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哥 第27章

作者:锦观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日常 古代架空

说着她就起身,如释重负般:“我去做饭,吃完饭我和你姐夫还得去看看你四姐。”

平安符上还有李元凤的温度,里面装着她对弟弟的爱。她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那血液里天生对亲人的爱意会穿透皮囊落至实处。

人本善,这爱人的事也是从血液里就带来的,她们首先爱的就是父母和兄弟姐妹。

念着李宝福风寒没好完,赵庄生煮了锅瘦肉清明菜粥,鲫鱼豆腐汤,白灼虾,萝卜烧肉,还有一盘菜馒头。

这些菜都是清淡口的,能照顾到李宝福这个病人,也有馒头能给其余三人饱腹。

吃饭时,李宝福喝了口粥,说:“大姐,这山路远,你不用来这么一趟的。”

李元凤说:“现在家里活不多我才来看看你,等农活多了你求我我都来不了。”

李宝福嘿嘿一笑,孙老二剥好虾放在李元凤碗里。

李元凤沾着酱吃了,随即又说:“这次来还有件事是找来你四姐的。”

李宝福喝着鲜美的鲫鱼豆腐汤,奇道:“什么事?”

随后李元凤将事说了,李宝福这才知陈璋的四妹正在跟孙老二堂弟的一个儿子议婚。为此李元凤才来跑这最后一趟,拿两人八字去合下看看合不合适。

故此,吃完饭李元凤夫妻俩坐会儿就要去李多福家,李宝福还病着怕去了把病气过给外甥女就把姐姐两人送到门口。

李元凤挥着手说:“快进去吧。门口风大!”

李宝福见李元凤消失在土路尽头才进院,赵庄生洗好碗出来,说:“大姐走了?”

李宝福说:“走了。”

赵庄生说:“大姐走前让我照顾好你,不然她说她就给你再找一个。”

李宝福狐疑地打量赵庄生,说:“我大姐说的?”

赵庄生一脸严肃地点头,李宝福唏嘘道:“可不要,再多个人管着我,我可要难受死了。”

赵庄生说:“那你还不进屋歇着,院里有风。”

李宝福撇了撇嘴,嘟囔道:“年纪大就是啰嗦。”

赵庄生:“宝福你说什么?”

李宝福笑着摇摇头,转身进屋了。

李宝福的风寒不易养好,以致初六齐山民和晋生来见他时都吓了一跳,两人隔天就提了两根山参须送来给李宝福补气。

山参下肚,加之整个正月可劲儿养着,风不见,捂严实,李宝福每天吃饱就睡或发呆。

若是出门遛弯,赵庄生都得给他裹得只露眼睛,家里活更是一点不准动,期间他本想去找薛屏玩或是钓鱼。但因许蟠过年上山砍柴摔伤了腰,卧床歇息,家里活也只能托给薛屏,为此薛屏也忙的很。

闲闷的李宝福就央求着赵庄生下地时带他一起,于是这地里便是赵庄生挖地、锄草、施肥,李宝福坐在田埂上甩着草根晒太阳。

正月里这赵庄生隔上一两日不是炖鸡鸭就是鱼的,可着劲儿给李宝福补着,才将人养得白胖了许多。

以致二月初时李宝福赖着赵庄生去给地里给油菜施肥,都觉着自己做活生疏了,他拖着混好草木灰的粪尿走在赵庄生后面,说:“哥,我累了。”

被油菜花蕾种子包围的赵庄生拿着粪瓢回头,直起腰说:“那你去田埂上坐着等我,我马上就把这地浇完了。”

好不容易出来透风,李宝福才不愿意上去,继续提桶跟着,说:“不是,就是衣服小了,有点紧。”

赵庄生舀了瓢肥浇地,把桶夺过来,弯腰走在油菜地里说:“等蚕结了茧,给你重新做两身。”

粪水淋来时,李宝福跳着避开,笑嘻嘻道:“你说我是不是长高了?”

