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啸也
一点都不丑!
新娘子貌美如花,新郎更是英俊潇洒,这不绝配嘛。
天生一对来的呀。
这么想着,他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跑进浴室放水,滴上精油,把温度湿度都调整合适,又去楼下拿了一盘水果两只酒杯。
余醉什么都不管,懒在一边沙发上做甩手掌柜,看着弟弟顶着那对金鱼眼跟只被抽转的小陀螺似的跑进跑出,有点像有钱人家给病弱大少爷买的小书童。
那么滑稽又那么可怜。
小书童打点好沐浴场地,还要来伺候少爷,把哥哥从沙发上揪起来给他脱衣服。
“小汪哥也是这样给你洗澡吗?”
“你听他说,他就拿条毛巾随便擦两下。”
“嗷。”
陈乐酩双手揪住哥哥的毛衣下摆往上拉,小心护住右手臂。
余醉没那么娇气,背对着他,恨不得直接一抬手给扯下来。
肩背上一格格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轻微颤动,显露出后脊至腰窝处的那道浅沟,劲瘦的线条一路往下描摹出最窄的一截。
陈乐酩用手摸着,指尖抚过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疤。
失忆的时候他羡慕“弟弟”,知道余醉每一道伤疤的由来。
现在他全知道了,才终于明白余醉为什么不愿意在他面前袒露伤口。
每一道伤都是剜进他心里的一把刀。
他用手摸着碰着,脑海中却满是哥哥九死一生的过往。
余醉正要去解皮带,就感觉后背落下一处处濡湿。
猫似的舌头软软地舔过伤口,再用温热的唇亲亲蹭蹭。
两条手臂从腰两侧伸过来,圈住他的小腹,后背贴上弟弟柔软滑腻的胸脯。
这是陈乐酩第一次吻他的伤疤。
以前还是弟弟的时候不可以。
稍微有一点过界的举动都会被哥哥察觉。
后来稀里糊涂地和哥哥谈了三个月,能像现在这样亲密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陈乐酩细细地吻着,偶尔还会舔两下,或者拿嘴唇轻碾发出“啵啵”的声音。
屋里温度高,余醉裸着上身也不冷,就懒怠地站在那里,任由弟弟给他打标记。
眼看他越吻越往下,这才不得不叫停:“行了,过来给我解皮带。”
陈乐酩那小牙都要咬到裤带边了,悻悻地住嘴。
“这个还要我解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那低眉沓眼地瞄哥哥的裤裆,鼓囊囊一大团,怪吓人的。
余醉说我就一只手,陈乐酩想反嘴,一只手你怎么系上的啊?
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半蹲下去老老实实给哥哥解。
陈乐酩平常很少系皮带,嫌麻烦,都是穿松紧裤或者系带的。
他们家衣柜一打开,一边西装裤一边运动裤,哪边是哥哥的哪边是弟弟的简直泾渭分明。
陈乐酩的手一紧张就不听使唤,哆哆嗦嗦的怎么都找不到皮带扣的锁眼。
余醉垂眸看着,忍半天还是没忍住笑。
“起来吧老爷爷,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陈乐酩终于成功,迫不及待地一把拽下来,“好了!”
确实是好了,太好了。
他这一把把他哥的外裤连内裤一起拽掉了。
什么软软的东西在额头上弹了一下,又从鼻尖滑过,陈乐酩呆呆地眨巴着眼睛,直视前方。
那短暂的几秒钟里,他恨不得用手刨开地板挖个大洞把自己塞进去。
他愣住了,余醉也愣住了。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动。
距离实在太近,近到陈乐酩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每一根迫摄的青筋,迎面而来的热意把他搞得晕头转向,又臊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有点不信。
余醉退后半步,居高临下看着他,骂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笑骂:“就这么几分钟能急死你?”
陈乐酩摸摸额头被弹的地方,嘟囔:“我没急,我说的是纯洗澡,没想干嘛……”
“你没急你上来直接脱。”
他还在那反嘴,“那我还先给你唱首歌啊。”
话刚说完就被在脸上轻轻拍了一小下。
余醉端着肩膀连笑他好几声。
这小二百五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折腾半天热水澡终于泡上了。
单人浴缸有点挤,陈乐酩趴在哥哥身上,余醉的右手用防水膜包着,搭着浴缸沿。
窗外下着雪,浴室灯光昏黄。
氤氲的水汽中满是两人都熟悉的精油味道。
肌肤相贴,呼吸交缠。
陈乐酩贪恋地听着哥哥的心跳。
余醉在喝酒,时不时喂他一口。
他用自己软乎乎的肚子压着哥哥坚实的腹肌,履行小时候的承诺。
余醉身上多了一处新伤。
在腹部,肚脐底下半寸的位置,平时穿着裤子根本看不到。
当然,现在也看不到。
他在伤疤上贴了块巴掌大的白色防水绷带。
陈乐酩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束缚器、失控的毛病、还有这块绷带。
他很在意,几次三番让余醉揭开绷带给他看看,余醉不理。
问他怎么伤的,还是不理。
陈乐酩担心生气又毫无办法,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露出尖牙的样子十分凶狠。
结果刚咬进嘴里就立刻松下力道,舍不得地含含舔舔。
“为什么要戴束缚器?为什么贴绷带?”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陈乐酩双手合十朝他拜拜:“我拿我一个秘密和你交换。”
“不换。”余醉压根没看他。
“真是的!你怎么对我的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
余醉转过头来,目光沉沉望着弟弟。
他身上有一种大型野兽的特性,总是懒懒地坐着、靠着,对人对事都漠不关心,看大部分人都是冷眼看空气的眼神,唯独对上陈乐酩,是在看一个疼到心尖子上又不知道该怎么管教的坏孩子。
陈乐酩原本梗梗着脖子尤为气愤,被哥哥这一眼看得气焰全消,瞬间乖下来。
余醉揉揉他的脑袋,心道,你的秘密,能告诉我的我全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也不会告诉我。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心让弟弟的期待落空。
“说一个。”
他指了下自己脸上戴束缚器留下的勒痕:“我失控的时候会割自己的舌头。”
陈乐酩瞳仁一颤:“为什么!”
“该你了。”
陈乐酩抿抿唇,凑近一些,张开手臂圈住哥哥的脖子,温热的吐息落在人耳边。
他一字一句道:“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无条件的爱你。”
不管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我都爱你。
雪声沙沙,余醉耳边满是爱人的絮语。
他含了一口喜酒,嘴对嘴喂给弟弟。
两人在拥抱中入夜,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晴空万里。
陈乐酩一早起来就和余醉请假,今天不能在店里陪他,要和室友出去。
“哪个室友?”余醉问。
陈乐酩说:“季小年。”
他三个室友,就季小年是枫岛本地的,放假之前两人就约好要一起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