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戾风车
谢潮声此刻很想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梁屿却先一步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是为了唤回他的注意力而使出的惯用手段。
少年人的爱慕总是直白而纯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喜欢或不喜欢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但谢潮声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他擅于瞻前顾后,所以他几乎立刻就预见到他的未来。
当他俯下身,用力吻住梁屿的嘴唇时,他终于想明白了心里的天平左盘右盘各代表着什么。
左盘是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可以通向遥不可及的天堂。而堵上所有砝码,包括梁屿全部筹码的右盘,也是他现在正往下坠落的地方。
我们一起,会下地狱。
那一刻谢潮声确定自己是鬼迷心窍。因为他尝到了使人晕眩、发狂的甜蜜,他控制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同时脑海里有个念头无比清晰。
他会把心爱的人也拖进地狱。
第二十八章 背德
梁屿整个人都往后仰,脑袋重重地磕在只铺了一张席子的硬床板上。但疼痛远远不及心里瞬间席卷全身的巨大惊喜,躺下来时他听到脸盆被踢翻的哐当声,水全都洒出来了。
恍惚中梁屿觉得自己是仓促间被抛上岸的一尾鱼,尽管脱离了水源,但嘴巴、身体仍在汩汩地流着水,急需什么填补他的缺口。
手臂被谢潮声摁得有些疼,两条腿无力地晃荡着。嘴唇被完全封住,激烈凶狠的亲吻下梁屿仍偷偷睁开眼睛,他看到谢潮声眼睛紧闭,眉头揪成一团,仿佛在无边的痛苦和折磨中挣扎。
鼻子蓦地一酸,梁屿努力地回吻着,嘴唇微启让那条湿热的舌头伸进来,任凭它搅乱身体里原本就泛滥的水。
他从来都知道谢潮声过得并不轻松,某些时候他刻意忽略他岌岌可危的婚姻,罔顾他的痛苦和悲伤,只一心想传达自己的爱意,也渴望对方给予同样的回应。
他自认自己给的足够多,却从来不去想这是否就是对方想要的。
分神的时候梁屿察觉到谢潮声的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略微有些粗粝的手指在他的腰间用力揉搓,他分不清此刻是疼痛还是愉悦,只知道用两条腿竭力勾住谢潮声的腰,就算痛极了也不忍他离开。
身体里的水泛滥不堪,嘴边的涎液、下身那根没经过抚慰便泄出来的浊液,还有眼角悄悄淌下的泪。梁屿有点糊涂了,他明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明明感受到灭顶的欢愉,为什么心里仍旧难过得想哭。
谢潮声许是尝到眼泪的咸涩,他停下来,看着梁屿问道:“为什么哭?”
梁屿摇摇头,他想回答没有,但一张嘴就是啜泣声,眼泪止也止不住。谢潮声给他抹眼泪,舔走他脸上的泪痕,而后又将轻柔的吻印在额头、眼角和嘴唇上。
“以前没见你那么爱哭,现在是怎么了?”
他的一只手仍搁在梁屿的腰上,扫了眼衣服底下的那只手,谢潮声问:“不喜欢?”
梁屿拼命摇头,谢潮声又问:“是我弄疼你了?”
梁屿没有回答,谢潮声在他腰间轻轻地抚摸,说话的声音沉了下来:“刚才有个人碰到你的腰,我不喜欢,听见没有。”
梁屿愣住了,他来不及分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谢潮声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胯下硬邦邦的部位,声音变得喑哑:“摸摸它。”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要求触碰这里,梁屿睁着一双懵懂茫然的眼睛,看着谢潮声。谢潮声目光炙热,他的大手摸上梁屿的脑袋,下达命令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受到暗示和蛊惑,梁屿抿了抿嘴唇,大胆地脱下谢潮声的裤子。他先是隔着内裤揉了一会儿,然后扯下内裤,掌心直接碰到发烫的部位,使劲地摩擦、撸动。
谢潮声额头泌出一层薄汗,他闭上眼睛,鼻息随着梁屿的动作变得愈发粗重。
梁屿用哭过的沙哑的声音喊了他一声“老师”。谢潮声睁开双眼,瞳仁漆黑深邃,他看了梁屿很久,然后低头再次吻住他的唇。
最后直到手酸,梁屿也没能让谢潮声发泄出来。他很沮丧,谢潮声揉着他的脑袋说没关系。梁屿嘴唇动了动,话说出口前脸却先红了,他用蚊子哼唧一般的声音问谢潮声:“老师,要跟我做吗?”
“做什么?”谢潮声的眼神蓦地变了,他在明知故问。
梁屿红着脸道:“做爱。”
谢潮声低声发问:“你知道跟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是违法的吗?”
“那老师为什么……”梁屿咬了咬嘴唇,他看着谢潮声的表情,唯恐他下一秒就心生退意。
谢潮声发出一声轻笑,笑容敛去后,眼神倏地变得凌厉。他注视着梁屿,像一头残暴的野兽盯着自投罗网的猎物。
“因为我忍不住了,”他在梁屿的锁骨上舔了舔,“因为我是个混蛋,因为你偏偏招惹了我。”
梁屿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抬起双手勾着谢潮声的脖颈,在他耳边颤声道:“老师,我满18岁了。我去找你但是遇到师母的那天,是我的18岁生日,其实那个晚上原本想告诉你的。”
眼角仍挂着泪花,嘴边却慢慢漾开一个微笑,他对谢潮声说:“老师,来拥有我吧。”
“疯子。”谢潮声喉咙咕咚一下,他把手放在梁屿的臀部,异常缓慢地揉捏着。梁屿却觉得被抚摸的那处像有千万只蚂蚁迁徙,眼角被逼得通红,他难耐地蜷起了脚趾头,身体不安地扭动。
谢潮声在他扬起的脖颈上亲了一下,吮着那颗若隐若现的喉结。
“找死,”他抓住梁屿企图偷袭他下身的手,牢牢地摁在床上,“谁准你碰了?”
梁屿受不了这般磨人的触碰,谢潮声火热坚硬的那根仍戳着他的小腹,他崩溃似的乞求道:“老师你快一些,快些好不好——”
刺耳的铃声打断梁屿的话,谢潮声只看到他红润的嘴唇不断张合,说了什么他一概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他权当听不见。
漫长的铃声结束,谢潮声慢条斯理地从梁屿身上起来。他专心整理凌乱的衣服,瞥了眼床上梁屿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体会到难以名状的惩罚的快意。
“晚自习要开始了。”扔下这一句,谢潮声进了卫生间解决胯下的某物。
他闭上眼睛,想象刚才那场狂乱的情事倘若继续下去,他的学生会是何种模样。一定会疼到哭吧,即便如此,身体仍会诚实且贪婪地接纳着他。
他知道他的学生会是这样,时至今日好像终于看懂了他。
谢潮声加快动作,一声闷哼射了个痛快。
而他自己呢?谢潮声看着镜子里的人,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嘴唇有可疑的红肿,他有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狼狈的、急色的、失去理智的自己。
很不像他,却又很像他。
谢潮声出去后,梁屿被欺负狠了,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看到谢潮声收拾得整齐妥帖,心里顿时感觉怒不可遏,想到什么立刻就说了出来:“老师,你真像个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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