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77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薛业把外套脱掉,里面仍旧是万年不变的工字背心,护腰牢牢箍着他的一把腰。教练面前他不扭捏,当面脱休闲长裤,里面是早已穿好的篮球短裤。鞋不算健身房专用的,可也不差。

  “你多久没练了?”周桦是一头飒爽的短发,先亮了一下自己的职业证件。

  “最后一次练器械是上半年的4月底,然后没有系统地动过。前几天开始热身,做了上肢。”薛业套上了护腕,指根有肌贴,一切准备就绪,“您看,我的腰……”

  “看过片子,也知道你的情况,咨询过你的主治医师。来,这边。”周桦言简意赅,一句话把薛业代入严肃的训练节奏。

  她拿出计时器:“我先带你做几套动作,评估,你我再针对部位来。”

  好久没听过训话了,薛业全然进入状态,跟着周桦去下肢器械区。

  张蓉在旁边观察,心中却暗自打鼓,不确信薛业能否坚持得住。他的伤很寸,三级跳运动员的髋部至关重要,说严重但是能治,治好了又不能太辛苦。

  周桦的专业性在圈内闻名,苛刻同样闻名。每一个训练点,着重考验肌肉的强度,帮助她对薛业的身体有把控。

  “还行吗?”周桦扶稳薛业的腰,帮助他固定在座椅上,“后背贴紧,离开半厘米,你的腰会承担部分压力。”

  “我行。”薛业的大腿内侧在抽,腿部开合机很辛苦,“不用停,我行。”

  “身体强度不错,几岁开始练的?”周桦帮他数次数,“注意呼吸,腹部用力,找横膈膜的位置。”

  薛业深呼气:“正式训练6岁,您看我半年能上场吗?”

  “看你恢复的完成度,我只能帮你调整状态,来,呼吸。”周桦手上一烫,是薛业的汗水不住往下掉,“这一个月,休息和停顿你自己来决定,下个月我要按照标准进度。”

  “不休息,我就按您的进度。”薛业把身一挺,继续完成动作。

  “有骨气。”周桦嗯了一声,心里给小运动员打分。可以的,罗老家的孩子错不了。受伤运动员能否上场主要看意志力,他这样的,绝不是场下坐得住的人。

  一整套训练结束,薛业累成半残,强撑着打颤的身体向周桦和张蓉鞠躬,亲自送出东校门。真的要感谢,如果不是张蓉愿意帮忙,自己的级别远远够不上这么专业的教练。

  陶文昌晚上有约会,没说是谁,薛业猜是俞雅。这逼终于走出高三恋爱的阴影了。他从陶文昌怀里接过祝墨,上了一辆出租车。

  腿沉如灌铅,多久没体验过淋漓尽致的运动疲惫了。啊,这种感觉让薛业上瘾。

  “我们不回家吗?”祝墨问,过腰的长发没了,变成圆圆的蘑菇头。

  “先给杰哥买生日礼物,买完,咱们就回家。”薛业抱着她,过年了,爸妈应该放心,现在的自己身边有两个家人。

  真好,自己又有家了,失去的都会以别的方式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现在是昌子哥哥坠好了!

  小业:咱们是唯粉,要专注自家。

  回答一下自费运动员。

  选拔类还是靠体制,先省队、再国家队,一旦进了省队就可以领工资,享受补贴了。自费的很少,但是有,冲击单飞项目比如网球,奖金很多的那种。国外相对更多些,大运会的外国运动员,大多都是自费训练。

  小业现在的自费开销在教练、训练、医疗、饮食等吃穿用度上。

第70章 生日

  红方的休息室里冷气很足, 祝杰在做准备。纯黑色的拳击短裤,赤脚,潜水面料带氯丁橡胶的专业脚套, 对着镜子找被激怒的感觉。

  很容易, 斗笼里的灯晃一下, 只要想起祝振海和赵雪,想起不曾谋面的马教练和队医,暴怒轻而易举。

  今天也是他19周岁的生日,现在的sky是32强之一, 打上了积分榜。一上榜,就等于可以参与下注, 输或赢他都有额外的分红。

  这感觉让祝杰兴奋。半小时后是他上榜赛的第一场, 至关重要,直接影响追求刺激的赌徒会不会在自己身上押注。

  要打得漂亮,打出视觉效果, 可祝杰私心想打得快一点,薛业和祝墨还在家里等着。

  家。祝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像个男人了。

  休息室的红门无声无息被推开,进来一个人。祝杰起初没在意,4强拳手才有独立休息室, 这一间是红方公用。男人进来也不说话,随便看了他一下, 再靠着他放拳套的柜门,抽出一根烟来。

