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70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新人入笼全场一片死寂,两扇笼门同时锁死。祝杰打赤脚,原地活动双腿,掌控着腰部旋转力的感觉,非常锋利地架起抱头出拳的站姿,向空中打空拳适应自己的拳套。

  腰肌劲瘦,高高吊起的聚光灯下一身的伤。

  没有规则,没有护裆,随便打。他咬紧了护齿,脚下是橡胶。对面开始入赛挑衅,一双鲜红色的拳套。

  敲钟声的响起提示计时开始。seven浅金色的头发被光打成油画色彩,他不带犹豫向前加速,抡起双臂,连续刺拳,瞬间将战况提前拉入白热化。祝杰10年的拳龄,沙袋都打过3年了,但是手臂的合拢格挡仍被击退数步。

  笼外响起成片的嘘声。

  “小孩。”张权向吧台再要柠檬水,不料回身过后,祝杰这小子进入了状态。

  聪明。抵挡强到位,非常合格的后手选手,不急不躁把seven往笼角里逼。时不时一个标准的下潜闪身躲避对面的头部击打。张权着实意外,看他跋扈的架势像激进型的先手,不想他是锋利防守,铁桶一般,拳是刀刃。

  过招几次seven立即转变路数,这是很难缠的对手,足以耗尽时间。3分钟内无法KO就算平局。

  他拉近了重拳同时伸腿猛踹,对面立即有了重心不稳的迹象。

  膝盖!破绽在腿!

  祝杰将汗甩开,一具刚定型的身体。

  血液席卷起冲动,连带雄性心理上的破坏欲,彻底爆发了。seven改攻下三路,杀伐决断向前包抄,两人近距离地争夺有利地形。祝杰拉开警戒,每一记重拳都不曾获得有效击打。

  这小子懂拳!张权一拍大腿。

  拳斗关键的不是攻而是防,不要琳琅满目的招式和炫酷夺目的技巧,防得住才行。街上随便打的人只会呼拳头,报仇似的快打,可上了拳场,没有技术性的防守和操纵步伐只能挨打。

  祝杰护住核心区,全力格挡对面的挥臂,自己的小臂逐渐酸沉如灌铅。他咬着护齿感受凹陷的齿痕,狡猾地使用距离和角度化解僵局。

  一秒一秒地过去,他把seven打乱,吊住了,逼紧了,对面下段扫踢他才奋力出拳,甩动着汗水左右开闪。对面上勾拳击打了他的肋骨,祝杰忍痛一记利落一二连击,前手刺拳再来后手直拳,调动将近两分钟,他开始出手了。

  拳很重,一出手就见血。张权离他很远都听到了可怕的击打声。

  seven甩出一口血痰同时把护齿吐了,对面杀过来他立马拖住缠斗,汗和血,伴随急促的呼吸,在橡胶毯上留下印记。

  祝杰耳旁只有呼气声,左拳朝准seven的眼眶。出拳要快,下拳要重。

  “十六那年还小,出了事只想跑。马教练关了他一个晚上,他放狠话要闹大,要让那帮人坐牢。他完全可以进省队,可几天之后,营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被人下了药。”

  对面全力抡过一拳祝杰没躲,反手猛然下劈。

  “外源性促红素,十六那一场跳出的成绩是17米10,太超常了,下场立马出现痉挛反应才注射了肌松剂。那帮人……他们太阴,一个用过禁药的运动员,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祝杰的膝盖反复撞向对面的下腹。

  “当天下午他就被尿检血检的人控制住了,谁都接触不到。性质恶劣的赛中兴奋剂事故,不仅查他一个,连带全场比赛100多个体育生全体尿检。”

  祝杰眼前只剩下一地液体。

  “结果只查出他一个,成绩作废,所有证据都证明他用过兴奋剂。禁赛两年,禁赛期间不予注册运动员身份,负担100多例兴奋剂检测费用,十多万。猥亵的事和赛事打击他扛不住,他根本回不去了,只要上场一定会被翻出来,没有大学敢用他打比赛。他的比赛心理也出了障碍。”

  小业回不去了,祝杰疯了一样盲目进攻,快速出拳还嫌不够。肌肉和肌肉碰撞,血和血互溶。

  “啊!啊!啊!”他发泄式的嘶吼压着对面猛揍。压抑不住的愤怒、憎恨、伤痛在血里爆发了。

  他回不去了。薛业带着一身污点离开体校,到了一中,他可能准备永远离开田径场,离开让他痛不欲生的梦想。可他跟着自己又练了三年中长跑,现在还要为自己重新跳远。他明明知道踏进比赛会被翻出黑历史,可他还是想回去。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证明他身为运动员从未倒下。

