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蔬菜嘛
说完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站在孤儿院门口。
纪棋舔了舔后槽牙,叔叔?他才二十五,叫鸡毛叔叔!
还没等纪棋反击,老院长就打着伞从后面走了过来:“小纪没事,你就别管小伞了,一到下雨天他就这样。”
纪棋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儿童雨伞:“他这样他哥不管他吗?”
“他哥?”这一下给老院长搞糊涂了,“他哪来的哥哥?”
纪棋解释着:“就嘴巴不会说话,比划手语,长得还...还挺好看的那个。”后面几个字他声音变小,被雨声冲淡在了空气中。
一听描述她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小余啊,他不是小伞亲哥。”
说到这老院长眉头一皱:“嘶,你还别说,我想起来照片上的孩子为什么眼熟了,跟小余还挺像。”
纪棋和章林对视了一眼,纪棋问道:“他是哪一年来孤儿院的?为什么资料里没有他?有没有他小时候的照片?”
大雨还在下,雨滴打在雨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不是我们孤儿院的,是被孤儿院之前看门的余婆收留了,所以没有他的照片。不过他被收留的时候已经七岁了,那时候就已经不会讲话了。”
纪棋有些失望,虽然余安声和照片上的小男孩的左边眉边都有颗痣,但其他的什么证据也没有。
况且老院长也说了,见小余的时候已经七岁了,小孩子时期都长得大差不差,光是看外表很难确认。
“行,我知道了。”纪棋说。
“你们走吧,这孩子我看着没事的,就让他在这等吧。”
纪棋跟院长告别后上了车,鞋底粘上的泥在整洁的车里留下显眼的污渍。
此次过来算是颗粒无收,最近没有一件好事,纪棋心里莫名发堵。这雨又下得没完没了,本来心情就糟,看着这雨就更烦了。
章林感觉车内空气在慢慢凝固,毕竟从大学到现在的相处,他对于纪棋的心情向来猜得最为准确。
车灯照着前方的路,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下站着一个人。
孤儿院这地偏,现在天色昏暗再加上下雨,早就过了公交车运行时间,站台处突然站个穿着白衣服的人。
这让胆子小的章林吓了一跳,脚一哆嗦猛踩了刹车,直接把后座的纪棋晃得不轻。
气得纪棋开口就要骂两句,结果章林盯着那个公交站台说道:“老大,是那个小哑巴!”
这句话让纪棋本来都要骂出口的话又成功地咽了回去,打开窗户透过雨帘看去,还真是那个小哑巴。
纪棋没好气:“干嘛,你要当感动中国人物?”
“老大,下午我不是当面说了人家嘛,这会儿公交都过点了,又下着雨,顺路的话咱们就捎他一程呗。”
纪棋没说话,打量着外面的小哑巴。他怀里抱着饭盒,似乎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纪棋就看着小哑巴默默地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纪棋:?
他是多招人嫌,被小孩嫌弃就算了,还被大人嫌弃。
“老大,你看?”
纪棋不耐烦:“啧,我没说话不就是默认了,还问!”
章林憨憨地笑了笑:“我就知道老大心软的很。”
这路基本没车行驶,于是章林打开车窗朝着余安声的位置喊着:“喂,我是下午在孤儿院的,你是去哪儿,要不要我们来捎你一程!”
见余安声没有反应,章林又准备喊着。纪棋在后座皱着眉骂了句“蠢货”后,拿着那把黑色雨伞下了车。
对于余安声来说,这辆车从刚刚就很可疑。
余安声已经被困在公交站台快一个小时了。五点最后一班公交,他到达公交站台的时候已经五点十分了。
刚想回到孤儿院度过一夜时又下起了大雨,他被困在了公交站台。
可能因为乌云的遮挡,天色很昏暗,余安声胆子又特别小。
这里很偏,基本没有人来,而这辆黑色车子正常行驶倒没什么,可一看到自己就突然停了下来,非常可怕。
余安声在报道中看过,人贩子就是这样开车停在一边然后下车把小孩抱走的。
可他不是小孩卖不出去,那就是,割器官的!余安声越想越怕,于是转过身子准备逃跑。
刚准备跑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隔着大雨听得并不清晰,但大概意思他能听懂。
于是转身想着怎样表达时,余安声看到下午那个长得很帅,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打着一把黑伞朝自己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纪棋:在老婆面前装起来,拿伞插兜(男模步)。
第6章
余安声就这样愣在原地,看着纪棋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很好看。
用他匮乏的语言来表达就是很适合拍成电影,雨下很有氛围,人也长得出众。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这样想着,从小不爱与人交流的他,大部分时间都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发呆。
“上车。”纪棋没有踏进站台,站在雨里打着伞冲他说。
余安声看了纪棋一眼,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饭盒,拿出手机打字。
纪棋瞟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几年前某品牌出得一个极其亲民的型号,现在的回收价格甚至不到两百块钱。
手机被余安声用得很仔细,手机壳的图案是黄色的卡通猫咪头,九块九三个包邮的那种,有种质朴的可爱。
纪棋发现小哑巴的反应很慢,下午撞到自己的时候是这样,刚刚和他说话他放下饭盒的时候也是这样。
[您要去哪?]余安声举起手机给纪棋看。
“你先说你要去哪?”纪棋看他。
余安声有些害怕地看了看面前的人,不知道是因为纪棋不笑时跟别人欠他钱一样的那张死鱼脸,还是因为余安声的防备心高。
他迟迟没有打字,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他。
纪棋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怎么?怕我骗你?”
