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毕竟姐姐是用裁纸刀,刺进妹妹胸膛的。
……
为了避免这些物件成为对付自己的工具,方夏青刻意引走了姜迟,还一度把盐放进冰箱里。
魔方也不是他的,不过他早早发现有针线藏在里面,悄悄收起来,占为己有了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捉迷藏的后期不必他去纠结。正如范意所言,“父亲”归来的第三天,就会是他们的死期。
为什么姜迟变成了鬼,还要帮着活人?
方夏青不能理解。
但他到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既然你们早就知道我的弱点,之前为什么不动手?”
裴樱握紧了剪刀。
她从不是什么胆小怕事之辈,虽然她没有其他两人敏锐,却也懂得抓准时机,而不是莽上。
看着裴樱的神色,方夏青心中发怵。
唯一的水果刀在Doll手上,他被压着脖子,艰难地想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好反击一下。
但是,没有。
裴樱扑他的方向算得很好,就算周围有物件,也只是些零碎的软物,对人构不成威胁。
裴樱不跟他废话,迅速将剪刀狠狠戳进了方夏青的喉间。
溅出鲜红色的血。
然后,变成大米。
方夏青并不疼,他的疼痛早在被洋娃娃捅那一刀后,就被麻痹了。
他模模糊糊地想,其实,自己也没帮上洋娃娃什么忙。
他只是在弄清楚自己的状况后,问了洋娃娃了一句话而已。
“我来陪你玩捉迷藏,好不好?”
Doll看着没有反抗的他,没再刺入第二刀。
而姜迟和夏橙,都被扎了起码十几下。
……
这下,他真的要变成诡物了。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前后不过两秒。
Doll被裴樱打了岔,一时没能转过弯来。
范意找准机会,再一次反扣住洋娃娃的棉布手臂,这次他抓得很死,而Doll被拆补重缝,未剪干净的线头还留在那里!
Doll不认为范意能把自己的线头扯散开。
但它仍旧护住了自己的胳膊,同时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举起另一只手上的水果刀!
这次,一定能得手!
范意微微一错,直接面对着Doll,刀子割破了范意的掌心,汩汩的血与腕上的鲜红融为一体!
Doll的脸上忽然一湿。
像有一滴水溅入涟漪之中,Doll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布偶脸,发现自己好像在哭。
诡物也会流泪吗?
很显然,不会。
那是血。
范意不躲也不闪,他用那只受过伤的手,挡住了洋娃娃的眼睛。
血止也止不住,更衬得范意脸色惨白,最后,他在洋娃娃被满目猩红挡住视野的刹那,攥住了它那只握着刀的手臂。
范意当然没那么自不量力,想通过扯线头的方式拆掉它。
他想要的,不过是借刀杀人。
范意推动Doll手里的水果刀,刀子轻而易举地没进先前洋娃娃在门板上削出的小洞里。
范意听到一声闷哼,显然,牢牢贴在门板上的“父亲”,被刀刺中了。
虽然像在刺空气。
洋娃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扭曲:“等等……”
“不……”
范意喘了两口气,额角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非常明显,不论是Doll还是方夏青,这两个诡物,对“父亲”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但“父亲”不能进入这扇门,不然凭地下室这又老又旧的门板,根本拦不住它。
它们同样害怕伤到“父亲”。
想到这里,范意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洋娃娃,把它压在自己的身前,透过这扇门,狠狠往外扎去!
感受不到任何阻力,刀刃如削泥般穿透门板,刺出去轻飘飘的。
洋娃娃眼前被鲜红覆盖,它怕自己继续伤到“父亲”,刀子直接脱了手,拼命摇头,想要挣脱范意的禁锢。
它的力量在流失,随着那两刀,在源源不绝地往门外之物涌去。
Doll正在被吞噬。
它听见范意虚弱的声音:“你们在地下室里藏了什么?”
Doll:……
它沉默。
而门外的“父亲”,已经开始碰撞门板。
洋娃娃捅的那两刀,激怒了外面的诡物。
范意的血沿着洋娃娃的眼睛滑落,更像哭出的血泪了。
另一边,裴樱解决方夏青,也得了空隙。她起身时顺便拍掉衣服上的灰,看向前方,那张被她撞翻的桌子下面,赫然藏着一具尸骨!
她喊道:“这里有东西!橘子!”
是成年人的尸体,被残忍地剥去了皮,应该新死不久,连血肉都未变质。
范意抽了口气,不敢看,怕自己吐出来。
难怪他一进来就觉得恶心。
洋娃娃的力量被那两刀抽去大半,丢下水果刀后,就没了杀伤力。它被范意提起来,只能无措地扒着范意的手,用力往他已经变成布料的伤口处咬。
范意“嘶”了一声,呲牙咧嘴:“疼。”
可他依然紧紧抓着Doll不放手。
Doll:“放开我!”
范意嗅着空气里的腥味,又问了:“……你用了什么办法,给已经死去的‘妹妹’赋生?”
Doll闭嘴。
它的思维已经诡物化,早已忘记了自己寄出委托的意义,本能驱使着它去伤害活人,就像……对待“父亲”那样。
范意失血过多,身体摇摇欲坠。
诸多线索在他的脑中搭建成一个脉络,尸体的出现将它们相连,逐渐清晰起来。
他用气音问:“你在‘妹妹’面前,杀了她的父亲,对不对?”
Doll彻底不动了。
它僵硬地扭过头。
范意说:“看来我猜对了。”
诡物的思维不能用人的常理判定。
它们眼中的世界与活人不同,人可能会利用通灵游戏来沟通阴阳,但诡物不用,在Doll眼里,妹妹一直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娃娃。
Doll希望妹妹活过来。
在每天相处中,Doll逐渐发现,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的妹妹,独独会在父亲经过时,收敛一点笑容。
它以为妹妹是讨厌父亲的。
毕竟,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于是它诞生了将妹妹刺激醒来的想法,在一个夜里,对父亲下了手。让妹妹像它一样在旁看着,吸收父亲的血。
这样,它们就都是同类了。
整整齐齐,不好吗?
Doll对上范意的目光。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可神色却一片清明,见不到半点将死的样子。
血啪嗒砸在地上,开出红色的花。
没有红线缝起来的伤口,血止不住。
而一旦被红线缝上,人就成了娃娃。
Doll几乎咬牙切齿。
他就不怕吗?
他怎么敢,怎么敢?!
然而它愤怒不了多久,范意就做了一件更让它恐惧的事——
范意重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塞到洋娃娃手里,同时握住它的手,拿捏住它的动作,低下头,用彷如游丝的声线低语:
“那么你就带着刀子,再杀他一次吧。”
Doll动弹不得,看着范意把另一只手搭在门栓上:“等等……别……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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