  怪不得薛业高中从不报名参赛,高二下半学期末才通过二级运动员的审核。他不是不想,他一定想疯了,是不敢,是没有办法。禁赛期没过,运动员审核不通过,还有外源性促红素的使用记录。一旦被翻出来,一中的田径队不会要他。

  赛中兴奋剂事故,光这几个字足以压住薛业一辈子。没有人能证明他是误服,证据确凿,他的血检报告呈阳性,没有牵连体校的教练就是万幸。

  张权带着人冲过来:“快他妈开笼啊!这小子是疯的!”

  随即笼门被他们剥开,几个男人从祝杰手里抢过一个血人,将近1米9的大个子轻微休克。祝杰踉跄着站起来又踩到血滑到,再站起来,一直狂躁地要去找谁,直到被好几个人按住,拳套已经打脱了手。

  “差不多行了!行了!给你钱!”张权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震慑了,按住他,拿冰袋敷他残破的眉骨,“给你钱!”

  上回开笼好歹是沈欲赔率最高的一场,这回就为了8000块,果然是疯子。

  赢了?赢了么?祝杰不断地换气。赢了,自己赢了。赢了的除了sky,还有他的新生。

  晚上9点,陶文昌陪着薛业在东校门等人,同时轻轻地拍着祝墨。

  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玩得很累。陶文昌一下下摸她的脑袋,琢磨着怎么开口。

  脑袋顶靠后的地方有个软包,磕的。肯定不会是今天和昨天,是祝墨在家里磕的。祝杰说爸妈不在,祝墨不跟保姆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保姆粗心,小孩摔疼了也不敢说。哥嫂也粗心,竟然没发现。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俞雅陪着一起等,“祝杰性格不好,他妹妹倒是可爱。”

  “还行吧,我是花花世界限量版的花花蝴蝶,不喜欢小孩。”陶文昌力图撇清关系,奶爸人设无形中减少他的性魅力,“这不就是因为……薛业不会带嘛,帮他忙。”

  薛业投来一个懒得反驳的眼神。整个晚上自己都没抱到祝墨,全让陶文昌霸占了。但他无心顾虑这些,杰哥说9点回来。

  风吹脸有点疼,薛业把杰哥的外套裹紧,呼着寒气等电话。

  几分钟后一辆车停在面前,张蓉。她下车来接祝墨:“辛苦你们了,来,给我吧。”

  “轻点啊,刚睡着,晚饭没吃多少。”陶文昌一千万个不放心,“夜里饿了别给她喝白粥,墨墨说不喜欢喝那个。”

  “她和你说这么多话?”张蓉把祝墨接过来,一脸的讶异。孩子很聪明但太过内向,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哥哥不好,哥哥坠好,想不到和陶文昌最亲近。

  “那是,我……”陶文昌想说我俩是好朋友,看了俞雅又改口,“我魅力大,小女孩也喜欢我。”

  俞雅跺着脚抵抗寒风,有时真希望陶文昌别开口。花里胡哨的话张口就来,还是带祝墨的时候可爱朴实。

  风很大,东校门外已经没人了,偶尔有也是低头匆匆赶路。一辆出租车的车灯打亮他们,接着副驾的门开了,一只黑色篮球鞋先踩出来。

  “杰哥!”沉默一晚的薛业立马活了,迎着那道光跑过去。

  祝杰下车先是一怔,没想到薛业会在这里等他,右眉骨简单缝过两针,瞒不住了。

  “杰哥?”薛业停在几米之外,怎么又伤了?

  祝杰轻轻地放下包,张开双臂,第一次朝薛业做出拥抱的姿势。“愣着干嘛?”

  薛业也怔住了,看看偶尔经过的行人,生涩地搓外套兜。“杰哥,我能抱你啊?”

  祝杰笑了一下:“你抱了就是你的。”

  操。薛业感觉所有血液退回心脏,半秒内喷发灌入全身。他终于提起脚步,不假思索地奔向那个怀抱,冲撞进杰哥的臂弯里。四条胳膊同时收紧,搂着对方,像两个天真无邪的男孩,直到谁的嘴唇压到了谁的鼻梁上,眼皮上。

  他听见杰哥的笑声,就在耳边。

  “吃饭没有啊?”祝杰问,可是没给薛业说话的机会,肾上腺素还有残余,他用舌尖打磨薛业的上颚,不自觉地揪住了他的头发。

  柔软的、服帖的头发,填充着他沾过血的指间。薛业很乖,每一次亲吻过后薛业都很喘。

  “没吃。”薛业昏头转向,“杰哥我是不是挺沉的啊?”

