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浪漫 第57章

作者:含糖的小山鬼 标签: 校园 强强 近代现代

章烬在耗儿街名头还是挺响亮的,那位黄哥虽然是初来乍到,也略有耳闻,只是一直没见过本人。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看上去确实不像个善茬儿。

不像善茬的章烬说:“你有意见?”

程旷本身就不大好对付,再加上一个炮哥儿,更是难上加难,何况这儿还不是他的场子。

黄哥两手插在兜里,笑了笑说:“这样吧,卖你个面子,现在就算了,我还有事儿,咱们回头再见。”

“算了?”章烬嗤了一声,睚眦必较,“谁跟你算了?”

他攥紧了拳头,正要动手却被程旷拦住了,程旷说:“炮哥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管了。”

方鹏见状,立马把可乐端到章烬面前,皱着眉摇了摇头,言下之意是让他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黄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这一声仿佛风撩动火星,章烬心头又蹿起一簇野火,他看程旷一眼,心说:你是我的人,我凭什么不能管?

“黄哥算个什么东西?”

黄哥闻声倏地回头,这时,一串棕褐色的液体飞溅到他脸上,接着便是“咔哒”一声脆响——方鹏眼皮撑起了层层脂肪,把眼睛瞪得老大,眼睁睁看着章烬把他刚才递过去的可乐罐抡向黄哥,硬生生在对方脸上拍扁了。

碳酸饮料滋滋冒着泡,顺着黄哥脸颊滑落,黄毛、耳朵、脖颈乃至衣裳全都被淋湿了。他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在众目睽睽下被人这样侮辱过,当即发飙了。

黄哥一脚踹翻拦路的桌子,大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周围几家摊子的食客都被吓跑了,跟他一块来的那伙黄毛,包括石宝在内,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或阻拦。

章烬在衣服上揩了下被可乐打湿的手,不躲不闪地接下了黄哥的拳头。打斗中,他手臂上的纹身露出了大片,程旷看见了一尾黑色的羽毛。

这个人不闹着玩的时候,浑身的戾气几乎要冲破躯壳,仿佛身体中有一头猛兽在拼命地撞击铁牢,钢牙利爪闪闪发光。

耗儿街小炮仗炸了。

就像当初,程旷第一次在夜市见到他打架一样,打斗的双方很快见了胜负。章烬把黄哥撂倒在地,又一拳砸下去。方鹏感觉要是还没人拦着,他非得把黄哥削成一条人棍。

“炮哥儿,算了。”

“算个屁!”章烬怒气未消,抡起拳头的时候,胳膊却被抓住了,一股劲把他拉了起来,途中因为他挣了一下,程旷的手往下滑了几寸,抓在了他的手背上。

章烬心里那簇火苗火势忽弱,顿时烧出了几分缱绻的态势。

“你想算账单独找我。”这话是对黄哥说的,程旷的声音比他的手还要冷。

黄哥胳膊肘撑着地,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里混着血,看起来既狼狈又骇人。黄毛们愣在原地,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两个人离开了。

方鹏看着炮哥儿的背影,眼皮猛地跳了几下,忽然不安起来。

古话说,亲君子远小人,有些人就像粘头婆一样,碰上了就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想脱身必得有一番纠缠。“黄哥”恰好属于这类人。

他说的那句“回头再见”很快就应验了。

耗儿街除了夜市摊稍稍繁华一点,其他路段比较荒凉,周边都是些老住宅,走岔了路容易拐进别人家的巷子里。程旷走出夜市摊就松开了手,没想到章烬却在他松手以前,手腕一转,反手握住了他。

虽然在衣服上揩了两下,但他沾过可乐的手仍然是黏的,两个人手指相贴,像粘在一起似的,黏腻的感觉顺着指尖爬上神经末梢,微妙却不容忽视。程旷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章烬开口说:“那什么狗屁黄哥,跟你有过节?”

“没什么,他带人在校外堵过我一次。”程旷说。

他管这叫“没什么”?章烬心里一堵,陡然想起了元旦那天晚上程旷脸上挂的彩,皱眉道:“你上回那熊样是不是他弄的?”

程旷还没回答,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摩托车轰轰的疾驰声,而且不止一辆。

“操·他妈的!”章烬爆了句粗口。

又是黄哥手底下那伙黄毛孙子,他们明的干不赢就玩阴的,还没完没了了。

摩托车来势汹汹,一共三辆,每辆车上坐了两个人,后座上的黄毛手里抄着家伙。

车轮卷着灰尘从身旁掠过的那一刻,仿佛怕对方抽出手,章烬起初松松勾着的手指倏然收紧了。黄毛斜着探出身体往章烬背上抡棍子,如果细看就能发现,棍子上镶了一圈棱角锋利的铆钉,跟刚冒牙的狼牙棒似的。

章烬横出一脚踹在摩托上,两人一车重心不稳,一起摔得人仰马翻。

另外两辆摩托紧跟着飞奔过来,带起一小股凉飕飕的风,章烬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擦着他的后背刮蹭过去了,隐约还伴随着细细的“呲啦”声。

嘶——章烬后背钻出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咬着牙没吱声,偏偏此时,程旷雪上加霜地拉了他一把,章烬差点憋出内伤,脏话脱口而出:“程旷我操·你大爷的王八蛋!”

当时程旷手里拎着抢来的“狼牙棒”,淡漠地吐出一句丧尽天良的话:“再骂我连你一块揍。”

章烬火冒三丈:“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话音未落,程旷就跟人正面杠上了。棍棒相撞发出沉闷的钝响,短短的一刹间,黄毛的棍子被震得脱了手。

等骑摩托的都跑没影了,狼心狗肺的学霸才捡回了一点良知,问:“你后背没事吗?”

章烬可以肯定后背一准儿破皮见血了,热辣的灼烧感比之前更加强烈,大约有那么一点小事。但他面不改色地隐瞒了:“没事儿,就肩膀扭了一下。”

程旷没说话。

傻炮儿显然并不知道自个儿衣服也被刮破了,一路上僵着上半身,完全不敢动肩膀,就怕忍不住嚎出来,被程旷察觉出异样。

事实上,程旷看他的伤口看了一路。

棋牌室一般在十二点以后才关门,章烬到家时还不到十一点,他路上就盘算好了——在向姝兰回来以前洗澡擦药然后睡觉,神不知鬼不觉。

章烬没料到向姝兰今天提早回家了。

为了不让他妈发现,他把校服套在身上,偷摸地寻找药箱。平常他家的药箱就搁在沙发旁边的柜子上,瞧着都嫌碍眼,今儿要用却偏偏找不着了。

反正不擦药也死不了,章烬打算放弃了。这时院外有人敲门,向姝兰踩着拖鞋走过去开门,章烬在水龙头前洗毛巾,隔着水声隐约听见向姝兰叫对方“小帅哥”。

他把毛巾一扔就过去了,向姝兰正热情地招呼程旷进屋吃水果,程旷不太擅长应对,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茫然。

章烬围观了一会儿,忽然想,要是能就这么把小帅哥拐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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