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文
他们家厨房背阴,但也开了扇窗,和隔壁楼的邻居家隔了一条绿化带。前一阵刚擦的玻璃,特别清楚,肯定会被发现的……
“那等会去主卧。”褚朝阳把玩着他的手指,手掌压在徐盼膝盖上,眼神满是玩味和热切,“刚才我还翻到一件婚纱的,喊你好几声都没理我,现在换上也行。”
徐盼听这话听得心里发痒,觉着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有几分期待,但这份感觉刚冒头就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一定是这段时间太思念褚朝阳才这样的。
他暗暗和自己较劲,推开褚朝阳的手,胡乱道:“女生才穿裙子呢,我是个男的,你别戏弄我了。”
褚朝阳也不好在第一次弄得太过分,好脾气的允许徐盼拒绝,但下一句就更让他哥难堪了:“可是哥,你之前不是穿过一次么,要是实在不喜欢就自己挑个吧。”
徐盼耳朵烧的发红发烫,呆愣愣地望着假装退让的褚朝阳,许久后他磕绊道:“你、不是,主要是当时你很生气,我没办法,我…所以才穿的。”
要是知道那件睡裙也能归为情。趣内衣的范畴,他当时就该随便穿件衣服去找他,不然也不会被朝阳压着弄一晚。
“那么怕我生气啊。”
“嗯。”
褚朝阳拉着徐盼去摊开一件件衣服,亲昵地朝他耳畔吹了口气:“要是怕盼盼不选,我今天也会生气的。”
徐盼半边身子都酥了,哆嗦一下,视线慌乱地在上面扫过:“朝阳,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了你会怎样。”褚朝阳的手顺着短袖下摆摸进去,在徐盼起反应的地方揉了把,接着顺着腹直肌描摹形状,默数肋骨,直到两指夹着一块温热的皮肤重重碾下去。他哥在喉间传来一声压抑的哼吟。
徐盼飞快地扫了一眼,将那件白衬衫拽进怀里,拿给朝阳看,羞得小声道:“我穿这件。”
褚朝阳吻了下他哥的眼尾,边接过来看了看:“听我哥的。”
这件衬衫当然也是半透明的,比那堆上下两块的破布正经多了,一个字儿形容就是素。宽大的尺寸正好适合徐盼,不至于太小不合身,毕竟他哥是个再瘦也是个男性,骨架小也不算矮。
“我帮你换?”
徐盼不想麻烦他,十分之不好意思:“你能么大的劲头干嘛,我自己来就好。”
褚朝阳黏黏糊糊地在他颈侧留下吻痕,双手卡着裤腰往下脱,轻笑着说出歪理:“因为我哥对我来说就是礼物,脱一次,穿一次,就相当于两次惊喜……”
徐盼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默许了。
他垂眸看着裤子一点点褪来下,露出下面和自己的两条腿,假装不经意的用上衣挡住。下半身凉凉的,除了凉之外又觉着期待,他觉着自己多少是有点贪欲了——在亲热的时候,朝阳总会不厌其烦地夸他,让他感觉自己在被爱。
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和朝阳睡过那么多次,算多少恩?……
外面的人有什么好的,哥哥不仅可以养你,哥哥还可以让你睡。外面没有好人,他们都有所图谋,不像他、只要褚朝阳说喜欢他,他就有说不出的开心。
出神着,他听到朝阳在身后笑了一声,接着手臂锢住了他的上身,十分不客气地拿开他的手,撩开衣摆揭穿他的欲盖弥彰。
徐盼惊慌地屈膝遮掩,抓住他的手腕,回过头仰看褚朝阳。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
褚朝阳低头含住他的唇,将那些细碎的声音全都吞吃进口中。接吻时,他略带讶异地窥探着他哥的神情,很明显能感受到徐盼羞怯地回应,主动放松地包容着。
真是想他了。
以这辈子徐盼的视角来看,他们从来没分开过那么长时间,同在一个屋檐下,早晚总要见一面的。在一天结束时必然会挨到对方身边,相互依偎,感受着熟悉的温暖才能安心。
褚朝阳第一次觉着重生后不好,出差不能打视讯,好歹也能解一解相思。
好在他把赵晔的事情解决差不多,现在赵晔自顾不暇,一时半会也没法抽身来找他们的麻烦。等判决书下来了,最近十几年他都得在铁窗子里蹲着,为自己的罪行付出点惨痛的代价。
他早就警告过赵晔了,是赵晔自己往枪口上撞,神佛难保。
