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白木
郁萧年挣动不能,也不敢过分挣扎,只好又急又气地喊:“你的手!”
“没回血。”江晚楼亲了下郁萧年的唇角,似安抚又像不经意的威胁,“你再乱动,就说不准了。”
威胁格外有用,郁萧年果然不动了,只是仍旧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他。
“陪睡呢,年年,睁着眼做什么?”江晚楼不为所动,反而得寸进尺地吻alpha的眼睛。
明明是盖被子纯睡觉的事情,偏偏叫他说的过分缠绵暧昧,仿佛他们要做什么有违道德底线的色情交易似的。
吻落在眼睛上,郁萧年不得不闭了下眼睛,视觉一旦丧失,别的感官就变得更加灵敏。
江晚楼只让他消除了后颈腺体上的标记,却没有对房间里的信息素进行处理,郁萧年闭着眼,鼻尖萦绕的尽是自己浓浓的信息素味道……
以及淡淡的,难以捕捉的,属于beta的气息。
尽管郁萧年有意回避、掩藏,但失去标记带来的焦躁不安始终悬在心口,让他难以喘息,但此刻,他嗅着beta发间浅淡的清香,心口缺失的部分被另外一种满足填满,不再那样空落落。
郁萧年抬头看,江晚楼的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他呼吸平稳,分明是已经睡着了。
只是即便beta已经睡着,但搭在郁萧年腰间的胳膊和压制着他双腿的大腿却没有半点减轻力道的意思。
郁萧年只好放弃逃脱的念头,安安静静地听着beta规律的心跳。
这样温情的时刻,即便是被易感期折磨到神志不清,郁萧年也不曾妄想过。
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试图保持清醒的精神被温暖与柔软一点点腐蚀,让他全然没有任何抵抗力,在不知不觉中闭上眼,陷入熟睡。
江晚楼抱的很紧,紧到彼此的胸膛紧密贴合,轻易能感受到对方起伏的胸腔与心脏搏动的频率。
睡着了。
江晚楼缓慢睁开眼,漆黑的瞳孔明亮清澈,不见半点困意。
他悄无声息地凑得更近,郁萧年的脸他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但这样近距离,却没有多少次。
目光是无形的画笔,沿着alpha深邃的眉眼小心细致地描绘着,仿佛要把此刻目光触及的所有都牢牢刻进脑海中。
很多人在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之后,都会对具有相似特质的东西产生移情,但江晚楼把模糊破碎记忆里失去的“小狗”和眼前能触摸、能拥抱的alpha区分的很清楚。
他只是……
只是清醒着恐惧着失去。
江晚楼喉结微微滚动,他盯着郁萧年,无法否认,在戳破郁萧年为了他想要摘除腺体时,最先涌上心头的不是愤怒。
而是卑劣又扭曲的愉悦。
江晚楼低下眉眼,在沉默与静谧中叩问自己的心扉——
那些掩藏在冰冷神色下的句句诘问,到底是处于对alpha欲图伤害自己的行为的指责,还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反反复复地验证自己在alpha心中的特殊、与众不同?
江晚楼心跳加快,他控制着呼吸,想要压下过分活跃的心脏与精神。
但他还是听见了自己身体最深处、最不可告人的那面发出的讥讽——
承认吧,你就是在为自己比对alpha而言最为重要的腺体还要重要自得,为alpha满心满眼都是你,所有情绪都能被自己轻易支配而窃喜。
江晚楼无力反驳,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廖叔近乎残忍的逼问。
他要如何保证,郁萧年全身心交付的信任,不会在某一日成为利刃,伤人伤己?
第55章 人尽皆知
郁萧年是在船只快要抵达码头时醒来的,他短暂的迷茫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床上。
“!”
郁萧年猛地睁大眼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江……”
“醒了?”
郁萧年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过去,beta坐在窗前,在他的注视中不紧不慢地收起黑壳纸质书,走了过来。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郁萧年握住江晚楼的手,完美无瑕的手背上贴着长条医用输液贴。他抿紧唇,眉宇间的懊恼藏都藏不住:“我好像睡过头了。”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嗯?”江晚楼看着alpha丧气的微表情和昭然若示的“-99”,没忍住笑,抬手撸了下alpha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林海记得时间,怕我睡过头了,打了电话过来。”
假的。
江晚楼根本没睡着,哪里还需要别人提醒拔针?
