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八鹿
应逐看向窗外:“在大本营那次之后……”
睡眠不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回到指挥部之后,他就开始失眠了。不得不承认,和集中营幸存者的接触给应逐带来了极大的精神伤害。
他试过吃安眠药调理,但是安眠药会让人感觉很疲倦,记忆力也会减退,作为指挥官必须保持清醒镇定的头脑,于是没吃多久就停了,转成了对咖啡和烟草的依赖。
应逐看起来冷心冷情,可实际上内心深处极度柔软,共情能力很强,有时候甚至给人一种偏执地行苦的错觉。
岑谐抱着他沉默,战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他们或许躲过了炮弹,但还是被毁掉了一部分。
同时他们也多了一部分,战争幸存者恍如天外来客,他们多了些只有在死神身边才能获得的知识。
应逐抬手覆上他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只是时间问题,我慢慢会好的。”
岑谐还是没说话。
应逐:“你知道吗?我们的战士的战后创伤后遗症肯定比乌尔郡士兵的要轻。”
岑谐:“为什么?”
应逐自嘲:“因为我们打的正义的仗。”
听起来似乎没道理,还有点像可悲的精神胜利法,可事实确实如此,侵略方的士兵战后创伤后遗症发作率确实普遍偏高。
政客挑起战争,普通人为之付出生命。而战争结束后,政客握手言和,只有失去儿子的母亲还在流泪,只有幸存的士兵还在不断从梦中惊醒。
岑谐蹙眉:“他们始终不肯投降。”
战败和投降是两回事,战后投降像是给战争定性,要在历史书上敲锤定音,这也是他们必须要的正义。
不想继续聊这个,应逐说:“有指挥部选定的代表跟他们谈,过几天有日食,到时候一起看吧?”
岑谐抱着他嗯了一声。
应逐又问:“你饿了吗?”
岑谐点点头,他太能吃了,饿得又快,上次进食还是昨天下午的章鱼烧。
应逐用房间的电话打给前台,让旅店老板帮他们安排早餐。吃完早饭,岑谐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把应逐往床上带,压着他亲个不停。
应逐被他舔着脖子,知道他想干什么,低声问:“你不疼了吗?”
昨天晚上他太激动,第三次结束时才发现岑谐被他弄得都肿了,这人又不会喊疼。他大半夜让旅馆老板帮忙买药,上药的时候心疼得不行。
岑谐头也不抬:“我已经恢复了,不疼。”
应逐失笑:“你的异能居然还管这个。”
岑谐没说话,继续把他弄得濡湿不堪,听着应逐的声音逐渐凌乱起来。
因为生理原因,omega的愉悦感更多来自纳入,但是比起自己的享受,岑谐更想看应逐沉溺的样子。
……
岑谐看着那圆润的弧度,一动就活活地晃荡,看起来弹又软,平滑无暇的表面,也像果冻,又像呼吸,令人忍不住张嘴就想咬……
“啊!”应逐惊叫出声,忍不住仰头,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简直不敢相信岑谐对他做了什么。
岑谐看着自己留下的牙印非常满意,忍不住用大拇指磨了磨,又换来了应逐不安的战栗。
应逐眼尾很红,几乎带染到鬓间,他努力忍耐着让人发疯的愉悦感。岑谐比他更温柔,但是等自己适应后,却表现得比他还要贪婪疯狂。
他们连续五天五夜都没有离开房间。
旅馆提供三餐,需要什么东西也可以给钱让旅馆的小工跑腿去买。这间小屋俨然成了两人的蜜月之巢。
有时候岑谐会恍惚觉得他们两个像私奔的人,害怕被命运抓回去,所以抓紧时间相爱,说爱,做。爱。
在这期间,包括祝星在内的军方代表一直在和对方交涉,要求对方在书面形式的投降认罪书上签字。
到了第六天,应逐突然接到了召回命令,程度非常紧急。岑谐和他离开小旅馆,一起去了军方代表入住的招待所,在议事厅看到几位负责谈判的军方代表都在。
应逐甚至还看到了席宴山,想来他是作为家属随军来的。
几位代表包括祝星在内,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整个议事厅都笼罩在沉重的氛围内,看他们那表情,应逐连平尾郡再次失守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祝星神情很差,脸色还是苍白得厉害,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几天的谈判看起来又消耗了他不少心力。他开口道:“坐下说。”
应逐在会议桌前坐下,岑谐站在他身后。
祝星:“事态紧急,长话短说,我们的部队入城前,平尾郡已经被提前埋下了大量足以炸毁整座城市的炸药。”
午后阳光悠长,春天时分,稚子牵引着风筝在广场放飞。英俊的青年在伙伴的怂恿下,红着脸搭讪心仪已久的姑娘。离散多年的情侣手牵手,在人群中散步,彼此诉说着分别时的种种。几名经历了数年战争的老兵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沐浴着阳光,喝着啤酒谈笑。
帧帧瞬间,都是得之不易的和平人世。
祝星:“引爆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
短暂的静置后,应逐:“那赶快排爆啊,疏散民众,立刻撤离。”
议事厅很安静,祝星也没说话。
应逐反应过来,这些事怎么可能还需要自己来提醒,没这么做是因为根本来不及。足以炸毁整座城市的炸药,想也知道数量巨大到什么程度,兵加民,整个平尾郡目前有十几万人,一个小时之内全部撤离想都不用想。
应逐冷静下来:“我能做什么?”
