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69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薛业不慌不忙地说:“我真上课啊,就在……”

  “体育新闻的课表我有,你是不是也想挂墙上?”祝杰想象了一下,赏心悦目,“下午做什么了?”

  “我带祝墨。”薛业咽了下唾液,怎么骗杰哥一次就这么难,薛舔舔你情商不行智商也不行,“然后带她去健身房了。”

  “健身房……能耐。”祝杰反复咀嚼这三个字,“健身房是你家啊?”

  “不是我家,杰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带祝墨去了。”薛业含混地说,“我把她放在安全区域,她玩沙包,我一直盯着……”

  “你能自己健身么?”不远处有拳声,祝杰好像察觉出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

  不能。康复锻炼必须有医生资质的教练看护。薛业不敢接话,很怂地耷拉着脑袋,挨骂也没耽误他想象杰哥在那边生气的样子,骂人很性感。

  祝杰憋了半天,把傻逼这类词憋回去。“半年之内不许练。”

  薛业恍然:“半年?杰哥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嘛,可以做上肢训练……”

  “可我没答应你现在开始练。”祝杰想起昨天浴室里的一字马交易,“你归谁管啊?”

  “归你管,不练了。”薛业万分落寞。

  明年自己19岁,再养半年开始康复训练,20岁才能打比赛,大型赛事不一定赶得上。运动员没多少年好光景,18岁就是个坎,练不出来只能沉寂。

  省队里17岁的孩子都被当做老将。

  “听话,晚上等我回去吃饭。”祝杰知道他在动什么脑筋,“现在身边有人么?”

  “有,师兄在呢。”薛业的腹股沟发起酸胀紧绷感,想起昨天四下无人处,“今天没人撩我刘海。”

  “嗯,把手机给你师兄,我跟他聊几句。”祝杰的声音比刚才缓和。

  薛业走回去,顺从地递手机给严峰:“师兄,我杰哥电话。”

  “我接!”傅子昂抢过来,“喂!正好想骂你呢,你自己找上门来了!你给我师弟……”

  “拿着手机往远走,走到薛业听不见为止。”

  “你说什么?”傅子昂被搅糊涂了,看一眼薛业开始往外走,“你他妈什么意思?你是我师弟什么人?”

  手机那边的人不说话,傅子昂以为他是不敢说,没想到,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靠,在抽烟。师弟怎么会喜欢这种拽逼?

  “我和薛业什么关系……”祝杰靠墙叼烟,回忆薛业收着腮吸烟的脸,“他底下有道疤,怎么弄的?”

  妈的!傅子昂眼里顿时起了杀意:“你小子别太过分!”

  “我问你怎么弄的。”祝杰抽烟很慢,那道疤,自己第一次碰的时候就碰到了,“能不能说?”

  “我凭什么和你说?你算老几?”

  祝杰把烟捏在手里,磕墙抖抖烟灰,掌心密密麻麻地打满了战术手带。“薛业这个人,以后都归我管,外人用不上操心。你们护不住他就换我,他以前的事……我知道。”

  傅子昂握紧拳头:“你知道还问?你知不知道给他吃的药是……”

  “但我觉得薛业没说干净。”祝杰将烟头猛地碾灭,“你说。”

  傅子昂看向远端,薛业背着棕色的书包,和严峰说笑。

  这份沉默让祝杰有瞬间的恐惧:“不能说?”

  “他怎么和你说的?”傅子昂咬紧牙关,呼吸声泡足了后悔。如果当初和师弟一起去……

  “他说马教练和队医欺负他,比赛误食肌松剂。”祝杰把欺负这两个字说出切肤之痛,“以张海亮的能耐,再加上罗季同,找个教练和队医不难,你们不去翻,是不是薛业的事不能翻出来?”

  傅子昂无法回答。

  祝杰痛恨自己眼下没有能力。“这件事我没打算这么算了,你们不找,我也会想办法找他。薛业的腰伤正在治,我和医生联系过,他不是嗜睡症,是腰伤引起的嗜睡症状。药可以慢慢停了,我给他减量。”

  傅子昂心头一缓:“药必须停。”

  “停药后,他也不能回田径队。你们这帮人物一来,学校会立马拉他进一队,加快他的复原程度让他比赛冲名次。我可以拦着他,但你得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说干净?”傅子昂反问,半个字都不想透露。

  “他跟了我三年,我当然知道。”祝杰故意强调三年,“薛业刚入一中校队的时候,只跟我跑,他是想找个人护着他。”

  傅子昂再一次陷入沉默。

  持续的沉默让祝杰的音量一降再降。“是不是那个教练……”

  “不是。”傅子昂痛到浑身发麻,“祝杰,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说。”

  “第一,如果你找着马教练了,收拾他算我一个。”

  “可以。”

  “第二,你得保护他。”

  “可以。”祝杰说,“我对比赛没执念,金牌拿过了,禁就禁了,我护他。”

  “第三,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我师弟嘴里说出你半个不字,豁出命我也把你拉下来!你俩就是分也得是他甩你!”

  “这个……可能不行。”祝杰带着笑意,“我和他不分。”

  张权正在打电话,看见祝杰便夹着手机过来:“行行,没问题,我先挂了啊……小孩你还真来啊!”

