主动,解决问题,不向任何人解释。
北京协和,提前打过招呼,护士陪着沈迩进去。他在门框处停留,扭头眼巴巴的看等候区的谢至峤。
精神科护士见多了离开亲人就不安的病人,安抚的说:“别担心,你出来就能见到他。”
心理类的咨询不能有外人在,谢至峤只能在外面等。他看沈迩在找自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显眼。
高高的对沈迩挥手,像在说:我在呢宝贝儿。
沈迩面无表情的转头,进屋,关门。
医生在病历上记录沈迩曾有长达3年的心理咨询,老专家做了几项外部检查和心理测试,示意护士出去。
“你尽可能放松,今天只是初步诊断,不用太过紧张。”
沈迩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这一套流程。
医生问到那次迫降,“在那之后你觉得自己在哪些方面改变最大。”
“和我一起经历迫降的人……我非常依赖他。”
“依赖的感觉是怎样的?”
“很轻松,有时候会完全失去自我,什么都听他的。”沈迩垂下睫毛,努力回想自己不太清晰的记忆,“我的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权利释放。”
“这种依赖是在飞机事故之后才出现的吗?之前有没有类似的依赖对象?”
“没有。”
……
医生在诊断报告上写下创伤后应激精神障碍,阖上钢笔,对沈迩说:“人脑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更会保护我们自己。你对那个人的依赖一半儿来源于那次飞机事故,是导火索。”
医生拿出一根皮筋,两根手指往反方向拉扯,然后猛然松开。
皮筋迅速弹回中间,然后掉落。
“拉抻越大,收缩越大。”
拉,是沈迩长久的压力将他如皮筋一般无限制的绷紧。反过来,他对谢至峤病态的依赖是另一种极端的收缩。
Alber并不是真正的神,他也是个会生病的普通人。
第一次诊断,医生并没有问沈迩依赖的对象是什么人,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论你们现在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你需要有意识的戒断。”医生叹了口气,他见过许多有精神依赖的患者,“这很难,初期你会出现明显的焦躁,比如酗酒,失眠,暴力倾向。鉴于你的症状出现不足一个月,我的建议是定期心理咨询加药物干预。尽早将病症控制在合理范围,减少对生活的影响。”
诊室的门被拉开,沈迩缓慢的走出房间。
谢至峤走过来,叫他。沈迩迟疑的抬眼对上他,医生最后一句话游荡在他耳边:大脑会骗人,不要沉迷与这种依赖。它与感情无关,只是一种应激反应。
沈迩说:“谢至峤,我离开这里。”
咨询比预期的还要久,谢至峤在诊室门前踱步,闻言立刻说:“好,我们走。”
回程的路上,谢至峤时不时偏头看一眼副驾,沈迩单手架在车框上,注视着窗外。
谢至峤不方便直接问结果,他忍了一路,回了酒店问:“两个医生都没有治疗方案吗?用不用吃药?”
从医院出来,沈迩明显更沉默。虽然他本就不多话,但谢至峤希望他此刻能说点什么。
哪怕是跟自己斗嘴也行。
沈迩摇摇头,靠近,望着谢至峤的眼睛,“都没有。”
谢至峤皱起眉头,准备给秘书发信息。
这两个医生都不行,让他们再找医生,北京没有就去上海广州。他有一瞬间想要拨通老谢总的电话,动用集团的人脉。
谢至峤几乎没有办法盯着沈迩,他眼里的神情太软了,十足的依赖,全身心的信任谢至峤,依赖谢至峤。
谢至峤低头下去,亲亲他的鼻尖,嘴唇,“没关系,一定有好医生,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如果好不起来呢?”沈迩把脸埋在谢至峤怀里,“Alber Shen变成了一个废物。”
脖子上锁着一根名叫谢至峤的锁链。
“那就只做我一个人的沈迩。”谢至峤毫不犹豫的说,真挚的情绪包裹着沈迩弓起的单薄的脊背。
沈迩想,这个世界上除了谢至峤,没有人第二个人会接受一个废物的Alber。
养父母不会,沈霞也不会。
谢至峤叫来客房服务,把沈迩抱在腿上,喂他喝热可可,笑着说:“你忘了我一直想要把你留在北京?治不好我就每天回家陪你。”
沈迩眨了眨眼睛,知道谢至峤在开玩笑。
如果谢至峤真的想要控制他,把他留在北京,根本不会带他去看病。
吃饭的时候,谢至峤让秘书把电脑带来酒店。
沈迩说今晚不用留下来陪他,谢至峤不同意。他用语速很快的北京话,阐述自己需要陪在沈迩身边的原因。
“你看啊,我不在你身边就睡不好。我睡不好,工作就做不好,不赚钱怎么给你挂专家特需门诊?”
