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含糖的小山鬼
黄芸芸那个有名的混混堂哥居然都没能把程旷收拾服帖。
曹辉跑上去扶住他,胡淼愤怒地甩开了。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程旷,程旷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打开了水龙头,旁若无人地洗干净手,转身就要走。当水流声停下时,胡淼出离愤怒了,他往厕所隔间上狠踹了一脚,大吼道:“孙子!你有本事就打死老子!不然老子马上把视频放到班群里,看你他妈怎么遮丑!”
他过于激动,几乎控制不了面部表情了,露出一个扭曲的狞笑,看得陈锐毛骨悚然,手里拿着胡淼掉了的鞋子,一时没敢丢给他。
程旷停下了,扭头对上了胡淼的视线,听见他猖狂地说:“孙子你敢吗?”
“胡淼!你就是作死!”陈锐气急,忍不住把鞋子摔在胡淼身上。
厕所窗台上晾着两把墩布,程旷拎起一把,用脚一踩,硬生生将木头把儿拔了下来。曹辉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拉了胡淼一把:“淼啊!咱不打了成不成?你不要命地图什么啊?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闹成这样?”
“姓程的!你今儿不打死我你就是我孙子!”胡淼已经红了眼,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还在不遗余力地激怒程旷,“你敢吗!变态!”
“你看我敢不敢。”在胡淼第一次喊他“孙子”的时候,程旷就被激怒了。他盯着胡淼,怀着置之于死的心情,抡起了棍子。
当初为什么没有弄死李呈祥?程旷这么想着,朝胡淼砸下了第一棍。
曹辉和陈锐正要赶过去阻拦,结果这个时候,有人冲进了厕所里,一把抓住了程旷手里的棍子。
曹辉见状猛地松了口气,炮哥儿终于来了。
胡淼擦了一把鼻血,见到章烬的那一刻,委屈决堤般涌出来,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高一的那天黄昏,他被人堵在厕所围殴,那时章烬就大哥似的挡在他跟前。
而现在,那个给他撑腰的炮哥儿并没有离开。
“你想打死他?”章烬扫了一眼胡淼,问他。
“是。”程旷说。
“那不行,他跟我是一伙的。”章烬无视了程旷满是戾气的脸,从程旷手里把棍子夺过来,一手提溜起胡淼,对着他因委屈而泪光浮动的眼睛吐出三个字,“让我来。”
胡淼刚抬起头,就被章烬推了一把,后背撞到了墙上,接着棍子就一下接一下地打在了他身上。他感到不可思议,所谓的“大哥”才刚有了个泪眼模糊的轮廓,就被章烬亲手挥了一棒子,粉身碎骨了。
章烬在他震惊的视线中,一脚踹了过去:“姓胡的,你他妈非要作死是不是?老子今儿就为民除害!”
陈锐愣了,扑上去抱住章烬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行凶,一嗓门喊得震天动地:“炮哥儿!”
章烬推开了他,下手毫不客气,胡淼的脊背贴着冰凉的水管,胸口也跟着凉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脚狼狈地踩在脏兮兮的地砖上,愤怒地喊道:“来啊,你打死我啊!反正你就会护着他!我今儿死在这儿你是不是还要帮着收尸!”
“你以为我打不死你?”章烬一膝盖顶在胡淼腹部,尽管他收了劲,胡淼还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片混乱中,曹辉看看那边又看看这边,最后病急乱投医,盯上了不言不语的程旷,哀哀道:“学霸,够了吧!劝劝炮哥儿吧!”
程旷没说话,只是看了曹辉一眼。章烬又一棍子打下去的时候,他动了一下,往厕所门口走了。
胡淼见状,怒气又冲上喉头,他从垃圾桶里抓起一个可乐罐子,冲程旷的背影扔过去:“给你!”说着他直接抄起垃圾桶,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往门边丢,一边嚷嚷一边大笑起来:“你不是捡垃圾吗?这些都给你!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啊?……是那个疯了的李呈祥想操·你,又不是我,学霸,你去杀了他啊!”
程旷猛地顿在原地,而胡淼的后半句话淹没在唇齿与厕所冰冷的墙壁之间,章烬一脚踩在厕所冲水阀上,哗哗水声掩盖下,章烬不知道程旷有没有听清胡淼的恶言恶语。
棍棒不解气,他结结实实地给了胡淼一拳,叱道:“知道你手里那可乐罐值多少钱吗?废物点心,光会吃不会赚!”
胡淼挨了一拳,脑袋嗡嗡作响,盛怒之下,他忍无可忍地咆哮道:“章烬!你他妈以为谁稀罕叫你一声哥吗!谁稀罕!”
曹辉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摁着暴躁的陈锐靠墙蹲下来,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章烬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忽然笑了,一扭头正好看见程旷还站在厕所门口没走,他把棍子扔了,走之前撂下一句:“姓胡的,记着你说过的话。”
那一刻曹辉就意识到,全都完了,他们四个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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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甚念。
平安夜快乐?? ??
第30章 裂缝一旦形成,就永远是裂缝
元旦过后,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
大家都巴望着回家能过个好年,为了在排名表上往上爬几名,抱佛脚抱得十分虔诚,恨不得把食堂搬到教室里,屁股贴着凳子一刻也不离开,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而格格不入的是,后门边的座位却隔三差五地空着。
越是临近春节,越是特别容易出事,人人盼着回家过年,但并不是人人都有钱回家过年,于是这段时间,不法分子格外活跃,电视和报纸新闻隔三差五就传出哪个倒霉蛋家里遭贼的消息。章烬忙成了一只陀螺,整天棋牌室、家里、学校、方鹏的烧烤摊来回跑,除了每天坚持抄英语作业,书都懒得碰一下,抽空考了几场考试,一个学期就在匆忙的铃声中结束了。
程旷收拾行李回燕石街那天,日历格子底下写着“大寒”两个字。
章烬难得闲在家里打游戏,透过隔音不好的天花板,听到楼上来来回回的动静。二楼门锁咔哒落下时,他手指一抖,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莫名其妙地退出了游戏。
章烬蹲在院子口,听着楼上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掐准时间将长腿一伸,挡住了程旷的去路。
“回家啊学霸?”他抬起头看着程旷说。这个时候杂毛儿摇着尾巴从铁门后面跑了出来,在程旷身边摇头晃脑地兜着圈。
程旷心情应该不坏,虽然他脸上不见任何端倪,没什么表情的五官凑在一起,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戾气,但章烬还是从他淡淡的一声“嗯”中感觉到了。
章烬目光扫过程旷的背包,手指一勾,轻车熟路地将背包带子捏在手里拉了拉,站起身面对着程旷,弯着眼说:“站这儿别动,等我一下。”
“干嘛?”程旷有些诧异,话音未落,章烬已经回到了院子里。他迟疑地等了一会儿,很快就看见章烬推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出来了。这辆摩托车曾经缺胳膊少腿地躺倒在楼道里,虽然被修好了,但曾经的疮痍还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章烬冲发愣的程旷吹了声口哨,说:“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程旷站在原地没动。
“不用客气,你炮哥儿的车,不上也得上。”
章烬放完了厥词,眼角翘起来,清清嗓子又说:“学霸,给个面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