祝星:“用异能探查出炸药的爆破中控装置的位置,我们有爆破专家。”
一秒钟都没有耽误,说出这件事的那名军官已经被押来关在隔壁房间,应逐立刻进去审问。
乌尔郡人好战,报复心也重。在知道战败不可避免后,就提前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平尾郡失守让战败成为定局,也会成为乌尔郡历史上磨灭不掉的耻辱,所以他们决定把这座耻辱之城变成敌人的葬身之地。
不到十分钟应逐就出来了,他冲满怀期待看着他的几人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祝星蹙眉。
应逐:“为了能让计划顺利施行,也怕有人熬不过逼供,放炸药的,放中控装置的,还有设定爆破时间的,都是不同的人,彼此消息不共享,这个人只知道爆破时间。”
祝星到此时也沉不住气了,站起身问:“那他总知道放中控装置的人是谁吧?”
应逐:“他知道,但是那个人……上午已经被击毙了。”
祝星一愣。
为了给对方施压,这些天他们每天都会在广场击毙一批拒降军官。
那个人故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是为了在生命的最后一个小时里欣赏敌人脸上的笑意变成惊慌无措。
这时,屋外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众人转头看向窗外,是日食要开始了。
祝星等人迅速商议之后,决定排查和疏散同时进行,为了避免拥挤造成伤亡和骚动,决定从整个平尾郡的外围开始疏散民众。
炸药的排查拆除则从人群最密集的市中心往外扩散,双管齐下,力求把损失降到最低。
事态紧急,应逐和岑谐也走上街头开始排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狗慢条斯理地吞食着太阳,天空越来越暗,这给排查工作也带来了不小的阻碍。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应逐停下脚步,耳边响起父亲的话。
“你的异能总是这么鸡肋。”
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肯给他启示!
应逐仰头望天,太阳已经被遮住将近一半,剩下的弯牙像一只嘲讽的嘴,恶意地讥笑着。
他努力聚集精神,试图寻找先知觉醒时感受到的神迹。
请众神俯允我……
慢慢的,应逐的大脑逐渐清明,可还是不行,四周的声音太嘈杂。
“啊!”
岑谐突然听到周围的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他回头一看,惊愕地愣在原地。
应逐站在人群中,双眼血肉模糊,血迹蜿蜒而下,仿佛流着血泪,而他自己的手上全是鲜血。
应逐通过极端方式终于催发出先知异能,探查到了爆破中控装置的地点,就在市中心一栋废弃学校的通风管道中。
祝星立刻要派爆破专家前往拆除,被应逐制止,他脸色惨白,说:“通风管道里有毒气装置,一旦有人进去就会释放毒气。”
祝星又给出了对应措施,找来了军队中的智能机器人和机器狗。然而管道里居然还有干扰器,智能机器进去后就被干扰了,直接瘫痪倒地。
时间越来越少,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们想新的对策了,只能派人进去取出装置。
问题是谁去?说白了,这种情况,几乎是谁去谁死。
这个时候,岑谐站了出来,应逐听到他的声音时整个人都麻了。
在岑谐做准备的时候,应逐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近乎气急败坏地说:“你完全不需要主动站出来,他们会挑人选的,选来选去也选不到你身上!”
在面对爱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暴露了人性中最自私的一面。
岑谐正在戴防护面罩,闻言顿了一下,说:“但是别人去的话就死定了吧。”
应逐没说话。
岑谐:“我不会死,我能恢复。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项任务。”
从前的岑谐不喜欢政府,可现在却还是成了这个国家的托底者。他穿戴后防护装备后,就只身一人进了防风通道。
虽然做了全套防护,但这不能防御所有毒气,只能降低吸入毒气的浓度。
应逐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坚持留下,不肯听祝星的建议先去医院。
时间一点点流逝,心始终提着。
直到岑谐垂危着从管道中带着爆破中控装置爬出来,被等候在旁的军医蜂蛹围上去救治,应逐才坚持不住地昏死了过去。
两人都被送到了部队医院,应逐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眼睛已经被包起来,传来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他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想摸自己的眼睛。
祝星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别动。”
应逐放下手,朝着他出声的方向问:“岑谐呢?我睡了多久?”
祝星沉默片刻才回答:“岑谐在隔离,你睡了半天。”
应逐:“隔离?他为什么要隔离?”
祝星:“那个毒气有传染性,所以要隔离。”
应逐:“他还好吗?”
祝星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应逐慢慢躺了回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星沉默了许久,又说:“你的眼睛能治,战地医生最近正好研究出一款特效药,可以刺激神经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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