谢至峤言之凿凿,将特需门诊3000块一张的支付凭证甩给沈迩。
沈迩:……“我可以给你钱。”
“别介!”谢至峤夸张的竖起手掌,做出拒绝的手势,“这不是寒碜我吗?我像是缺这6000块的人?你还得起挂号费,给的起我的陪诊费吗? 根据我去年的年薪+分红,四舍五入再给你打八折,这一上午至少1000万!”
谢至峤双手抱胸,打算狮子口再张大一点,大到沈迩彻底打消跟他算账的念头。
……
晚饭后,沈迩从浴室出来,擦拭短发坐在书桌后。
阳台上谢至峤在开电话会议,沈迩晃动鼠标,目光一会儿落在屏幕,一会儿落在阳台。
他掐了自己一下,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在沃金总部刚刚发来的测试报告。
根据赛事规定,夏休期间车队被严格禁止从事任何与赛车性能提升相关的工作。实际上,各车队都会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调试与升级。
根据后半年的赛道,做出优化方案。
眼前这份报告是针对9月巴西分站,最后一个SennaS的适应性方案。作为技术总监,沈迩也需要考虑车队的两位车手的驾驶习惯,优势与劣势。
今晚,他与Chris有一次简短的连线。
Chris准时打过来,沈迩咽下最后一口热可可,眼神飞快略过阳台的时候皱了下眉。
热可可喝完了,下一次想喝的时候,谢至峤最好已经进屋。
“晚上好,Alber。”
Chris的声音沙哑,他提前计算过北京时间,知道现在离沈迩的睡觉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
他想跟Alber多说一会儿话,沈迩点开Chris最新的身体报告,微微蹙眉,不给对方闲聊的机会。
“我只有20分钟时间,关于悬挂的调整可能会影响前轮,你有什么意见?”
Chris很会利用自身优势进行弯道超车,前轮转向就会直接影响他的驾驶节奏,技术团队需要询问车手的意见。
Chris同意这次调整,轻咳两声,问沈迩什么时候去美国,有没有买机票。
雄性孔雀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当它们察觉到领地受到侵犯时,会通过徘徊来标记和保护自己的领地。
沈迩低沉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你的体检报告显示酗酒过度,专注力数值偏低,体重也所增加。我不希望抵达美国的时候,再看到糟糕的体检结果。”
“Sorry Alber.”阴郁小狗承诺自己会在未来5天内达到合格的状态。
Chris竖起耳朵听电话那头好像有一个令人讨厌的男音,他不甘心的问:“很晚了Alber,你和谁在一起。”
沈迩抿了抿嘴唇,甘甜的热可可空了……
柑橘带着夏日的炎热突然靠近,谢至峤双手撑在椅背,猝不及防的点开免提。
“Chris,好久不见。”
Chris的狗毛全竖起来了,他高声呵斥:“Felix!你怎么在Alber的房间。”
“这里是北京,中国,我家!我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
谢至峤懒得理愚蠢的日耳曼人,用懒洋洋的京腔问沈迩:“宝贝儿,工作沟通结束了吗?不早了,睡吧。”
然后漫不经心的又转成英文:“晚安Chris,Alber困了,我会照顾他的,你不用担心。”
Ch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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