这浇地得一直弯着腰,把粪水淋在油菜根茎边。

一亩地下来,赵庄生是腰都直不起,听得这话,揉着腰活动筋骨时打量站在油菜地里的李宝福,继而走到李宝福面前用手压着他头顶比了比,正色道:“没有啊,我反觉得你矮了些。”

李宝福:“……”

他瞧了眼两人站的地方,赵庄生站在土块上,自己站在土块下,无奈道:“你站得比我高。”

赵庄生笑着抻了把腰,继而把李宝福抱起举高,抬头笑道:“现在比我高了。”

李宝福:“……”

“地还没浇完呢,”李宝福嗔道,“在不快些,都要晌午了。”

赵庄生把李宝福放下,拿着两个空粪桶到田埂边,用扁担串起说:“方才抱你感觉瘦了些,还没这粪水重。”

李宝福:“…………”

“赵庄生你说的什么话,”李宝福有时是无法理解赵庄生这人在想什么,“我要真跟这粪一样重,不早死了。”随即又驳自己的话,“不对!你才是粪!”

赵庄生憋着笑,挑起扁担和两个晃悠悠的桶,说:“是是是!我是。逗你呢。”他转身问,“走,跟我回家。”

然这片油菜地还没浇完,赵庄生还得挑两次粪,李宝福见田边的荠菜长得嫩,说:“你先回去吧,我挖点荠菜。”

赵庄生说:“那你别热着,挖点够吃就行。”

李宝福颔首。

这个时节的荠菜最是清嫩,长在田间地头是大地回报百姓的好物。

荠菜淘洗干净切碎,而后将煮软的大米捞出,米汤分离。

再用猪油把干贝、荠菜、虾皮等炒香,加入些许盐粒,铺上煮软的米饭,戳上几个小洞,焖煮片刻,揭盖拌匀,便是一锅春日荠菜饭。

若有那爱吃的还会往里加咸肉、笋丁,一整个清香咸滑,吃腻了再来口米汤,真是解腻又满足。

但王华最喜欢用它来包饺子,以致李宝福一到春日就缠着母亲要吃荠菜饺子。

地头上的荠菜多又长得快,李宝福不一会儿便挖了小半筐,发觉热着要出汗,他就停下坐着歇会儿,免得出汗受风着寒。

赵庄生挑粪还没来,这块地有些远,李宝福便打量着这春情好天。山林葱绿,远方的高山抵天矗立犹如神者庇佑百姓。

田间梯下的农田种着大片油菜、茶叶,迎着春风挥动。

就在李宝福享受这春意时,田梗那头传来吵声,他起身打眼瞧去。只见薛屏挑着粪走在前头,许蟠拿着锄头、扛着一大捆竹杆走在他后头。

薛屏难得挑粪,李宝福不敢跟他说话,免得分心把粪洒了。

薛家地在李宝福家地的下一田,李宝福站在田上看薛屏把粪轻轻放下才向两人打招呼,许蟠微笑着回应,薛屏则去小水塘边洗被粪水打湿的裤腿。

薛屏不满道:“我裤子!昨儿才换的,许蟠,现在都臭了。”

许蟠在地里费力地插竹竿,骂道:“薛屏大少爷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粪都挑不得?没有臭哪里来的香?不施肥哪里来的粮?”看向那只剩大半桶的粪水,他又拿着竹竿去打薛屏,“就让你挑这么一点路,都洒这么多,薛屏你个没用的懒货!”

被骂的薛屏有些悻悻,抖着裤腿满地头跑,说:“我都说了我不挑,你非让我挑,有得剩就不错了。要那么满干嘛?你要喝啊!”

两人吵声一字不落传进李宝福耳里,他强压下笑意,站在高一些的田头上,朝底下两人说:“好了好了,蟠哥你别跟薛屏一般见识,他呀本就是个懒汉。”

懒汉薛屏插了两根竹竿就嚷着累,攀上地头跟李宝福坐一起仰天晒太阳,只留许蟠在下面浇地。

李宝福理着筐子里的荠菜,说:“屏哥,这春播时候地里活多,你多帮下蟠哥,不然这么多活人家哪儿忙得过来?”

