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perpanda
祁勇:“…………”
小红攥拳,原地跳跳:“祁大摄,您可终于是到了呀!我们几个日盼夜盼,人员终于又凑齐了!《生根》可以再开机了!!!”
“是啊,”小绿道,“暂停好久,都长毛了,还是拍摄更有意思。”
祁勇:“…………”
见摄影师沉默了,谢兰生也挺愧疚的,挽回道:“咱们先在乡里拍一个月,争取能缩到三星期,再回北京拍三星期,最后去深圳度假度假,全面感受三个地方,挺好的。我在北京一同学是北京边上桃树乡的,他说可以把自己家借给我们拍摄内景,我看了,比较合适,可以拍摄屋里边的几段剧情。”盱眙村还没通电呢,几个内景不大好拍。
祁勇木然地看向他。
回北京也还是没车啊?
谢兰生又看看四周,道:“咱们环境是不太好……如果您想毁约也成……我还是出来回机票,也给您结三天的钱。你看看……您要走吗?”
谢兰生的这话一出,周围倏地无比安静,死寂一般。小红小绿、欧阳囡囡以及岑晨八道目光都沉默地望向祁勇。
祁勇只觉得周围宛如有了什么悲伤的BGM,有些烦躁,掉头就往房间里走:“都到这了,还走个屁!三个星期还可以了。”
谢兰生长舒了口气。
自己拍摄独立电影想要请到真爱电影的摄影师和录音师可以说是难于登天,他本以为只能随手再拉两个拍广告的了,没有想到,他想要的主创人员他坑蒙拐骗全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常来说,外景内景肯定都在这个乡拍,为了剧情,后半回京。
第14章 《生根》(十二)
摄影师和录音师这两个位置再次被填上,一切重新走上正轨,谢兰生又高兴起来,《生根》拍摄继续进行。
祁勇还对谢兰生说:“为了增加现实感,第101场、第105场、第109场,还有……我希望用超16毫米的摄影机拍,然后后期再进行扩35毫米的制作。”
摄影师的任何意见谢兰生都尽量满足,他想了想,说,“行,等拍完其他场次,我让小绿去河北买16毫米那部分胶片。”超16毫米,的确会更有现实感。对于《生根》祁勇真的在花心思。
祁勇不是非常相信罗大经的摄影水平,因此,他把之前拍摄过的几个场景都重拍了。这个时候谢兰生倒感谢起罗大经的干脆利落来——装两三天就跑路了,比两三周再跑的好。
祁勇喜欢小红小绿,挺耐心地教导他们:“小红小绿,记住,调频用叶子板,调焦用光圈。叶子板是调转速的,你这样开,就从一秒一格到一秒两格了,这台机器要一直开最快能到一秒150格。标准格数是24格,最符合人的视觉习惯,所以,故事片,除非有啥特殊需要,都是一秒24格,就是一秒形成24张底片,把叶子板开到175度就可以了,非常简单。”
小红小绿:“哦哦哦哦!”他们两个很感兴趣,而罗大经从来不教。
“还有光圈,我说用8就用8,我说用5.6就用5.6。数字越小,光圈越大,进光越多,景深越小。还有焦点……焦距……”
谢兰生看着,觉得真是请对人了。
他其实还挺愧疚的。
祁勇好好的八星期“亲身感受祖国变化”被他削成五星期了,而剩下来的三星期则必须在这种地方。谢兰生在心里觉得回北京后会好一些,虽然还是没有车,但起码不用坐拖拉机了。
祁勇其实也抱怨过“你们两个骗人家来”,而莘野则是轻瞥一眼,说“一把岁数了,别撒娇”,让祁大摄当场噎住。
唔。
谢兰生想赶一赶工。提早完成外景拍摄,带祁勇从盱眙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出去。
这是可能的。
莘野还有欧阳囡囡的表现都超出预期。莘野总能一次到位,欧阳囡囡也挺好的,在“赋闲”的一个半月他们都把角色弄熟了,不管是台词还是什么。因为需要节省胶片剧组每天都会排练,谢兰生用胶带圈出演员走位的边界,新来的摄影师祁勇事先打光还有试光,与此同时根据排练现场思考摄影技巧,也不需要太多准备,可以赶。
事最多的其实是导演。他要最后思考情节、琢磨台词、仔细考虑表现形式、准备道具、布置场景、用跳棋来研究走位、思索如何讲解剧本并启发和带动演员……时间怎么都不够用。
因此,剧组可不可以提前完工尽早离开主要是看谢兰生他能不能再提高效率。
谢兰生已经每天只能睡上三四小时了。现在天气还有些冷,但谢兰生为不打扰其他的人养精蓄锐总是半夜蹲在屋外叼着手电研究走位,三点回来,休息会儿就又跟大家一同起床了。
可谢兰生是真的想早点儿从这里出去。
这一方面是为了祁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节省资金。
本来缺口只有2920块,但祁勇的来回机票又让预算超出不少,现在直逼6000块了。至于小红小绿还有欧阳囡囡先回家再回来的钱谢兰生都懒得算了。
把睡觉时间压到最少又把吃饭时间压到最少后,谢兰生无意中发现,“洗衣服”也挺花时间的。这个地方没自来水,全都是从井里打的,一盆一盆倒来倒去让他觉得十分麻烦。
可盱眙村灰尘漫天,不洗衣服太脏了,太恶心了。
他一共就两套衣服。
怎么办呢?
经过仔细研究,聪明的谢兰生发现,比较容易脏的地方主要就是裤腿儿!这个地方到处是土,两条裤子的裤腿儿基本两天就要洗洗。其次呢是两个袖口,因为经常趴着写字。谢兰生不经常出油,领口这些倒是还好。
“嘿……”谢兰生知道了。
于是,每隔两天,谢兰生就用大剪刀把裤腿给剪掉一截,再把袖口也剪掉一截,接着穿。这样他就不用洗了,两套衣服足够对付到三周后回北京的,顶多中间搓搓领口。
就这样,被剪两次后,他的裤子变成九分裤,再被剪两次后,他的裤子变成八分裤,再两次后,变成七分裤,越来越短。
他觉得他可真机灵,总能想到解决办法。
咔嚓一下直接剪了,比隔天洗省事多了。
…………
《生根》开机六七天后,见谢兰生越穿越短,时不时就注意他的莘野终于觉出不对劲了。
“谢兰生,”只要不在《生根》片场莘野通常不叫“谢导”,他说,“你这裤子还有袖子,怎么回事?越来越短?”
“这个,”不到必要不撒谎的谢兰生也没想隐瞒,“因为想再赶赶进度我没时间洗衣服了。这样挺好的,哪儿脏了就剪下去,十来秒就全完事了,不耽误,有这功夫还不如把《生根》剧本提高提高,或者把表现形式精进精进呢。剪剪衣服无所谓了,我觉得也挺舒服的。”
“……”莘野再次被谢兰生给震撼到说不出话。他一向都注重品位,不能理解糙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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