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深不渝 第19章

作者:genoki 标签: 近代现代

季潮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某次宴会上,苏飞渝的生父携妻儿一并出席,笑容满面地来与季薄祝寒暄,他站在父亲身旁,而苏飞渝一如既往地跟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默不作声,像片云投下的影子。

闲谈了几句后苏太太忽然一抬眼,像是才发现苏飞渝一般惊诧地说:“哎哟这不是小鱼嘛。”

“好不容易见了面,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苏太太平易近人地笑着,“难不成在季家过的太好就把妈妈忘了?”他下意识转过脸去看苏飞渝。

但苏飞渝没有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视线平而直地落在面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身上,却又仿佛没有在看任何一个人,让季潮感到一阵无由来的恐慌。

“苏太太,飞渝现在是季家的人。”

季潮说,“现在才来攀关系,不合适吧。”

苏太太顿时黑了脸,又碍于季家势大无法发作。

季潮看她一眼,拉住苏飞渝的手腕,对季薄祝投来的不满目光视而不见,转身对神情各异的众人点头致意:“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苏飞渝很乖地被他拉着离开,过了会才抬起头看向季潮,小声地叫他的名字,说:“谢谢你。”

他说这话时唇角微微勾起来,眼瞳里的水光明灭着,轻易地让季潮的心脏跳动加速。

但即便是那时的苏飞渝,也如今后的很多年一样,对季潮缄默不语,并不曾提起过他的母亲一词一句。

-怀里的苏飞渝忽然轻微地蹭动了两下,唤回季潮的神智。

他睡得不怎么安稳,眼睛还是闭着,睫毛柔软地在卧蚕处落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半睡半醒间黏黏糊糊地磨蹭季潮的颈侧,温热的双唇和鼻息若即若离地贴在季潮裸露的肌肤上。

有那么一瞬间季潮恨极了。

恨他的沉默,恨他的薄情,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为什么从来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不肯再多信任一点?为什么宁愿选择无数漫长难熬的夜晚也不吐露哪怕一丝丝心声?可又为什么偏偏挑了今晚?挑了一切已物是人非的现在?是已经觉得无所谓,因为你已经不再属于我?几乎无法抑制般地,季潮抱紧苏飞渝的身体,就像以前很多年那样,他们肌肤相贴,交换体液,生成亲密无间的假象。

但与季潮曾经认知的恰恰相反,苏飞渝向他交付一切,身体、能力、青春和自由,却唯独从未将自己的心献上。

苏飞渝的灵魂只属于他自己。

那天我跟基友讨论剧情,然后她把过去线的各方视角进行了精准总结,把我笑得不行,从此再也不能直视我大儿子,经过她的同意后放出来供你们笑笑~三年里:苏:我被qj了手下:啧啧不要脸卖py季:我恋爱了~(另外季憨憨到现在还觉得那三年他们在谈恋爱不过??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第一个小高潮已经过啦(终于),接下来好几章就是??带弟弟的日常推剧情顺便缕下含糖过去线~

第十七章

在高中开学日的这天清晨,季笙起了个早,见到了季潮给他新调的保镖,不多不少正好一队四位,队长姓黄名文,是从特种部队退下来的老兵,之前也负责过季笙的安保工作,进门就规规矩矩地向季笙问候:“早上好,季少爷。”

接着又转向站在一旁的苏飞渝,一双鹰隼般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不过一秒,便向着苏飞渝伸出手:“想必您就是季先生提到的安保顾问,久仰,我叫黄文。”

“肖恩?李。”

苏飞渝并不畏惧他审视的目光,抬起眼笑了笑,也伸出手与他相握,“叫我肖恩就好,请多指教了。”

-季笙所在的H中,历史悠久,师资丰富,是Y市有名的私立中学,因此聚集了几乎整个Y市有头有脸人士们的子弟,每到开学日学校前门的宽阔马路上便是一番仿佛召开了豪车博览会的风景,不过季家低调,接送季笙只一辆防弹公务车,因此当季笙在校门口回望,那辆车和换了便装的保镖们一同轻易地湮没在人群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而在离校门不远处的行道树下,一位带着墨镜,长相平凡的瘦削男人正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落在接送的人群中,像位随处可见的路人。

季笙想起今日清晨在起居室与黄文讨论安保布置的苏飞渝。

保镖们把以H中为中心的地图铺在桌面上,用记号笔对应当加以注意的地方进行标注。

苏飞渝站在一旁,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而黄文予以回答,言谈间充斥着季笙听不懂的专用术语,效率很高地逐一确认各个安保的负责位置和需要注意的点。