  “嗯。”祝杰说,说完是异常的沉默。

  “有骨气。我先给你介绍介绍环境,你再考虑。”张权很高,穿一身蓝色西装,“这里是前台,和正规公司一样,拳场在后头,有三层观众席,视觉效果棒。第三层只有股东和大玩主能上。”

  “嗯。”祝杰绷着嘴角,跟他潜入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MMA八角笼斗知道吧?”张权推开一扇又一扇门,看见祝杰后颈的大伤口,“具体规则差不多,一会儿给你看看合同。但是和普通搏击又不一样。眼睛、咽喉、后脑勺和裆,包括视线范围内的伤口都可以打。”

  祝杰压抑怒火:“嗯。”

  再往里就是笼斗场,一扇通顶的灰门,左右各两名安保,清一色的西装。他们拦下了祝杰:“权哥,你带人也得按规矩,验验没东西才行。”

  “验,他就一小孩。”张权漫不经心,“你,脱上衣让他们随便一过就行。”

  祝杰的心根本不在这里,却恶狠狠地扒掉了运动T恤,犬齿的尖和舌面针锋相对,让他尝到了憎恨。

  这种憎恨甚至超过他恨祝振海。

  几分钟的安检,张权匪夷所思又故作镇定。

  这副肌肉,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够凶狠,绑好的拳头就是恶犬的犬牙。但是这小孩浑身是伤啊,叫人揍得不轻。

  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找死,还是就这么缺钱?张权实在想不明白,他曾经想把薛业拉过来打拳,但和祝杰一比,薛业那副肩薄胸阔的身体不太够用了。

  他只能把祝杰的野性归结于一个原因。

  “诶,我问你。”张权挺认真地问,“你查过自己是不是神经病吗?”

  祝杰神色泰然的脸抬了起来:“是有病,敢让我打么?”

  “我操,小孩我他妈喜欢你这样的!”张权很久没见着这么邪性的人,“先把伤养好再说,缺钱我先借你。”

  “今天就打。”祝杰说,眼前一次次晃过薛业的脸。他只能再练10年,他说想陪自己练到30岁。

  他为了自己拼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爬也要爬回去。祝杰深深地吸气,终于明白胸口里一直往外撞的力量是什么。

  是他离开家,把根深蒂固的思想扔掉之后,开始顶撞生长的自我。薛业存在,于是真正的祝杰存在了,透过薛业这面镜子,祝杰活了下来。

  血液开始躁动,兴奋,不想再忍,祝杰已经看到另外一个真实的自己。他要用钱,把薛业漂漂亮亮地送回田径场,让他的陈年伤痛,永远鞭长莫及。

第63章 同意训练了

  通过搜身式的检查, 祝杰套上T恤,跟张权进入拳斗场的最里层。

  第一次接触拳击是小学三年级,不跑步就去拳馆消磨时光。拳斗场和拳馆有相似之处, 墙不上漆, 袒露着大片大片的石灰色。拳台在正中央, 周围起了三层360度的看台,活像一口井。

  拳台是标配八角形的围笼,黑色,两个门, 红方蓝方。从金属台阶上台,进笼直接锁门。

  灰色的台面有血, 有人在擦地。除此之外就剩下乌烟瘴气, 越往上越豪华。这像个小社会,从底层往上看是仰望的,脱离家庭背景的帮衬。周围有不少员工, 清一色西装,有吧台,水泥墙贴着一整圈海报和一个又一个诨号。

  有的诨号是红色,有的是灰色。

  “最近没有太出彩的,都是新来的练手。”张权向吧台要一杯柠檬水, “我们是正经拳馆,私下里玩一些。刚才路过的都是授课区。新人练手不签生死状, 打出名了才有赔率,才值得我们冒风险。”

  “怎么打出名?”祝杰问, 眉骨压着一双黑色的眼睛, “我急用钱。”

  可张权把他当小孩看,刚查过证件, 快19岁了。

  “别逞能,这不是打架,磨练够了才敢上赌局。咱们这是高危行业,查得严,可别的地方……河南,山东,广州,多得是。十四五岁的小拳手不要命似的。”

  祝杰不回话,从包里拿出一对黑金拳套。

  “嚯,grant黑金格兰特!玩得够专业啊。”张权当他是意气用事。

  直到他拿出一副护齿,张权震惊于他的认真。

  “问你呢。”祝杰又问一遍,“怎么打出名?”

  “有点意思。”张权看着圆寸一侧的那条直杠,小劳改犯似的,“先打新人,每一场有分数,打到积攒出人气再对决。对决32强就能把诨号挂上了,红色是还能打的,灰色是暂时养伤的,毕竟咱们大客户喜好血性,残暴打法有钱拿。”

  “多少钱?”祝杰着手处理拳套的扎绳。

  张权原本想说多少钱你也打不够积分,视线和祝杰相撞又改了主意。

  这小子总给人无端的压抑,不止是神经病,是因为他自私。

  一个人一旦自私起来是最可怕的,社会化程度不高,令人生畏。

  “新人场8000块,32强之后看你和谁打,几万到十几万都有。没有体重和身高限制,没有拳套重量限制。”张权警惕地靠过来,“也没税。”

  几万到几十万。祝杰指了一下墙:“那一百万的海报怎么说?”

  “那个?那真不是你能碰的。”张权意有所指地看着,“打出名有笼斗赛,算积分,再和咱们的拳明星打。能打赢,这100万归你,打不赢,打死了,自己收拾。”

  100万。祝杰知道自己妄想了。“哪个是他?”

  “诨号叫小马哥的那个,拳场蛊王,和他对拳的赢率很低。”张权笑他没轻没重,“你碰不上他,人家不是每天来,一周一场,打伤的人比咱们周围这一圈人都多。整个拳斗场只为他一个提前开过笼,不然真打死了。”

  “那个能打么?”祝杰又问。

  拳笼那边有骚动,有人摇铃,一个穿拳击短裤的金发男人上去了,红色的进攻拳套。

  “seven,四分之一混血,混哪儿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新人里的老手。”张权瞄拳台,“想试试?”

  “8000块,今天的钱准备好。”祝杰又一次脱掉T恤,调试护手布的松紧。他咬上护齿,伸过戴好拳套的手让张权帮忙扎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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