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窥吴江
短裤摇摇晃晃,裴继州忍不住想门缝后看见的一双精瘦小腿,穿大短裤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搁他这儿四舍五入,成了赤身裸体,干脆一把撸下来丢垃圾桶,眼不见心不烦。
“大物件”搁置完,包里还有画图本袜子充电线。简而言之,有预谋,而且就目前局势而言,可能预谋良久。
裴继州坐在床边气得肝颤,易多言睡相安稳,他恨不得现在把人摇醒,你再跑啊?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你还敢睡我的床!
……算了。
跑就跑吧,反正结婚这件事传开了,过了今晚,他裴继州成婚的消息一定会像病毒般经空气传播到天南海北。
裴继州忙碌一通,嗅嗅自己,差不多馊了,冲完冷水澡,空调调低两度,他躺进被窝。没过多久,易多言果然主动地蹭过来,求欢似的“嗯”了两声。
最要命的是,易多言的呼吸带着明显的酒精味道,直往裴继州的心窝里钻,他要是块易燃的煤球,也被钻成了蜂窝煤,要人命。
裴继州一闭眼就仿佛看见无数个多多朝他招手,美好的跟做梦似的。不行,这眼不能闭。
但他一睁眼,可口的多多无意识地蹭出半个光滑肩头。得了,连睁也睁不得。
裴继州伸出食指,沿着柔软的嘴缝儿探进去,那感觉吓了他一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是被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的叫醒,咚咚咚,闷在胸腔,直冲脑海。
一张俊脸,两眼通红,裴继州翻身把易多言压在身下,这种居高临下又把人完全圈入怀中的感觉太美妙了。
这是他的多多吧。
官方盖章,确认无误。
那他吃一口,就吃一口,裴继州默默在心底给自己比划了个进度。
易多言仿佛有感觉,翻了个身,自酿的啤酒入口无感,后劲太大,在车上他发完热出了汗,开始害冷。脚下一不留神蹭了什么,他踩踩,迷迷糊糊地咂摸嘴,又踩踩,不多时没了动静。
哪怕睡相再乖巧,那双眉毛依旧飞扬跋扈,让人忍不住想那双紧闭的眸子有多水灵。
噌一下,裴继州浑身毛孔都张开了,那深藏于眼底的黑火瞬间点燃。
易多言这人喝多了不仅黏糊,睡眠也深,雷打不动。
小年轻拥有羡慕不来的高质量睡眠和健康体魄,身下的床垫实在太舒坦了,睡一觉神清气爽,睡两觉立地成——等等!
易多言对布料极其敏锐,这质感,怎么像活人的皮肤?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在别人的胳膊上。
操,他总不会和路非凡酒后——
不是他,万幸……
易多言的大脑严重锈钝,竟然觉得只要不是路非凡就是万幸,他睡饱了精神十足,小心地挪了挪。
这一动不要紧,他不是被腰斩了吧?
他欲哭无泪,掀开被……还好还好,下半身还在,下半生也还能自理……
易多言还记得他和路非凡在致物喝酒,这孙子是把他交给谁了?
太阳晒屁股,裴继州还在睡。
他每天六点起床晨练,风雨无阻,实在是这三天,婚礼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他亲自在跑,耗得他筋疲力尽,最后的最后易多言的偷溜彻底压垮了他。
易多言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裴继州,寸寸如刀削的脸几乎找不到缺点,发青的黑眼圈勉强算一个吧,免得有辱了人无完人。
忽的,睡梦中的裴继州眼皮不安地动了动,要睁不睁。
易多言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跳下床。他也不傻,这码子事虽然经验为零,但也不是非得一回生二回熟才能开窍。
嘴里念叨完了完了,易多言瞥见地上凌乱的T恤和书包,一把抄起来,脸上疼出青紫交错,才跑到洗手间。关上门的一刹,他重重松了口气,身上似乎被清理过,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套衣服。
皱巴巴的白T恤套上,易多言发现包里的衣服不见了。
屋外有能吃人的老虎,易多言只能遛着鸟坐马桶圈上。
冰凉的塑料仿佛一剂强心针,缓和了身心的不适,屋外的是裴继州吧,他不是和姚潜结婚了吗?洞他们的花烛夜,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魂穿了?
总不会是做梦,易多言还记得他在姚家少爷面前装乖孙子的样儿,在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也算是第一回 ,等七老八十都能纪念。
恍惚了半天还是没头绪,易多言摸出手机,准备给路非凡打电话,结果看到一堆消息和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全是家里的座机和他爸爸的手机,易多言和他爸一年里就联系那么两回,这事实在出奇,他干脆先看消息。
路非凡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咻咻咻,刷屏了。
【路叽叽:怎么回事啊,裴继州怎么会来酒吧找你?】
【路叽叽:靠,你俩究竟啥关系!】
【路叽叽:他昨天不是和姓姚的结婚去了吗?】
【路叽叽:我智商低,干不过你这种期末复习三天稳过的。】
【路叽叽:卧槽,是你耍我吧,你是耍我吧……】
易多言纳闷他也不知道啊,看消息时间是昨晚,这让他倏地回忆起一些羞羞的片段来。
所以路非凡怎么就让裴继州把他带走了?他打给路非凡,嘟嘟嘟的声音毫无人性,他恨不得把路非凡从电话那头揪出来暴揍。
然而事与愿违,并没有打通,易多言骂了他几句,才看见那一惯不发消息的老爸,破天荒的发了一条。
【爸:看见速回。】
易多言跟他爸早就闹翻了,后来又因为大学偷填了设计专业彻底决裂。自打妈妈过世,他被送去寄宿学校,易非凡每年只能回家两次,一次去裴家拜年,一次参加裴家奶奶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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