  “会么?”他说。声音非常哑, 像被人把声带撕过, 裂了似的。

  祝杰没动。是给自己塞名片的那个人。

  穿一件淡蓝色的老头Polo衫,塑料纽扣把胸口封得很严, 款式老土地站在面前,水洗白的牛仔裤。

  烟没人接,他收回去,一把半长的浓黑头发高高扎着,显出窄窄的脸型。“不会?”

  祝杰仍旧没动,确认他低头时候有个角度,像薛业。可是一抬头就不像了,完全不同的脸。

  “不抽别人的烟。”祝杰说,如果不是那个像薛业的角度,他不会说这一句。

  “sky?”他开口咳了一下,嘴唇干燥鲜红,“沈欲,欲望的欲。有烟么?”

  果真是他。祝杰拿出自己的烟,磕出一根。

  “谢了。”沈欲接过烟,却意外地夹在耳上,又伸手,“今天和谁打?”

  祝杰再磕出烟来,沈欲接过去,点上叼在嘴里。他满足地吸了一口,开始脱衬衫,里面什么都没穿。

  祝杰转过身去:“shot,你知道么?”

  他想起张权的话,沈欲,诨号小马哥,笼斗蛊王,和他对拳的人赢率很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他碰上。

  “shot……”沈欲随便开了一扇柜门,“你的腿,是不是有伤?”

  祝杰抗拒地回过头,震撼了一下。

  皮肤很白,宽肩窄髋的拳手,正面很干净,后背却是庞大的纹身,布满整片后腰,上到肩胛。细节是什么祝杰没好意思看,但粗略看出有一个倒着的红色十字架。

  信耶稣?不会。基督教忌讳倒十字。右大臂死死箍着一圈细小的东西,是一串蜜蜡佛珠。

  “你怎么知道我腿有伤?”祝杰问,警觉地打量他。

  “你第一场,和seven,我在三层看了。”沈欲用侧脸说话,脸上的锋利度和危险性是用大把大把的胜利堆砌出来的,“拳很重啊,你这个年龄不多见。”

  祝杰又被他低头的瞬间晃了一下,抬头又不像了。

  “你什么意思?”他靠向龟裂的水泥墙。

  “shot拳术一般,鞭腿。你腿上有伤就防他下三路,保持缠斗。”沈欲的声音像散发着霉味,“缠斗时朝上打,他的锁骨刚养好。”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祝杰朝墙一拳,剥落的墙皮掉下一块。

  沈欲背过去,一整副的凤穿牡丹。“锁骨是我打的,shot嘴很脏,善于激怒对手,别让他压住节奏。”说完,他走过狭窄的换衣通道,出了红门。

  祝杰看着他的后背,无法不看。他腰上的那道纹身里,窄窄的全是被烫过的烟花。

  半小时后举牌手来叫人,和普通的拳击赛不同,举牌手是在笼外工作,提供下注的数据。祝杰跳上拳台,周边的嘶吼声和哨声时大时小,吵闹异常。

  敲钟,进笼,上锁。

  灯光亮了,红方的举牌手将sky的名牌高高举起,同时亮起来的还有sky的胜场次数,很新的新人。耳边的尖叫声瞬间变得刺耳起来,光线正直地落在祝杰前方,先昏黄,后雪亮。