余安声小心地后退了一小步,听到他的话后更加警惕地看着纪棋,其实手机已经悄悄按下了110。
只要纪棋有任何举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拨通键。
“抢劫?敲诈?还是拐卖?”他缓缓地说出这几个词,从上到下打量着余安声。
里面是印着字母的白T,外面是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衫,浅色的水洗牛仔裤和一双沾了泥的白色板鞋。
再搭配上他手里的手机,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贫如洗”这四个大字。
“你这样也没什么好抢的吧?”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极高的侮辱性。
余安声有些气愤,义愤填膺得在手机上啪嗒打字,从手指和手机屏幕的触碰声就可以听出来。
然后他眉头蹙起,嘴巴紧闭,将手机一把举到了纪棋面前,动作还带着些愤怒的余韵。
这会儿雨下得大了些,纪棋往前走了两步,伸头看向手机屏幕。
雨丝被风吹着,改变了原来的路径,斜着打在了纪棋身上,还有一些打在了他的发丝。
这会儿天彻底黑了,路灯亮起。老旧的路灯因灯泡长时间磨损发出微弱的橘黄色灯光,在路灯衬托下,发丝周围亮晶晶的。
[万一是贩卖器官的呢?]
这话说得在理,很有警惕性,纪棋点了点头。余安声看到他的反应后满意地收回手机,紧接着听到了他不屑的声音。
“你觉得我会开这车去挖人器官吗?”
余安声闻言,看向了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车子,章林坐在车子里冲着他笑了笑。
他对于车子并不了解,只觉得刚刚纪棋那不屑的语气有些可恶:[车子很贵吗?]
在看清这几个字后,纪棋突然有种炫富但对方根本不识货的无力感,最关键的是余安声还用着一脸诚恳的表情发问。
果然,真诚就是阴阳怪气的最大天敌。
即便在酒局中游刃有余的纪棋此刻也有些哑口无言。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百科中出现了有关纪棋的资料。
拿着手机的手轻微一甩,手机朝着余安声的那边随意举着,风夹着雨滴落在了屏幕上,可纪棋丝毫不在意。
反而余安声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那看起来就很贵的手机用袖子擦了擦。
看到上面的资料后,他抬头看向纪棋,又看了看手机,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再不信的话我车上还有身份证。所以,现在能上车了?”纪棋的声音带着些无奈。
余安声将手机还给他,打字道:[您要去哪?我们不一定顺路。]
纪棋蹙眉,想着他都被困在这了,怎么还考虑顺不顺路的事情,这孩子是不是实诚得有点缺心眼。
“你说你去哪儿?”
[我本来要去镇上的车站坐大巴回桐市,但现在大巴车没了,我要回孤儿院。]
“桐市?”纪棋看了余安声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后轻哼了一下:“那还挺巧,我们也回桐市,上车吧。”
[那路费?]
余安声手头里的钱剩的不多,除去这个月的房租,基本花销和给小伞买的东西,他所剩无几。
“不用路费。”纪棋的耐心肉眼可见的下降。
[那不行。]
余安声想着给一点也是好的,婆婆说过不能白吃白拿别人的。
纪棋面无表情,语气平静:“你要是再不上车,我不保证这么晚了,周围会不会有野狼什么的?”
他这话是随口一说。虽然天色渐晚,但周围都是田地,哪里会来野狼。
然而余安声惊悚地看向了四周,然后迅速拿起地上的饭盒揣进怀里,快步走到纪棋的伞下。
这动作行云流水,其迅捷灵敏程度让纪棋目瞪口呆。
纪棋比余安声高出不少,他看到余安声仰着头看他,那双漂亮又纯净的眸子里带着些茫然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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