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Doll神色一狠,疯狂扭动被范意锢住的玩偶手臂!
它想利用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水果刀,解决这个该死的人!
为什么……他的力气明显在流失,却还能抓它那么紧?
叶玫见势不对,上前搀住范意。裴樱也过来,帮忙提着不安分的洋娃娃。
裴樱和范意改拎位置,一人提着一边Doll的腿,洋娃娃被倒吊在空中水果刀晃来晃去碰不着人,被迫老实了。
父亲死去之后,一切都脱离了Doll的控制。
妹妹没有醒来。
而父亲死去的七天后,成为了比Doll更加危险的诡物。
不论洋娃娃怎么扑腾,几人都铁了心让Doll去和父亲相搏。
裴樱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在尸体的手里面抠出了这个。”
她知道范意现在的状态很差,因此把东西交给了叶玫。
是日记本上的活页纸,被撕下了一部分,握在手心攥得太紧,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全是血。
上面字迹潦草地写了几行字。
叶玫扫了一遍,是一份他们从没见过的规则纸。
可惜,他们该推的已经推完,这份规则,仅仅是给猜测上一点佐证罢了。
【温馨提示,虽然各位是受到父亲邀请,特地来此地陪同他女儿的好心人,但还请注意,父亲因个人经历对某些事有所忌讳,因此以下几点,需要诸位熟知。
一、父亲讨厌洋娃娃,尤其是他送给女儿的那一只。
但当他最讨厌的娃娃和别的娃娃在一起时,他就难以分辨。
他的女儿也在其中,他不想冒险。
二、父亲讨厌陌生人,任何进入他家中的陌生人,都会被父亲盯上。包括和父亲素未谋面的你们。
三、父亲死去之前,最讨厌陌生人。父亲死去之后,最讨厌洋娃娃。
四、杀害父亲的东西,会变成父亲的一部分。】
第23章 Doll 23
灰色下雨天。
妹妹躺在肮脏的地下室里, 看着Doll拖着父亲昏死过去的身体,坐电梯往地下室走,看着Doll一刀一刀, 割下了父亲的皮。
剥皮时没碰致命处, 相当于凌迟。
血淌了一地, 被妹妹吸饱。
Doll弄出的动静很响,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妹妹觉得, 它好像哭了。
它想,那些邻居明明都通过猫眼在看,为什么不吱声啊?
思考到一半,它又生生刹住。
就算出门阻止, 也会被Doll一起杀掉吧?
不要用针,扎我的尸体,不要缝我, 很疼。
它曾经这么哀求过Doll。
可它已经死去,它的力量不足以成为诡物,让Doll领会到它的意思。
Doll在给她做玩具。
Doll听不到。
妹妹的生命止于二月的尾声, 若是说它没有怨怼, 那太假了。
当时爸爸出差之前, 在电话里再三保证过,说他找来的人很靠谱。
是很靠谱。
走过一遍,就配出了家里的钥匙。
明明说过会马上接它的电话, 明明约好很快就会回家的。
骗子。
……
可是,当自己哭泣的时候, 它也在心中问过自己,它恨爸爸吗?
或许有过埋怨。
但它是爱的。
因为爱,才希望对方多陪陪自己, 才喜欢黏在爸爸的脖子上撒娇,才会在爸爸把洋娃娃当作女儿时感到难受。
真正的它,早就停止了呼吸。
Doll代替了它,给爸爸创造了一切安好的假象。
现在,爸爸死在它的眼前,可它什么都阻止不了。
它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父亲被活剥皮的时候,神智居然还保持着清醒。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肉,被割下来堆到一边,女儿在笑,娃娃在哭。
在彻底被剜去眼睛之前,他的视野被鲜红覆盖。
他看到的扭曲画面终于在最后一刻恢复灵醒,让他回想起来,自己的女儿不应该是Doll那样的。
——原来他的女儿,早就死了。
他这几个月,在对着一个虚假的娃娃温柔、微笑。
还责怪娃娃把女儿带去学校,晚上给死去的女儿缝补粗制滥造的衣裙。
这甚至是他自己招来的祸患,赖不得别人。
水管工是他联系的,那个人平日里非常老实,他以为不会出问题,还特意叮嘱女儿,记得给叔叔开门。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在进行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静了音,事后回拨没得到回应,他也没有上心。
那时候他的女儿,是不是在惨叫着,被迫看着凌虐她的人的脸,哭着喊爸爸呢?
不,可能她太疼,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洋娃娃也是他送给女儿的礼物。
那天,Doll捂住他的眼睛,学着女儿的腔调,笑着和他说:“爸爸,回头。”
真正的女儿——洋娃娃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电视机,一声不响。
她一直看着。
父亲恨水管工,恨洋娃娃,最恨的是自己。
是他不负责任,是他引狼入室,是他让女儿死后都不得安眠。
凝结成了化不开、消不散的绝望。
父亲进不了地下室,是因为他的尸骨还在这里。
人会不愿见到死去的自己,哪怕成为了诡物,也不例外。
可当它们只得面对真相的时候,它们又会成为另一副模样。或崩溃或疯狂,但无一例外,会抢先针对伤害自己的人。
Doll刻意把尸体藏在桌底,就是不想让父亲发现,他已经死去。
只要把尸体藏好就可以了,只要把所有人都变成洋娃娃就可以了,父亲没办法认出来的……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可以了。
只要一切都结束就可以了。
怀揣着被两种思维拉扯的绝望,Doll寄出了匿名的委托书。
为什么憎恨它?为什么要杀它?为什么……不爱它?
先前门板挡住了父亲的视线,它还能静静地蛰伏在外,哪怕被洋娃娃捅了两刀,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门口等待。
现在桌子被掀翻,血淋淋的尸体随着门的开启暴露在父亲面前。
门外什么都没有,父亲没有实体,他们看不见。他们眼前依然是通往地下室的阶梯,空空荡荡。
但所有人都能察觉到,空气里的潮意微微凝滞。
只是凝滞而已,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暴怒。
大抵属于父亲的,更多是一种心怀惭愧的悲哀。
洋娃娃的手腕上还挂着水果刀,在半空中拳打脚踢。
那令范意万分不适的,透明的目光落到了洋娃娃身上,随即又穿过洋娃娃,停留在角落那具血红色的尸体上。
出乎范意的意料,它看见自己的尸体后,没有发疯。
只隐隐透露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它已经认出,洋娃娃就是杀死它的东西。
把它女儿做成娃娃的家伙。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死了,尸体还要被作践呢?还要被人遗忘呢?
怪它。
所以理应它来解决。
一双无形的、看不见的手,伸向了洋娃娃。
范意松开Doll,裴樱会意,也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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