  shot迈步入笼,倨傲自负的表情。

  你腿上有伤就防他下三路,保持缠斗。沈欲的残声在祝杰耳边响起。

  他也是拳手,大家都是为钱来的,能不能相信。祝杰觉得不能,除了薛业,他谁都不信。他咬紧护齿,开始缓慢地移动,找对方破绽。

  沈欲亮着纹身,在三层往下看八角笼,其余的人,在他身边看他。底下那个新人进步飞快,打拳带脑子。shot的开场还是那套挑衅,骂声不大但极尽羞辱,中英文混着来。

  被激怒在拳场里可好可坏,节奏会乱,乱就挨揍。sky是个狂野的拳手,尽管他总是防守,一旦挥拳就不带收回,重重地打过去,将对方打懵。

  速度还快,这样的小年轻不多见,他是学过,锻炼过。专业性是决定体育运动的第一要素。

  他不是会留在这里的人。

  不过拳场里的脏套路太少了,1分半中sky被shot连续击中腿部。下注的比分开始拉开距离,沈欲勾手叫了个记录员。

  “哥,来啦。”戴着领结的年轻小伙子,端着银盘过来,“小马哥好。”

  “压sky一笔,两万块。”沈欲说。知道他本名的人不多。

  记录员一惊:“sky是新人,他快输了。”

  “压着玩。”沈欲从他手里翻了个筹码,“六万,图个吉利。”

  他快输了?沈欲倒觉得他马上就要赢了。记录员刚离开,sky已经稳住了腿脚,试探结束,一记不带迟疑的下勾拳击中shot的宽下巴,将人打翻,后脑朝地。

  shot弹起来妄想拉开距离,sky冲击抱缠。这一下俩人的拳力分出高下,重者必胜。

  唯独没有打锁骨,警戒心强,不相信自己。沈欲刚把耳后的烟拿下来,被身边一个股东拖进怀里搂了下。

  “听说你给底下那帅小子压钱了。过几天捷克来个新人,你打一场。”

  “嗯。”自从声带被人生生打坏,沈欲就不爱说话了。话音刚落,sky用他那只黑金的拳套敲铃,在他的第一场押注赛里,直接KO对手。

  赢了!祝杰单膝跪地,右后大腿屈了一瞬差点没爬起来。沈欲没错,这人的鞭腿很强,要不是有心防范肯定被他绞杀。可沈欲为什么要帮自己?他抬起头,逆光,朝三层密密麻麻的人脸望去。

  沈欲的脸一闪而过。

  杰哥。薛业做了个梦,睁开眼睛是晚上7点多,祝墨坐在沙发床的另一边,用陶文昌送的iPad看星际宝贝。

  “好看吗?”他坐起来,匍匐到床边开台灯。祝墨很乖也很怪,不喜欢开灯,不怕黑,和自己很像,特别不喜欢小动物,甚至连动物世界都不看,看到马上要换台。

  “好看。”祝墨点点头:“哥哥,我想吃蛋糕了。”

  “等杰哥回来咱们再吃。”薛业又躺着缓了一会儿,打开手机。

  [杰哥我想你了,你几点回家?]

  [在路上了,门锁好,别下楼。]

  秒回,薛业满足了,杰哥头像是一中的操场。祝墨还在看iPad,他赶紧去厨房做饭,围裙系上,锅架好,水烧开,一副顶级大厨的做派,开始给杰哥下挂面。

  过生日要吃长寿面,薛业想着爸爸妈妈的手法,往面汤里打鸡蛋。

  暑假之后他很少想他们,并不是思念消失,而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暂时不要想起来。否则任何一点念头都会提醒他,他们不在了。

  现在反而敢想了,身体开始好转,舔到应有尽有,不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洗两个西红柿,对半切开,直接扔进锅里煮。薛业尽力了,又觉得不够香,趁面汤翻滚到最为欢快的时候,往里面倒了三分之一瓶的芝麻香油。

  够香了吧?薛业闻了闻,已经香到什么都闻不出来了。但是成功召唤到祝墨。

  她还抱着iPad,蘑菇头上别着蓝色大蝴蝶,偷偷遛进厨房转了一圈,然后静静坐到餐桌旁边,以为是自己要开饭。

  看来是真饿了。薛业又架了一口锅,煮水,扑通扑通下了30颗速冻水饺。

  一家三口,够吃了吧?

  祝杰拎着包等门开,敲第二声的时候薛业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右大腿的后侧很疼,肌纤维以自损的方式撕裂,以至皮肤表面摸上去滚烫。

  不过算不上太严重,养一星期可以好。祝杰在拳场的休息室里冲过澡,每一块肌肉还在燃烧。只要闭眼,眼前就是强劲过瘾的对撞和刺拳,和跑步一样,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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