薛屏脱了草鞋,抖着被粪水打湿的裤腿,说:“我没说不帮,我昨天才挑了几次,你可不能只看今天,不看昨天,许蟠那小子,哼哼……”

李宝福被逗笑,薛屏环视田间,说:“庄生呢?”

李宝福回道:“挑粪去了。”

薛屏唏嘘道:“真是个干活不知累的好男人,换我我是做不到了。”

春阳暖人,两人坐在田埂上闲聊,最后薛屏看李宝福那筐子荠菜漂亮,又拉他去挖。

地里馈赠物多,李宝福见还有鱼腥草,便想挖些回去煮水喝,这鱼腥草煮好的水清热解毒、消肿化痰。

若是等到夏日把那晒干的鱼腥草拿来煮水,再放入几颗冰糖,回甘又解热。

待这荠菜和鱼腥草挖的差不多时,赵庄生也浇完了地,在薛家地里帮许蟠把竹竿插紧。

薛屏提着一筐子荠菜、野葱还有鱼腥草兴冲冲跑到许蟠面前,欣喜道:“看我寻的,中午让娘做了吃。”

许蟠已累得细汗满额,撑着竹竿歇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屏,深吸一口气,说:“薛大爷您老人家忘事了?娘今天去舅舅家了。”

薛屏:“……”

后头赶来的李宝福:“……”

瞧冬瓜苗的赵庄生:“……”

薛屏倒无所谓,扒拉着荠菜,说:“那我给你做,保证你吃了还想吃第二回。”

许蟠挑起扁担朝李宝福和赵庄生打了个招呼离开,薛屏见他不理自己,找补道:“他有些害羞,不喜欢理人,等我回去收拾他。”

李宝福:“……”

赵庄生倒是很配合的“嗯”了声,薛屏立马挎着筐子追了上去。

李宝福瞧着薛家地里的冬瓜苗,说:“这冬瓜长得真不错,我们家种了吗?”

赵庄生接过李宝福的菜筐,答道:“种了,就在屋后不远的那个地里。”

这么一说,李宝福才想起来,靠在赵庄生肩头,说:“竹竿搭了吗?”

赵庄生说道:“还没,明儿我去搭。”

接着他把手探进李宝福短衫下摆,沿着背脊往上摸。

李宝福被他粗糙带茧的手刺得痒,想往后躲却被赵庄生扣住腰按在怀里,继而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赵庄生神情严肃,沉声道:“都热出汗了。”

这一出汗,湿衣贴着后背是要受寒的。一到春日李宝福就身弱,若是得了风寒,咳上七八天也是常事。

为此赵庄生不太想李宝福下地受风,而李宝福也有些悻悻,尤其是赵庄生一摆起严肃脸,眉目间便有股凶相,讪笑道:“我一时忘了,汗不多没什么。”

赵庄生已有些生气,说道:“我方才让你歇着,你没听见是吧?”

李宝福想方才?那时耳边全是薛屏叽叽喳喳的闲话,他没咋听见。

赵庄生简直对李宝福这乱动性子无奈,当即脱了外袍,用干净的里面给李宝福擦后背上的汗,否则透进里衣,这才养好的身子又要生病。

李宝福心知有愧,便抓着赵庄生手臂不敢反抗,也怕真得了风寒。毕竟一旦有几声咳嗽,赵庄生能立马去摘枇杷叶回来给他煮水喝。

枇杷叶水那个苦啊!

苦得没味,还不能吃糖中和,否则药效不好。

为此李宝福此刻是任由赵庄生将自己搓圆捏扁。

幸而快到午时,这地里头没什么人。

李宝福哼哼道:“你轻点,这葛衣擦得我疼。”

赵庄生挑粪浇地,自然不能把羊裘穿在外头,且心里有些气,擦起汗来手劲没收住。

赵庄生冷冷道:“回去在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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