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浪漫 第58章

作者:含糖的小山鬼 标签: 校园 强强 近代现代

他这么想着,被捉了现行似的,倏地跟程旷对上了眼。接着章烬就听见学霸睁眼编了句瞎话:“不是有题目要问我吗?”

“……”章烬迟疑了一下,跟他狼狈为奸了,“哦,对。”

他跟程旷上了二楼,才压低声音问:“你干嘛?”

“进来,”程旷打开门,斜他一眼,“给你治治跌打损伤,还有脑子。”

进了门章烬才知道,原来药箱落在程旷这儿了。

“原来在你这儿啊,那我拿回去了——”

程旷打断他:“肩膀上的药,你自己擦?”

章烬骂了声“操”,合着这玩意儿早知道了,亏他僵尸似的绷了一路!

事已至此,章烬也不瞒了,他盯着程旷看了一会儿,把外套脱了,内里的短袖露出来,肩胛处的布料被划拉出了几道口子。章烬顺手又将短袖也脱了,后背的纹身在程旷面前铺展开,一览无余。

他背对着程旷,晕黄的灯色映在裸裎的脊背上,肩胛的位置盘踞着一只黑色雄鹰,有一枚羽毛落在手臂上,箭镞似的,锋芒直刺鹰眼。那几道刮伤宛如伤在鹰身上,血淋淋的。

“酷吗?”章烬问。

又酷又傻·逼。

程旷说:“要我给你鼓个掌吗?”

章烬想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程旷上药跟他挑铅笔芯一样心狠手辣,哪怕是咬紧了牙,“操操歌”还是擦着牙缝蹦了出来。

“刺纹身的时候也唱歌了吗?”程旷问。

“什么歌?”章烬愣了愣。

“操操操操操……”程旷毫无感情波动地模仿了一遍。

……居然被发现了!居然还笑话他!

章烬牙疼地说:“你是不是找抽?”

“怕疼为什么还刺?”程旷问他。

“瞎刺的。”章烬随口说道。

刚擦了药膏还不好穿衣服,他觉得有些冷,指了指程旷的床说:“床借我趴会儿?”

“你趴吧。”

现在这个点还早,程旷正好要刷题,没那么早睡觉。章烬趴在他床上,拿被子盖住了大半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就是因为怕疼才刺的。”

程旷的笔停顿了一下,接着就听章烬继续说:“我爸是个表里如一的怂蛋,我家开棋牌室,进出搓麻将的人素质普遍不高,老是有人闹事。以前他跟我妈还没离婚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被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除了我,没人能护着我妈了。”

“他俩离婚以后,我妈带着我在姥姥家住了半年。有回我姥爷抽烟,烟灰掉在我眼睛边上,把我给烫哭了。姥姥就说我像我爸,一副怕事儿、怕疼、怕死的德行——就是那会儿纹的身……刺的时候没唱歌。”

傻炮儿说完,还不忘特意强调这一点。

章烬眼角有一块小疤,程旷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他从章烬眼角收回视线,说:“知道了,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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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哥儿装逼失败_(:3」∠?)_

第45章 “炮哥儿,生日快乐。”

程旷让黄哥单独找他算账,章烬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对方。黄哥还没找上门,章烬就先找上他了。

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黄哥全名叫黄威,是黄芸芸的堂哥。加上这层关系,黄威带人堵程旷的事就解释得通了,章烬觉得头疼,没想到胡淼和黄芸芸搅出的这滩祸水居然如此源远流长。

黄威在校门口被章烬拦住的时候,有些惊愕。堵人的事儿黄威没少干,就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人堵,而且对方只有一个人,胆子着实够大。

“你找我?”

当时章烬嚼着泡泡糖,边嚼边说:“找你算账。”

这话很是嚣张,黄威眼皮一跳:“哟,你替程旷来的?他放话的时候不是很狂吗?怎么着,自个儿不敢来了?”

“他是学霸,就这样一笔破账需要他算吗?”章烬吐出了泡泡糖,“我跟你算。”

话音一落章烬就动手了,黄威脸上的伤还没好,被他一打更是旧恨添新仇,忍无可忍了。他的跟班们这回不敢再袖手旁观,撸起袖子上前帮忙,将章烬围住了。

炮哥儿打架经验比学霸丰富,不管其他人怎么围攻,摁着黄威一个人揍。石宝吓坏了,忙掏出手机给程旷打电话,但没打通。他不知道,章烬是挑准了时间来找茬的,这个时候学校正在周考,程旷的手机不但关机了,而且压根就不在身上。

章烬平时不学无术,唯一一次深谋远虑还用在了算计程旷身上,可见在动歪脑筋方面天分颇高。

周考结束后就是周末,程旷回了一趟燕石街。

前阵子忽然流行起收音机,有不少老头儿老太傍晚散步时手里端着一个,一边走路一边跟着咿咿呀呀。程旷用月考的奖金给程奶奶买了一个红色的收音机,里头下了十来首歌,程奶奶很高兴,转头就收进了抽屉里。

散步前,程怡问她怎么不拿上收音机。程奶奶摆手说:“有孙子孙女陪着唠嗑,用不着它。”

程怡说:“我天天陪你散步,你哪天都用不上,那旷儿不是白买了?”

“我不会在家里听啊,做饭的时候、泡脚的时候……什么时候都能听,有用得很。”

程怡听明白了——她把那小玩意儿当宝贝,舍不得带出门,只肯搁在家里供着。

小公园里挺多结伴散步的老人,却鲜少有年轻人陪着的,程奶奶一左一右有俩。偶尔碰上熟人,对方夸她有福气,程奶奶就笑眯眯地应着,说:“我这两个孙子孙女都很孝顺。”

分明是夸奖的话,程旷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程爷爷从前也总说他孝顺,可是有什么用呢?不知听谁说的,背上的痣是苦命痣,程爷爷背后就有这样的痣。

一语成谶,程爷爷一辈子都是苦的,含着苦来,带着苦去,程旷的孝顺一钱不值,不能给老人家添一点甜头,只能在这个人离开以后,在烟熏火燎中不停地烧纸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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