徐盼突然松开他的手腕,脱力地垂首靠在朝阳怀里,又急又快的喘息着。小腿的肌肉绷紧,在床单上蹬了两下就痉挛着瘫软。
褚朝阳侧过脸贴上他的发顶,将那只手在徐盼眼前展示:“哥。”
徐盼缓了几秒,撑起身挨过去用舌尖将脏污舔去。轻轻柔柔,温热湿润的一下下划过褚朝阳的掌心,他的目光暗了暗:“别舔了,脏。”
“你喜欢我这样。”徐盼摇摇头,抬眸笑道。
第52章
就几把好笑。
赵烨从父亲办公室里走出来, 准确的说是被勒令滚出去。前一阵他爸还说他比光卓有本事多了,是他最优秀的儿子,结果只是几次农民工恶意闹事就把他赶了出来。
钱钱没得, 人人没得。
重生之后褚朝阳就和吃了假药似的, 较劲和他对着干。可本来徐盼就是他的人, 他和徐盼的底色是相同的,他们可以相互理解。
外面那些奔着他钱来的男男女女不一样,徐盼要的是他一颗真心,真心不贵,他当然可以给。
不然他为什么要送徐盼戒指?
在赵晔看来, 对戒是比较珍重的礼物。
他妈阮雪是见不得光的情妇,一辈子都没获得。带着他几次上门要名分, 却被他爸的大老婆背地里下黑手,死无全尸。而他作为母亲唯一的儿子却没有办法帮她伸冤,还要跟条狗似的在他们面前夹着尾巴,只为了不落得和阮雪一样的下场。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受。
赵晔还是挺向往有一个自己的家,只不过自己骨子里并不是多安分的人, 以及……徐盼并不是多爱自己,脑子里只有他的蠢货弟弟。
这不全怪他,主要是徐盼的错。
是徐盼先向他放出寂寞的信号,借着烦闷的由头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伤神, 他至今都还记得徐盼仰头望他时的疏离冷寂,苍白脆弱但眉宇间藏着一股倔强。
就在那一瞬间,赵晔连心跳带呼吸都停下了, 这会的徐盼比楚瑜动人的多。
“小徐。”
徐盼闻声,冷着脸看过来,和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截然相反, 任是无情也动人。
赵晔抬手屏散远处的朋友,没架子地随意蹲在他身边:“在抽烟?”
“糖,阿尔卑斯。”
“……”赵晔不计较他冒失没礼貌的言语,好歹他们见过几面了,也不至于说话那么冲吧。他从风衣口袋里翻出一盒烟,倒出一根递过去,“难受的时候来一根挺好的。”
徐盼奇怪的看他一眼,从外套里抓出一把阿尔卑斯糖,淡声回答:“你难受的话也可以来一根儿。”
五颜六色,什么味都有。
赵晔让他整的想笑,自己四舍五入也算一位商业精英,跟个小屁孩儿似的噙个糖,像什么话。他看了一会儿,刚想伸手的时候就被徐盼收了回去,可能也是意识到给他不合适了。
“没有我想要的。”
“本来也不是给你买的。”
赵晔笑了一声:“我看你是不想给我。”
徐盼无语的看他一眼,随便拿了一根递给他,但赵烨并没有接。赵烨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准确来说是他嘴里的那颗糖,男人将手伸过来。
他别过脸躲开,惯常没有波澜的声音有了一丝薄怒:“你恶不恶心,都是口水,找鸭子去会所别在这儿。”
会所里的哪有徐盼干净。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徐盼的面儿说出来。但看徐盼的反应,应该有不只有赵晔想和他发生关系,男人在下半身上总是格外的大胆,试一试总有机会的。
赵晔也晓得攻心为上,一上来就砸钱,那是最粗鄙的手段:“你不上班儿在这里烦闷什么?说出来兴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徐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撑着膝盖起身打算离开,他不愿意和心怀不轨的人厮混在一起。
赵晔只能选择退让,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要皱着眉呀,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徐盼冷冷得斜他一眼,腹诽着,你看起来挺好笑的。
“那我猜一下是什么让你烦心。”赵晔笑眯眯的,“该不会是因为你弟弟吧?还是又遇上你爸爸的债主了。”
“赵先生,这些事和你没关系吧?”