季笙听得云里雾里,心里对这事其实也并没有多重视,但是看着与黄文商讨狙击观察点位置的男人,突然发现今日的苏飞渝与往日在他哥面前的那个男人截然不同。

苏飞渝漂亮,漂亮得作为男人来说有些过头,却由于本人气质而毫不显得阴柔。

这种美太夺目,太诱惑,太过攻击性,让人联想起钻石制成的刀刃或者浸了毒药的艳俗玫瑰,若是放在古代只怕会落上一句“祸国殃民”的骂名。

而站在他哥身边的苏飞渝顶着这样一张耀眼容貌,收敛气息,乖巧温顺,在大部分时间扮演好看的花瓶和听话的玩具,让人意乱神迷,忽略皮肉之下的本质。

但是今天的苏飞渝不同往日。

因为身份敏感,即使派过来的保镖都是新面孔,他仍旧谨慎地使用了假名,并进行了变装。

及肩长的棕色假发掩盖了原本的黑发,颧骨变得高而突出,原本完美的眼型也被稍稍拉长,眼尾上挑着使得那里的几条鱼尾纹变得显而易见,锋利明艳的美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位35岁左右,随处可见的平凡男人,任谁看到季家家主新雇佣的安保顾问肖恩?李也不会将之联想到四年前叛逃的家族副手。

但也只有在这样一个美貌褪去,不再有任何遮掩的时刻,季笙才觉出那份锋利其实是苏飞渝骨子里自带的产物,所谓容貌反而是一种掩饰。

当他与黄文说话,态度与面对他哥时的柔软温顺大相径庭,举手投足间是满满的强势,语气客气且疏远,说出的建议也是简短明确,直指要害,很快黄文看他的眼神便变得恭敬起来。

季笙隐隐约约觉得这副做派很是眼熟,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发觉,除了少了些令人恐惧的威压,苏飞渝此时的模样与他哥如出一辙。

他终于想起在曾经听过的那些关于季家的流言。

六年前季薄祝被亲兄弟设计,车祸去世,季家旁支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与季潮血缘关系或近或远的亲戚们顿时蠢蠢欲动,意图逼季潮让权的、想要混乱分杯羹的、甚至还有叫嚷着要分家的,这些掌握着季家大小生意版块的亲戚们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层出不穷,而季潮不言不语,不理会也不制止,专心处理父亲后事,那些人便以为他软弱可欺,愈发得寸进尺。

半个月后,在季薄祝的葬礼上,季潮的大伯腆着肚子走进去,蒙着白布被抬出来,对外的说法是“心梗发作猝死”,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就像他们预言的那样,季潮大伯的死只是开始,季潮处理好这一团乱麻,彻底在H市站稳脚跟,以比他父亲更严厉的铁腕完全掌权黑白两边的生意只用了短短两年。

那些乘机作乱的亲戚们手下们一个个全进了火葬场或者鱼肚子,整个季氏集团连同季家被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而站在季潮身后,操刀具体执行这一切的人,行事作风比起季潮有过之而无不及,狠厉无情,一度给H市的火葬场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以至于不久之后道上便流传起其“恶犬”的骂名。

那是在“情人”和“叛徒”之前,加诸于苏飞渝身上的名号。

-季笙这学期开始正式升上高三,不过H中80%的学生都是未来要出国留学的路子,不会参加高考,学校的课程安排和氛围仍旧非常轻松。

上午开过全校大会后班上几个交好的同学提议午休时一起去球场打球,季笙欣然应了,午饭后便和他们勾肩搭背往球场走,半路上经过学校西面向来没什么人去的小花园,忽然顿了脚步,扭头对哥们儿说抱歉抱歉,很没道德地放了他们鸽子。

季笙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进花园,正值初秋,园内灌木依旧郁郁葱葱,栀子也开到最后一轮,那个人就坐在栀子花丛围绕着的长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略带苦涩的烟气和甜腻沉重的花香混合在一起,遥遥地悬浮在空气中。

“飞渝哥。”

季笙叫他。

苏飞渝还顶着那张变装后的脸,见他来了也不吃惊,神态自然地对他挥一挥手,问道:“不打球了?”季笙点头,H中作为名门私立安保措施一向严密,说实话他完全没想过苏飞渝还能跟进学校里来:“飞渝哥你怎么进来的?”苏飞渝只是笑笑,并不回答,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操场,过了一会才说:“城北王家的二少和新能源业陆家的大少,你人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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