  刚才冲上来那一下,他感觉杰哥没站稳,晃了晃。

  “你多高自己不知道么?”祝杰抱着试了试,“是沉。”

  薛业有点迟疑了。“肌肉沉,我不胖。”

  “沉也行。”祝杰目不转睛地看他,这个拥抱来得太晚了,应该在高一军训的时候,“外人抱不动你。”

  “那我少吃几顿吧。”薛业很急地说,今天在健身房过称,确实不轻。运动员再瘦都不能算轻。

  “还是多吃几顿吧,又不是拎不动你。”祝杰尽可能将他拢在胸口前面,“听话。”

  “哦。”薛业的目光锁定在眉骨上,“杰哥你又伤了?”

  祝杰挑了一下眉毛,没什么感觉,并不疼。他的身体开始暖过来了,莽撞又有点孩子气地炫耀一次:“小伤,校外打架。”

  “哦。”薛业无力地甩甩头,什么校外的人啊迟早自己干一架,他笑了笑,“杰哥我给你拎包吧。”

  他弯腰去提地上的运动包。祝杰反而先拿了,从包里拎出一个大口袋给了他。薛业不过脑子地接过来,抱着格外沉。

  “什么啊?”他往怀里看了看,满满一口袋全是营养剂,各方面的,大概是一个运动员的训练季度量。这几个牌子他也买过,很贵。

  杰哥给谁买的?薛业心里有点酸,没敢问。

  祝杰忍不住又捏住他的下巴,手指比刚才紧很多:“薛业你能有点脑子么?你的。”

  “啊?”薛业的嘴又张开了,上下唇之间连着一道口水丝,“我的?可我……用不上吧?”

  祝杰皱了皱眉,脑子里过了无数条薛业你丫是傻逼么,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复健训练用不上,你就把这袋给陶文昌。”

  “真的?”陶文昌凑热闹来看,“真给我?谢了啊!”

  “假的。”祝杰冷眼瞪他。

第64章 爱情苹果

  薛业没反应过来, 陶文昌难以置信。

  这意思是……同意薛业开始康复训练了?祝杰没疯吧?

  被校外青年打了两顿,良心技能点无中生有且直接加满了?不能吧?

  张蓉将祝墨平放在车后座上,后备箱里拖出一个大行李箱来。小杰的臭脾气改不了, 说多少遍也没用, 脖子后面是祝振海打的, 眉骨又破了一道,真是和校外人员动手了?她不信。

  “马上年底。”她看着薛业,“给你和你杰哥添几身衣服,缺什么你跟我说。”

  “用不着。”祝杰把薛业伸出去的手打回去。

  张蓉看着他的伤口, 目测缝了两三针:“情侣款的,爱要不要。”

  情侣款的?薛业被这四个字收买, 杰哥不要他想要, 只是没敢动。

  祝杰看了看薛业欲言又止的侧脸,伸手接了过来。但没说谢谢。

  风很大,陶文昌把外衣脱给俞雅, 同时感受了一把人神共愤。“不是,你出去打架打爽了,能不能关心一下墨墨啊,在家谁负责照顾她?”

  他妈的,这么小的孩子磕那么大的包, 是不是可以告保姆了?

  “她?她怎么了?不是挺好的么?”祝杰耳边还有残存的对拳声,嗡嗡耳鸣, 他抬手握了握薛业的脖子,“风大了, 咱们走吧。”

  “哦……衣服, 谢谢您。”薛业朝着张蓉点头,随后追着杰哥的背影跑了。

  陶文昌的脸上阴影压了一半, 碍于俞雅在又不敢骂太脏。“蓉姐您赶快带墨墨休息吧,那俩人,就让他俩过二人世界去吧。”

  “唉。”张蓉将车门关上,“你倒是不一样,喜欢带孩子。”

  “哪有,您别瞎说。”陶文昌眼中有一抹暧昧,“不喜欢,我喜欢小姐姐。带墨墨是支援行为,我怕那俩不负责任的照顾不好。不信您问俞雅?”

  “陶文昌,你好好说话咱俩还有得聊。”俞雅看着这只雄性花蝴蝶在身边扑腾,“再油嘴滑舌,我拿胶条把你嘴粘上。”

  “别啊,我还想唱歌给你呢,刚学的,清唱。”陶文昌顶着寒风穿短袖,追了上去,“你喜欢听谁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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