郁萧年的眼神里充满不信任,江晚楼抵在他额头上的手稍稍抬起,又不轻不重地落下。
“啪。”
beta手上没用什么力气,落在额头上并不疼,只是声音却意外的响亮。
“手被你握着呢,要揭开看看吗?”江晚楼说,“已经贴了很久了,早不会流血了。”
郁萧年抿唇,没因为江晚楼的坦然就偏听偏信,小心揭起输液贴的一角。
吊瓶几个小时就输完了,因为输液过程中产生的肿胀与青紫早消失了,只剩下个不明显的针孔。
[郁萧年の好感度:60]
江晚楼问:“放心了?”
郁萧年没抬头,闷闷地说:“抱歉。”
“嗯?”
“我睡着了。”
江晚楼笑了下,他抵着alpha的额头,向后压,逼迫郁萧年重新抬起头来看他。
“睡着了为什么要道歉?”
兴许是刚睡醒,郁萧年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他盯了江晚楼好久,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应该帮你看着输液瓶的。”
“为什么?”江晚楼的反问太理所当然,反倒噎住了郁萧年,让理所当然的解释难以出口。
“盯着输液瓶这种事,医生可以做,护士也可以做,医生护士都不在的时候,家属可以,爱人可以,朋友也可以。”江晚楼说,“但是到我这个年纪了,能陪睡的只有爱人。”
爱人。
郁萧年的心扉像被从天而降的小石子敲了一下,沉闷的声响通过血肉与骨骼,自内而外传播,震耳欲聋。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郁总,”江晚楼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下alpha的额头,他的神色分明很温柔,语气却轻佻的像个嫖客,“我很满意这次的服务,下次能还点你吗?”
“……”
郁萧年尝试过克制了,但生理性的反应格外难以抑制,耳朵被火燎过似的,烫的惊人。
江晚楼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摁在郁萧年额头上的手向下,挪到了alpha修长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发烫的耳廓。
“不可以吗?”江晚楼顿了下,凑近,“还是说,应该喊年年?”
“……”
“叮咚——”
门铃的第一声传来,郁萧年的心脏几乎漏跳了半拍,他瞧见了救命稻草,匆忙地逃离了窘迫无助的境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开门:“有人、有人敲门。”
门铃还在响,算不上急促的声音成了不相适宜的背景音,江晚楼松开手,却没让开,仍旧挡在床沿,让alpha没法顺利下床。
“但是年年,你要这样去开门吗?”
江晚楼意有所指地扫过alpha敞开的胸膛,前几天的吻痕已经淡的快要找不到痕迹,却在昨天又被添上新的颜色,斑驳交错,成为最直白的罪证,控诉着beta的恶行。
郁萧年低头看,这才发现睡衣在睡觉过程中散开了大半,大剌剌的把充满情欲痕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身为男性alpha,他对裸露上半身并没有太严重的羞耻感,只是顶着这样一身痕迹,被痕迹的制造者目不转睛地盯着……
郁萧年实在有些受不住。
[郁萧年の好感度:80]
“估计是快要到了。”江晚楼适可而止地收回视线,给郁萧年留了片刻喘息的空间。他看向紧闭的房门,“应该是林海来提醒我们准备下船。”
郁萧年刚勉强把睡衣扣上,江晚楼就回头看了过来:“郁总,这怎么办呢?船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郁萧年下意识地追问,话音刚落,就看见beta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知道‘江秘书整晚都在郁总的房间里,而且还在第二天发了高烧’,郁总,该怎么办啊?”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楼眨了下眼,意外地懂了alpha的小心思。
郁萧年在为他们的关系被人尽皆知而窃喜。
“江晚楼,你……”
江晚楼像看不懂颜色般,打断了alpha的话,“郁总,你以后相亲是不是会更难啊?毕竟顶着和秘书牵扯不清的名号,能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了吧?”
“……”
实际上并不会,江晚楼心知肚明。
以郁萧年的身价,他就算风流成性,有无数乱七八糟的桃色新闻,他也仍旧是京都最优质的联姻对象。
更何况只是个不用担心会搞出私生子的beta呢?
“你不要这么胡说。”郁萧年反驳了一句,沉默片刻,又觉得是自己没能把话说的足够清楚,才让江晚楼说这样的话。
“不会有相亲了。”怕江晚楼不信,他主动握上江晚楼的手,“等回去,我会和母亲说清楚的。”
江晚楼得寸进尺:“说清楚什么?”
“我已经有爱人、有想要相伴终身的对象了。”
“……”
江晚楼按捺下狂跳不止的心脏,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庆幸自己头顶上没有一个“好感度”条,否则郁萧年就该看见他的好感度在此刻爆棚了。
眼看着郁萧年还想要说些什么,江晚楼连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已经到码头了,你先去换衣服,我先出去和林海说一声。”
郁萧年张开的唇有闭上,闷闷的“嗯”了一声。
上一篇:在贵族学院横跳修罗场
下一篇:他怎么可能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