对啊,和他没关系啊。
赵烨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叹了口气,这么一回想发现徐盼说这句话的次数并不算少,在前期他们起争执的时候,徐盼总会说他们没有关系,大不了好聚好散。
他挺烦徐盼这么说话的,但一想到是自己主动向徐盼示好的,而他又没得到应有的报应。
他不甘心,也不服气。
说他一直出轨不甘于平淡,可徐盼并没有打算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意思呀,不像外面的小情人变着法儿的去讨他欢心。顶多是叮嘱他少喝酒少熬夜,在他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在厨房里瞎捣鼓,净干些女人围着灶台打转的事儿。
笨的可怜,在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看也该看会了。
也就褚朝阳这个没见识的会当成宝贝。
赵烨觉着褚朝阳也是真的有病,以他的社会地位和经济能力,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非要和他对着干,非要抢他的人。
刚走进停车场,还没有打开车门,就有人追了过来。
“晔哥。”
赵烨闻声回头,发现还是那个白白净净的瘦高男生,x大舞蹈系的叶知秋。前一段时间他们好过一阵儿,叶知秋是个讨喜的小男生,比乏味无情的徐盼好多了。
叶知秋颠儿颠儿的跑过来,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是精致的,一身的奢侈品,带了个巴宝莉的斜挎包:“晔哥,好久不见啊。”
赵烨没有表情的看了他几秒,冷不丁嗤道:“又犯骚病了?”
“只骚给晔哥一个人看。”叶知秋顺杆爬,仰头在他唇上亲了口,埋怨道,“你好久都不来找我,我舍友们都以为我失宠了,他们都开始笑话我了。”
赵晔打开车门,对另一边是扬了扬下巴:“滚上来。”
等人坐到副驾驶后,他斜睨着叶知秋道:“你怎么找来的?”
叶知秋嘿嘿一笑,歪了歪头,故作乖巧:“王哥孙哥告诉我的呀,你说他们是你的好兄弟,他们也自然把我当成你的人。晔哥,我没有你撑腰,他们都欺负我。”
赵烨没有回应,点了一支烟,目光跳着远处的高楼:“你不翘尾巴,怎么会有人来欺负你?”
“还不是被晔哥惯坏了嘛。”叶知秋轻笑着靠到他肩上,一副柔弱无骨的姿态。
赵烨朝他微微偏头:“生活费还够吗?”
叶知秋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再次亲上他的唇,娇滴滴的委屈道:“主要看叶哥的心情嘛,我们宿舍那个跳民族舞的一个月、唉一个月就有五万呢。我才有他的一半儿,自然得过得紧巴一点儿。”
“不过我知道晔哥挣钱也不容易,我省着点儿花就是了。”
赵烨没有接这个茬,抬手在窗户上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他的牛仔外套上。亮眼的深蓝色布料上面别了几个黄色的笑脸胸针,里头是黑色的内搭,下面是黄灰色的短裤以及一双长筒马丁靴。
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个阳光可爱的小男生,但这一身加起来也起步五位数。
他和叶知秋是长久的床伴关系,有那么三年吧,在这期间花了不少。买衣服,买鞋,买包,只要叶知秋像这样撒个娇,甜甜的喊他一声。
他就愿意帮他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