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第204章

作者:不问三九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近代现代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迟骋睁开眼,转头看着陶淮南,问,“你为什么放弃我。”

陶淮南用力摇头,迟骋刚才的上一段话直接把他击了个对穿,他现在疼得手都在抖。

“我没有……放弃你。”陶淮南弓起背,额头顶在自己的腿上,用力呼吸着。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觉得喝醉的人都有病。

“我是不是这辈子听不见你一句解释了。”迟骋喉咙有些发干,他皱着眉又咳了下,“是不是该有个理由给我。”

陶淮南缩在那里,没打算瞒什么,嘶哑着说:“你听了只会更恨我……小哥对不起。”

“恨不恨是我的事儿。”迟骋盯着他说,“我确实舍不得你,想看你笑,想对你好,可这让我觉得我……”

那个尖锐的字含在嘴里又咽了下去,迟骋话没说完就收了口。

这么多年迟骋连着说这么多心里话的次数并不多,他不喜欢剖析自己,从小就穿着护甲的人,说多了就显得走心动情,这很狼狈。

今天这番话或许是因为酒精,也可能是他最近的沉默就注定了会有这一次爆发式的问话。

陶淮南已经被堵在了一个死角,迟骋咽下去的那个字,比打他巴掌都来得更难受。喝了酒的迟骋陶淮南招架不住,不舍得他再说更多。

“我当时……”陶淮南后背弓起一道脆弱的弧线,攥着迟骋的手说,“听不见了。”

陶淮南几乎是用气音在说:“我聋了。”

司机猛地一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他们。

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迟骋微低着头看陶淮南,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陶淮南手心都是汗,两个人交握的掌心渐渐变得潮湿寒凉。

帽子还遮着迟骋半张脸,只露了双眼睛。

陶淮南外套给迟骋了,身上只有件毛衣,毛衣里穿了件衬衫,弯下去的脖子处露出衬衫的领子,手腕处也露着窄窄的一截衬衫袖边。

他一直是个体面精致的男生,小时候可爱,长大了温和。

现在他在迟骋的视线下发着抖,不敢抬头,以一个狼狈的姿态面对着此刻的沉默。

司机师傅也知道现在不是停车的时候,没有比现在多绕绕路更理所当然的时候了,他不绕像是显得不近人情。他把广播关了,车厢里静得像是乘客都睡着了。

车在黑漆漆的街道上慢慢转着。

迟骋刚开始是看陶淮南,后来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他转开头,脸侧向车窗的方向,喉结小幅度地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没说。

对面转弯的车灯一晃,刺眼的灯短暂地打进车里片刻。一闪而过的转角处,迟骋的眼尾不明显地闪过了一瞬光。

第113章

迟骋后来清清嗓子,听起来带了点低沉的鼻音,跟司机报了个地址。

他还是靠在那里,一直没转回来。

陶淮南后来坐了起来,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陶淮南抬起手,在迟骋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迟骋眼睛没睁,陶淮南托着他的手,贴了贴自己的脸。

陶淮南几乎是被迟骋拖上楼的,磕磕绊绊踉踉跄跄,差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迟骋没给他摔的机会,全程拎着他的胳膊肘,开门的时候迟骋拧钥匙的手都不明显的在抖。

从车上下来这一路陶淮南外套都没穿,迟骋一手掐着他一手拎着外套,深夜里稍显凌乱的脚步声穿过小区,带着迟骋的凌厉和陶淮南的慌乱。

门一开,迟骋直接把陶淮南摔进沙发里。

陶淮南摔下去的时候脑袋在沙发背上磕了一下,还没等坐正,听见迟骋说:“坐这儿等我。”

“你要去哪儿,”陶淮南有些慌乱地捉住他的手:“小哥你干什么去?”

迟骋抽开手,只冷冷说了句:“等着。”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门一关出去了,走前拍开了客厅的灯。

陶淮南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心里有点慌。

很多话在他们之间都不用说,不需要一字一句去解释。陶淮南一声“我聋了”说出来,接下来的所有就连提都不用提,没必要了。所有事情迟骋都能串起来,能瞬间在脑子里形成一条明晰的线。

迟骋在沉默的那段时间都想什么了,陶淮南不知道。但迟骋现在一定比之前更恨他,这是一定的。

迟骋都想什么了,其实他并没有想很多东西。

在沉默中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画面,就是那年陶淮南哭着抱他,尖叫着大喊说“小哥我害怕”。车在街上没有目的地绕圈的时候,迟骋脑子里一遍一遍循环着想那时的陶淮南。

那会儿他比现在瘦,抱在怀里就一把骨头。

他搂着自己的脖子崩溃着哭。

小哥我害怕。

未散尽的酒精搅得脑袋里像是在抡锤子那么疼,可迟骋的画面却依然清晰得像是就在眼前,好像一伸手就能抱上当年那个歇斯底里的男孩儿。

小哥我害怕。

迟骋再回来时身上带了满身寒气,进了门钥匙往旁边一丢,反手带上了门。他动作很重,听起来又急又凶。

陶淮南听见他回来,叫了声“小哥”,胳膊朝他伸过去,想抱他。

迟骋没抱,外套扔在旁边,裹着满身的凉,把陶淮南从沙发上扯了起来。

陶淮南被他的动作带得没站稳,迟骋拎着陶淮南后背的衣服,把人从客厅拎到了他们的卧室,直接丢到床上。陶淮南膝盖在床边磕了一下,疼劲儿瞬间传进大脑,迟骋紧跟着砸了过来。

迟骋把陶淮南摁在床上,摞上去咬他的耳朵。他的气息猛地喷在耳朵周围那片敏感的皮肤上,带着迟骋从外面染回来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